第十八章
張烈再回頭,不知什么時候棘傷也帶著布拉特離開。這時頭頂直升機的轟鳴已越來越近,從斷橋兩端的高速路上,大量驅魔特科的房車駛了過來。
猛然間,左側的高速路上發生一陣沖天爆炸,霎時火焰沖天而起,來不及疏散的人群無不發出驚恐的尖叫,當是離開的裘德已和對方交上了手。
不斷爆起的火光將此處映得一片通紅,仰頭看了帶著探燈來回盤旋的直升機一眼,井伊瑤向兩人露出個讓人難解的冷漠笑容。
姿態優雅的站起身,一股狂風刮至,大片雪塵立刻在她身邊高揚而起。當紛紛揚揚的雪片重又落下時,護欄上已不見人影。
“這小丫頭,究竟在想些什么…”張烈疑惑的摸著下巴。
“誰知道,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絕不會好心幫咱們。”安妮冷然道。
哈的一笑,張烈點點頭:“是啊,現在的局勢好像越來越亂了。”
“還要干下去嗎?”
“當然。不救出布拉特,我絕不會罷手。”張烈露出個冷狠的笑容。雖然行動失敗,但他眼中卻看不到一絲沮喪。
對張烈來說,失敗并無所謂,只要還有機會扳回就成。因此一旦決定做某事,他總能保持讓人吃驚的旺盛斗志,直到成功為止。
張烈的自信不知不覺也將安妮感染,她平靜的眼睛里精光一閃,遂也點頭:“很好,那就繼續干下去吧。”
說著,她兩手一展,剎時已化作原形,翅膀拍擊間借著狂風沖天而起。頃刻就聽半空傳來一陣響徹天際的尖鳴,四下積雪猛然爆起,紛紛揚揚就如白霧將四周籠罩,四周所有汽車的玻璃也同時炸裂開來。
在安妮的尖嘯聲中,兩輛直升機的轟鳴突然變得極為怪異,拖著長長的尾音,它們搖搖擺擺的分向兩側高速路撞去,片刻不約而同傳來兩股爆炸。
隆隆的火光瞬間將夜空映得一片大亮,然而就在這瞬間的強光中,方才張烈站立的地方已空空如野。半空里只見風刮雪舞,安妮也蹤跡全無。
當驅魔特警們終上到斷橋時,只看到一片被白雪覆蓋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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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事態的發展,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晚的事件,除了直接死于眾妖怪手上的人,再加上因連環車禍,直接和間接的死亡人數竟達到數十人之多,傷者更不計其數。
而更麻煩的是,當時有很多人都目擊了眾妖的真面目,事后更有一些當時的照片開始在網絡上流傳。一直以來人類對非人族的戰斗都是在暗中進行,梵蒂岡一役后的大規模清剿更是如此。因為一旦讓普通民眾得知地球上還有另一些智慧生命的存在,天知道會引發多大的騷亂。
所以各國的獵人組織都極力向公眾隱瞞事實真相,事后也千方百計加以補救。然而梵蒂岡一役時,羅馬的騷亂已造成相當大的震動,還沒完全平息又出了這么件事,不少好事者已開始有意識的加以調查,而各種流言更是傳得滿天亂飛。
日本民眾本就對靈異之類的事有極大的熱情,當晚之后各大報紙更進行了連篇累牘的報道,整個東京都處在一種躁動不安的氣氛中。
妖怪肆無忌憚的行為讓日本方面大為震怒,在警界高層的命令下,日本所有的驅魔特警,各大宗的降魔僧,職業捉妖人等無不行動起來。封鎖所有可能的進出通道,四處清剿,其勢大有將日本所有妖怪全部挖出消滅的架勢。
于是,繼歐洲,中國以后,整個日本的妖族也處于風雨飄搖之中。那些毫不知情的中低等妖魔們不明不白受到牽連,很多就那么直接消失于世。勉強逃脫性命的也全都深藏不出,有名的魔都東京,妖魔比例達到前所未有的新低。
而這一切始作俑者的三方妖怪,卻全都在暗地里開始了新一輪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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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們做的好事。”將鍵盤一推,面無表情的費奇轉過輪椅。
陰暗的小屋內,張烈正坐在一堆木箱上大口大口的嘶咬著一堆不明食物。安妮則背對兩人站在一張鐵架前,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欣賞架子上那些積滿灰塵的古董,黑暗將她大半個身子籠罩,只有一頭紅發仍那么耀眼。
“怎么了?”咽下嘴里的食物,張烈驚訝的道。
“僅僅四天,整個日本的妖怪通道幾乎全被搗毀,和我有業務聯系的妖魔已有近一半失去聯絡,接下來還不知會有多少遇害。現在整個日本就像個鐵桶,只能進不能出,你以為這都是因為什么?”將輪椅滑到張烈面前,費奇斜著腦袋,用那雙死魚般的眼睛直直瞪著張烈。
看了他一眼,張烈聳聳肩沒有說話。逸出嘴外的觸須劇烈抖動起來,費奇尖聲道:“我不知道你這次來日本是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難道你在行動前就沒考慮過有多少妖怪會受到牽連嗎?因為你一時快意,有多少妖怪死于非命?如果驅魔科抓到我的顧客,找上門來又該怎么辦?”
