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征途
文森特大口喘著粗氣,將玫瑰刺從一名巴薩戈士兵胸口拔出,血緊隨長劍而出,噴濺在他早已血色斑斕的戰袍上。
他從來沒有這么累過,不到一個小時的戰斗,卻好似一整夜都在激戰。面前栽倒在一旁的尸首,是今夜砍到的第幾個人,第八個還是第九個,或者已經是第十八個,也可能是第十九個,文森特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巴薩戈人越來越多,唯有手中拼命地揮劍,不斷地將玫瑰刺洞穿一具又一具的軀體?磥碇挥欣咸觳胖溃@一晚上到底有多少巴薩戈人做了他玫瑰刺的劍下游魂。
文森特就地坐下來,再也顧不得亞丁森林濕冷的地面,背靠著紅杉樹干將歇。體內的斗氣在砍到最后一名對手之前就已經耗盡,連帶著精神力都已幾近干枯,廝殺絕對是個力氣活。即使是實力不如自己的對手,在心中滿是求生斗志的支配下,爆發出的堅韌,簡直不可令人想象。
“至少現在感覺不到寒冷!笨吭诹硪粋葮涓傻牟袼乖囍蛉さ溃艾F在我只想就這么睡過去。”
文森特疲憊地轉過頭,借著拂曉的光芒,看到伯格斯的右腿還在不斷向外流著血!安幌肓餮^多而死,就快點用治療藥劑止血!
“你不是也沒有用嗎?”一夜的廝殺也讓文森特身上添了數道傷口。
“少廢話!”文森特從儲物手鐲里丟出一瓶中級治療藥劑給伯格斯。“倉鼠?!倉鼠呢!”
“嘿嘿嘿,倉鼠掛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厚厚積雪上的肖恩,神經質地吃吃笑著。
“小白臉,死神的名單上,你絕對排的比我靠前!鄙值哪程,傳來倉鼠的悶聲,“真該死,這里怎么會有如此多的巴薩戈人!
“那是軍團長才要考慮的事情。”肖恩說,“不過,我喜歡你說的死神那段的措辭。嗯,聽起來不錯,至少不會再讓我們的兵長笑話!
“佐伊呢?”
向腿上涂抹藥水的伯格斯轉頭說,“你不是先前讓她去收集戰利品了嗎,好像要找什么藥水?”
“對。我忘記了!蔽纳剡@時心下才完全落地,五人全部安然無恙,這就好。
少頃,渾身浴血的佐伊走了回來,雙手抱在胸口,捧著一大堆各色的藥水瓶子。來到文森特身前,小心翼翼地將懷里的藥水全部放在地上。
文森特目光掃視過去,伸出手從中挑揀出一瓶灰白顏色的藥水。擰開蓋子,放在鼻子前仔細嗅著。應該是這瓶東西,他想,不然沒法解釋為什么這里有這么多名的巴薩戈士兵,自己的精神力卻探查不到。
不過,幸虧是他們第七隊的霉運遇上了這個哨卡,不然任何游騎兵小隊都將面臨全滅的遭遇。憑借著肖恩的六階實力,幾乎這里躺下的一半巴薩戈人,都是他一人的功勞。
“你們誰愿意喝下這瓶藥水,我要知道它確實的藥效!蔽纳鼗沃种衅孔诱f,“放心,絕對無毒!
“你可以自己嘗試下。”伯格斯說,“我們保證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的。”
文森特還真的喝了一小口,“味道還行,有點像枕葉楓酒!
“得了吧,兵長!毙ざ鞯穆曇魝鱽,“對于一名滴酒不沾的煉金師的品酒技術,可不會有人信服。”
佐伊這時一把將文森特的手中藥水瓶抓了過去,一口喝下。肖恩看到,口中揶揄,“也就能騙騙‘獵犬’這種涉世未深的少女。”
文森特一直看著佐伊的反應,精神力也漸漸恢復過來,反饋到佐伊的存在感在漸漸消失。
看來,自己猜測的沒有錯,這是隱息藥水。曾經在一本煉金書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可惜并沒有配方。書上記載這種藥水并不是煉金師發明的,而是由某個不知名的刺客工會研發出來。因為配方的神秘,所以這種藥水相對稀有,價錢也就不菲。文森特當初為了混進煉金工會,曾在在托爾多城搜尋過這種藥水,可惜并沒有見到真正的實物,找到的都是仿造品,功效不及書上描述的一半。
這里潛伏的巴薩戈士兵,一定都是喝過這些藥水的,甚至當初的迷霧守望者,也很有可能通過這種藥水達到避過精神力探查的。
可是巴薩戈人怎么會讓普通士兵喝這種東西?難道其實這種隱息藥水并不是什么刺客工會研發,而根本就是出自巴薩戈軍方的煉金部門?
這倒是有些可能。
巴薩戈立國的時候,曾經繼承了當年伊比亞王國的皇家煉金協會,作為傳承近千年的王國,能擁有這種技術,也不是不可能。
伯格斯看著文森特對著手中的藥水怔然出神,提醒道,“屠夫,現在可不是鉆研私人愛好的時候,有研究藥水的時間,不如現在好好想想,眼下這一地的巴薩戈人尸體該如何向上面解釋!
