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乘風
當看到對方大部分人都沖出來,跟魔法師拉開很長一段距離時,文森特就有些心動,想去找對方麻煩,可畢竟還是有些危險。心中不斷安撫著胸中的怒火,想著反正自己也沒有受什么傷,而且這里是戰場,冒冒失失地為了這點事情,就跑過去跟人拼命太不值當。
可當他站在馬車頂部,眺望著巴托帶著正跟對面酣戰的時候,無意地搔搔頭,卻發覺腦后已是空空如也的時候。本就在體內強壓制住的怒火,騰地一下直沖頭頂,整個人感覺就如那‘地獄火’的大火球落地一樣,瞬間爆掉。
其實,文森特原先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珍惜,他那標準的赫因發式。當年,他蓄起長發之時,沒人逼迫他這么做,甚至樂都那樣一直愿意拿赫因傳統說事兒的人,都沒有在發式著裝上,對他有任何的要求。
畢竟,文森特是住在赫因鎮子上的。獵人們也不好意思,強迫一個少年硬要打扮成,這個世界上其他人都認為土鱉的造型。
可跟著獵人們混得久了,文森特就不知不覺蓄起長發,不知不覺穿上赫因獵人的服飾。
或許這就是一個族群中,所謂的認同感,歸屬感。
如今的他,業已離開赫因山,離開自己三年來朝夕相處的同伴,離開自己熟悉的赫因山,這種認同感與歸屬感,似乎在心里逐漸離他而去。
對此,文森特的內心深處是恐慌的,是孤獨的,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就像三年前他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樣。雖然他一直在心里深深壓抑著這種感覺,可是,這種讓他恐慌莫名地情緒,隨著離赫因山越遠,就越是強烈。
而每當這個時候,他只要一摸腦后的長發,他的心里似乎就能感到,其實那些不著調的同伴,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也并不孤獨,有一個可以稱為家的地方,讓他可回。
所以這黑色長發對文森特來說,并不是一個發式如此簡單,而是他并不是一個孤獨漂流在異界游魂的證明。一個能證明他在這個世界上有親人,有朋友的羈絆象征。
而如今,才離開家三天的時間,這種羈絆象征,就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兩個該死的魔法師無情地剝奪了,這如何讓他不怒。
莉迪亞是第一個發現文森特情緒不對的人。
當時,她離文森特最近。
因著之前與眼前這個鄉下土著間的仇怨,而后在剛才又被眼前土著多次救助,這讓莉迪亞的心中十分復雜。
所以,她一直眼光復雜地注視著眼前,讓她此后不知該如何面對的土著小子。
當那土著小子看似無意地摸了下后腦之后,整個人的氣勢徒然變了。
額上青筋絲絲暴起,那雙黑白分明的狹長眼眸里,清亮得怕人,正比莉迪亞見過的任何一只野獸眼神,都要兇狠地盯著對面兩個魔法師。
莉迪亞搞不清楚眼前的土著小子,哪里來的這么大地怒意,明明前一刻,他還打著哈欠,悠閑地與長得像猴子一樣的同僚在打賭,哪一方將會獲勝。
正當莉迪亞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這土著小子已經一陣風似地沖了出去。任他那個同僚怎么喊,他都是置之不理。
“那小子怎么了?”
“文森特先生這是去做什么?”
面對伯格斯與阿黛爾兩人的疑惑,莉迪亞只能茫然輕搖著頭,無言以對。
這時,他們眼中那矯健如豹的身影,已經跳躍過雙方交戰的陣線,繼續速度如風般,向著敵方本陣跑去。
“臥槽,獵人小子是要自己一個人去干掉戰爭魔法師?!”