連聲質問著,費奇那一貫冷漠的語氣已帶著相當的怒意。咽下嘴里最后一點食物,張烈拍拍手站起,走到費奇面前。
看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張烈,費奇不由自主將輪椅退開一段,但眼中的譏嘲與漠然卻絲毫未減,他癱瘓的面部似乎還牽起一個冷笑。
“是不敢回答,還是想直接殺了我滅口?”
有些無奈的一嘆,張烈撇撇嘴,抓著費奇的輪椅一把將他拉到面前:“我問你,你所憤怒的是因為我的行為,還是因為人類殺了那些妖怪?”
“……”不明白張烈什么意思,費奇唯有轉動眼珠看著他。
“人殺妖怪是天經地義的事,妖怪要想活命,最好自己顧好自己,如果不小心被抓出來干掉,那只能怨自己倒霉。所以這次也不能怪人類肆意殘殺,而應該歸結于我為他們制造了殺妖怪的借口…”
深深的看進費奇眼中,張烈平靜的說完那些話:“你就是這么想的,對吧?”
漸漸的,有如死灰的眼眸中燃起一絲怒火,費奇嘴外的觸須激烈的竄動著,癱瘓的身體隨著輪椅不斷抖動:“你怎么能…”
“憤怒嗎?不甘嗎?”張烈聲音轉沉,表情已帶上一絲殘酷意味。
“不用我提醒你,你也應該很清楚這個世界的殘酷。人類絕不會允許另一種智慧生命和他們共存于世,梵蒂岡后發生了什么,不用我告訴你吧?就算沒有今晚的事,人類也會找借口將我們逐一清剿…不,不必用任何借口,因消滅我們對他們來說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人說當疼痛到達一個臨界時,人就會感到麻木,我們現在豈不正是這樣?因一幫沒用的長老,整個非人族走到這一步,同類逐日逐月的遭到殘殺已讓我們為之麻木。你知道有多少妖怪已和你一樣,將對人類的仇恨淡忘,轉而自艾自憐只想保命,而不懂得去為生存斗爭?看看你剛才的嘴臉,難道不是我說的那樣?哦,對不起,我忘了你就是截木頭,沒什么嘴臉可言。”
張烈連珠炮似的說出這番話,最后滿臉嘲諷的對費奇道。
死死的瞪著他,費奇眼中的怒火越發熾烈,直欲將張烈給活生生熔化。然而,漸漸的,他眼中的情感又沉寂下來,重又變做一貫的冷漠。
“……,你說得對,我確實已經恐懼太久,已忘了仇恨是什么滋味。”半晌,他幽幽的道。
“目前日本被死死封鎖,他們一定還藏在某處。堪九郎的秘密基地有好幾處,要查出來得費點工夫,給我三天,我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答復。”
說著,費奇操縱輪椅慢慢滑出小屋,消失在門后。
張烈表情復雜的看著猶在抖動的布簾,沒有說話。這時無聲無息的,安妮從籠罩她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其實你也清楚,這事是因為你的魯莽,對吧?”
轉頭望著她,張烈苦笑一聲:“總是瞞不過你。”
“那為什么還要那么說?”安妮平靜的問道。
闔然一嘆,張烈道:“然而事實畢竟是事實,目前非人族內確如我所說,有太多妖怪忘記了仇恨。而且在現在的情況下,讓費奇保持對我的責難并不明智,所以將他的仇恨轉移是必要之舉。”
最后,他一聳肩,輕松的道:“我一直都相信一句話:不要讓道德感阻止你做正確的事。不是么?”
默然半晌,安妮臉上現出一個復雜難明的表情:“越和你接觸,越發現難以理解你這個人。”
笑笑,張烈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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