伯格斯的意思除了佐伊以外,眾人心里都清楚,這滿地狼藉的尸體,除了能彰顯他們第七小隊的強大戰力以及能獲得豐厚的軍功以外,今后造成的影響并不一定都會向正面發展。
“解釋什么?!”肖恩瘋癲地說,“明亮的星辰,終究會在幽深的夜空中閃耀。明媚的人生,也終究會如日光般普照萬物。我們又不是殺良冒功,用不著跟上面人費力解釋。神秘感最重要……”
倉鼠走過來對肖恩說,“小白臉,現在可不是說瘋話的時候。咱們這些人里面,就你最需要維持低調的現狀!
伯格斯也說,“是啊!我們幾個都會沒事,至多以后被多派些危險的活,但你可不一樣。你的身份敏感,萬一上面借著這次機會查出你的底細,那可怎么辦?”
肖恩從積雪里坐起來,原本水透的眼睛如今布滿血絲,看來剛才激戰對于他的六階實力來說,也同樣是不輕松。
“你們還是小看了王室密探黑色荊棘的實力。我敢跟你們打賭,我的履歷表絕對比你們任何一個人的,都更像是真的。無論是去所謂的出生地查,抑或是去所謂的武技學院里查,絕對都有肖恩-潘這個人。而且那個人就是我!
“哦,是嗎?”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們。猴子,倉鼠,我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這么關心我!毙ざ髡Z氣真摯地說,“但是,如果你們一個想著的是能感動得讓我父債子償,償還那幾十金幣的軍餉;而另一個是想讓我多付幾次找樂子的錢,那是妄想。哈哈哈……”
伯格斯不理肖恩這個瘋子,扭頭問文森特,“屠夫,你說我們怎么辦?”
倉鼠也走過一臉期盼地看向他,這讓文森特內心不由疑惑,這兩人怎么對軍功這種事情這么抵觸。
不過,現在并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文森特聳肩,“沒辦法。已經來不及了,蘭斯洛軍侯他們就要到了!本窳σ呀涬S著體力的回復,重新充盈起來。文森特感知到蘭斯洛帶著二十幾人正往這個方向來。
不出所料,當蘭斯洛等人看著眼前滿地狼藉的巴薩戈人尸體時,一個個全都是一副呆若木雞的神色。
老軍侯在經過最初的震驚后,走到文森特身邊先看了看他身上的傷,確定沒有大礙后,開口道,“文森特兵長,這些軍功你們第七小隊全都要嗎?”
文森特怔了一下,沒想到蘭斯洛問的第一句竟是這個。內心沉吟片刻,本著近來一直跟老頭子互打機鋒意味的說話方式,笑著回問,“軍功這玩意兒對于保住小命,能有多少用?”
老軍侯深深看了眼他,重重點頭,然后回首沖著一旁站立的副官蒙卡說道:“回去把佩特,皮耶羅那些人叫來,要快!不要叫第八隊的,第十五隊的。那兩個人我信不過!
“我知道的!泵煽☉艘宦暎砩像R就走。
沒一會的時間,蒙卡就帶著近五十名游騎兵趕了回來。文森特大概掃了眼,都是些游騎兵的老面孔,在他加入游騎兵的時候,這些人就在。后到場的游騎兵同樣被場上的景象震撼到了,但蘭斯洛并沒有給他們多少發怔的時間。
“所有人將血涂在身上,武器染血,怎么做相信不用我在多說什么了吧。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即使喝醉了也不行。都聽到了嗎?”
蘭斯洛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但卻沒人被這目光所震懾,全體在場的游騎兵都在用敬畏的眼神在第七小隊成員的身上打轉。
“都還愣著做什么,行動!”
蘭斯洛一聲低喝,眾游騎兵開始忙碌起來。
“這老頭人真不錯。”伯格斯輕笑道,但眼里似有淚光!叭绻敵酢,算了……”
看著伯格斯的欲言又止,文森特笑笑,點頭贊同他的前半句。
“他這樣的人,應該做將軍!”肖恩評判著,在文森特與伯格斯中間坐下。
一旁的倉鼠補充,“至少應該是個軍佐!
佐伊是第七小隊五人中,此刻精神最為旺盛的人,她在一堆花花綠綠的瓶子中,挑選自己喜歡的。
掃了眼各自忙碌的游騎兵,文森特長吁一口氣。
“這次,至少結局還不壞!
大家都明白,蘭斯洛這并不是在搶他們的軍功,而是在變相地拯救他們。軍功雖然能帶來升遷不假,但如今是在戰爭中,并不是官職越高,就越安全。如果升遷到一名腦子進水的指揮官手下,不知道哪天小命就會稀里糊涂的丟掉。
對于這個道理伯格斯與倉鼠比文森特和肖恩體會的更深,因為老皮就是最好的例子,被一名該死的步兵軍佐指派成軍侯,在納瓦爾戰役中,全軍都在后撤的情況下,還在被那名步兵軍佐用劍頂著向前沖,戰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
文森特的聲音打斷伯格斯與倉鼠兩人的回想。
“走了!這才剛開始,前面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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