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人們都會喜愛英雄,尤其還能有幸見證英雄誕生的這一刻,這是足以讓任何人內心情緒澎湃起來的最好春藥。
在望著文森特連續躲過幾次敵人弓箭手襲擊的時候,就連一直在車里蜷曲哭泣地索菲亞,都站起身來,美眸怔然凝望著那矯健不斷逼近敵人本陣的背影。
莉迪亞與阿黛爾更是心底不由向著光明神祈禱起來,希望那一個孤身奔向眾多敵人的身影,真的能夠締造奇跡,就算不能,也深深期望他能平安回來。
……
奇跡不奇跡,平安不平安的,現下都不是文森特腦中考慮的事情,此時整個身體好似要被滔天怒意撐炸的他,眼中只有那兩個還在不斷向外扔出火球的魔法師。
自己剛才連發數箭,除了射掉幾名煩人的弓箭手之外,再也沒有一箭取得效果,全被擋在那兩名魔法師面前的戰士用厚重的塔盾防御下來,就連剛剛的拋射也是。
這讓本就對射箭準頭,有著異常執著的文森特心中怒意更盛。
對方那幾名防御在魔法師身邊,舉著塔盾的戰士,現在的感覺也很不好過。對面正沖過來的那個弓箭手發出的羽箭力道很重,站在最前排的那個戰士手臂已經被震得發麻不說,剛才自己防御下來的那支破錐箭,還險些就射穿盾牌,讓他受傷。
看到這種狀況,敵方的指揮官讓兩名依次疊加站在魔法師的前面,以備不斷逼近的對方,進入破錐箭最大威力范圍時,將自己這邊魔法師的防御射穿。
可這樣一來,就讓兩名魔法師的視線受到了遮擋,從而拋出去的火球術準頭就失了許多。
這讓巴托那邊的壓力驟然劇減。
文森特此時可并不管自己給整個戰局帶來了怎樣走勢,入伍也才幾天的他更加不知道軍用破錐箭的威力最大范圍。
在他的眼中,看著對方的戰士竟然將破錐箭都防擋下來,心中倏然發狠,在奔跑速度不減地情況下,伸手將靴子里的烏色槍頭拔了出來。
這烏色槍頭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為鋒利的東西,雖然它的長度不足以在拉滿弓時,將槍頭的前方搭在弓臂之上,但文森特憑著三年來,每一天都重復再重復地標準開弓動作,還是將這烏色槍頭穩穩地射將出去。
烏色槍頭很輕,離弦之后,猶如一道黑色閃電,帶著文森特滿弦開弓的怒意,瞬間就飛到擋在魔法師前面的戰士身前。
這一次,戰士手中厚重的塔盾,再也沒有剛才的防御威力,在這高速飛行地烏色槍頭面前,好似一張薄紙一般,輕松就被洞穿。之后,烏色槍頭的飛行速度絲毫不減,與剛才射穿塔盾時一樣輕松地再次穿過盾后戰士的身軀。然后繼續穿過后面戰士的盾牌……
嘭噗嘭噗噗……
就這樣,兩名戰士先后身形一陣震蕩,烏色槍頭最終狠狠地釘入了戰士們身后的魔法師體內。
敵方中年指揮官,只看到這名年輕的薔薇親衛,將一個黑色的東西射了過來,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在自己身邊的魔法師,竟然已經倒地身亡了。
這讓他面色大驚之后,心中大恨。
不知對方那古怪地羽箭是不是還有,他不能冒這個險,一名五階戰爭魔法師就這樣死掉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拔出身后的巨劍,迎著對面而來的薔薇親衛弓箭手,雄壯身軀提劍就奔了過去。
敵方這名中年首領腦中心中明白,雖然自己武技不是速度見長,如果這名速度奇快的弓箭手,想要逃遁而去,自己很有可能拿不住對方。可是只要能干擾到對方,不要讓這名弓箭手再次發箭就好。
文森特看著前面躥出一個手握巨劍,鐵塔一般的巨漢,似是要阻撓自己。發了一箭,卻見對方輕巧用手中巨劍磕飛,嘴角一抽,未到對方近前,想著既與對方短兵相接,長弓也再無用處,就倏然將手中的長弓狠狠地向對方砸了過去。
這本是他一個泄憤地無意之舉,但卻讓下一刻兩人交鋒之時,巨漢失了先機。
中年首領沒想到一個弓箭手游俠職業的人,在面對一名狂戰士時,竟然會將長弓脫手甩了過來,面上不由一怔。
就在他一怔的瞬間,文森特整個人倏然加速,已化作一道殘像,手中玫瑰刺赫然已在近前。
多年的戰斗經驗,使這個鐵塔般的中年首領,快速反應過來,面對飛速襲來的玫瑰刺,手中巨劍向外驟然一撥,就想將對方這一擊化解開去。可自己的巨劍剛一接觸到對方那細窄的劍鋒時,手中便傳來一股綿柔的吸力,就好似一陣清風拂面一般的感覺。
這讓中年首領雙眼猛然一凝,心中大驚,暗道不好,忙想著撤身退開戰斗。
可這時,本就速度奇快的文森特,已然借著中年首領的撥開手中玫瑰刺的力道,越到對方身側,手中玫瑰刺飄然一轉,唰地一聲,在對方肋下開了一指長的口子。
一招得手,文森特看都不看,身形也并未停下,腳下步伐快速變幻,一道道殘影繞著對方雄壯身軀,似是分身一般,四面八方地向著巨漢攻去,手中玫瑰刺更是劍光連閃。
中年首領雖然用巨劍盡力防擋,可耳邊那陣陣清風拂過的聲響,從未停止,隨著心口處的感到一股清涼后,眼前景物一黑,整個人就轟然倒地。在這鐵塔般身軀倒下的那一刻,口中恨恨:“大意了,真該死!竟是‘乘風劍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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