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前進渡鴉嶺
當文森特與慕安趕到赫因獵人村的時候,時間已近午夜了。本來是可以更早趕回來的,可是文森特從莉迪亞那里新得了袖箭機關,一路上好一陣耍弄把玩,將這袖箭機關的性能特性算是了解全面。慕安分到了莉迪亞的匕首,一路之上也是愛不釋手。
兩人一路上一個用袖箭狩獵,而另一個用匕首剝皮剔骨,玩地不亦樂乎,同時也讓這一帶山林里的小動物們好一陣雞飛狗跳。
當到達村口時,借著瑩白的月光,看到村口大包小裹的堆砌著,更有三個形狀各異的人影,等在一邊。
雖然夜晚光線不明,看不清楚三人的面容,但僅從身影姿勢上,文森特也知道他們都是誰。
那背腰挺拔,負手仰頭望月,作一副詩人狀的自然是自己的阿公,洛川。蹲在一旁嘴中煙斗時明時暗的,姿勢猥瑣的是樂都。而在一疊山嶺皮中,迤邐著曼妙曲線,蜿蜒著又如同一條蛇一般身姿的,自然就是樂朵兒了。
看三人這架勢,文森特知道這絕不是清涼夏日的午夜乘涼,只怕今天晚上又得辛苦熬夜了。
大大咧咧,不緊不慢地走到三人近前,還未等開口詢問,就看樂都磕了磕手中的煙斗里的煙灰,不滿的說道,
“可算是來了……我說臭小子,三聲響箭鳴鏑,就說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在第一時間趕到。這規矩還是你自己定的吧。我還怕你聽不到,前前后后,共發了三遍。我是日落的時候發的響箭,你瞅瞅現在都什么時間了,月亮都快落山了,你才來。你說說,你不是總說我們什么……那個什么無組織無紀律的嘛,你這就叫組織,這就叫紀律啊?”
文森特不以為意:“這不是來了嘛!”說著裝出一臉惶恐的樣子,湊近樂都說,“再說,你不知道啊,老樂。我們今天,我和小安子被人跟蹤了。為了甩掉她,我們跑了五六個山頭呢。”
洛川一旁聽到這話,轉過望月的頭看著他們,不過神情沒有一絲波動,也沒有想詢問緣由的意思。
樂都卻是一揮手,說道:“小子,你可拉倒吧!在咱們這赫因山里,能這么想不開去跟蹤你倆的人,那腦子得壞成什么樣子,費多大力氣就不說了,單說你倆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人家惦記的,還跟著你們跑了五六個山頭這么遠,這得多大仇?這比你上次騙我們說,咱這破寨子被人打劫了,還不可信。”
文森特瞪著漆黑的眼眸,委屈地說:“上次那是四月一號,不是開玩笑嘛。這次是真的!”
樂都切了一聲,一副懶得理你表情。
“這次真是真的!”文森特聲音高了少許,“不信你問小安子。”
樂都仍是不信。三年里,他吃了這臭小子謊話里太多的虧,哪里那么容易相信他。
“阿公信你,阿公信你!”洛川走過來拍著文森特肩膀說著,不過那神情完全一副敷衍態度,“行了,別閑聊了,時間不早,準備一下出發吧。”
文森特看到跟他們根本無法溝通,心底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實話吧還真不能亂說,瞅瞅,說了也沒人信吧。
“出發?又去渡鴉嶺?”這次換文森特不滿道,“不是我說你們。你們能不能下次準備去渡鴉嶺的時候,提前通知一下,別總是想去就去,好歹讓人提前有個心里準備吧。”
洛川奇怪道,“這次是提前商量好的啊。”
文森特反問,“什么時候提前商量過的,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洛川說,“昨天啊。”
樂都旁邊補充:“昨天下午。”
文森特假笑著說:“昨天下午?麻煩你倆老人家仔細想想,昨天下午你們商量的時候我在嗎?”
樂都與洛川互相對視一眼,眼見眨了眨,又一個低頭沉吟,一個翻眼望天地回想著,最后意見得到了統一。
“哦,你是不在。不過,我們叫小安子今天通知你來著,你不知道?”
文森特轉身沖著慕安聳肩攤手,意思是說,你怎么沒告訴我。
慕安說:“我忘了。”
這話說的,語氣十分斬釘截鐵,十分理直氣壯,搞得文森特險些沒就地翻白眼氣暈過去。
“你們都好樣的……好樣的!”文森特覺得自己遲早會被眼前這些不著調的家伙,給弄出內傷的。“好吧,好吧,我算是徹底服你們了。不過,我現在有點累了,剛才折騰了一個晚上,我要休息一下,明早再出發也不遲的。”
樂都不同意道,“去渡鴉嶺要半天的路程,可集市清早就開始了啊。明早再出發的話,到渡鴉嶺就下午了,集市也快散了,我們的山羚皮子賣給誰去!”
文森特說,“那就明天晚上,不,明天下午再去,正好還能在渡鴉嶺住上一晚,還能美美地喝上一頓酒。你們說怎么樣?”
洛川倒是有些心動了,樂都卻還有些不依不饒,說:“那酒錢誰出?不賣掉山羚皮子,我們哪里有錢喝酒。你小子有錢啊?”
文森特抖抖腰間皮袋,里面華楞華楞地傳出金幣彼此撞擊的聲響,挑著朗眉,一臉得意嘿嘿笑著:“有點兒。”
樂都頓時雙眼發光,咂咂嘴說道:“你小子哪里來的錢?”
文森特表情夸張地說:“不是都跟你說了,今天晚上我和小安子被人追蹤了,也許十有八九是被人買兇追殺。這錢就是追我們的人的。”
樂都和洛川聽完,都一臉古怪,疑惑道,“你是說,追殺你的人,非但沒把你小子殺了,還送你金幣?”
“差不多吧。”
樂都和洛川聽完都擰巴著臉,腦中極力地捋順著文森特話語中的邏輯關系。
好半天,樂都倒吸一口氣,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拍著洛川的胳膊說:“頭人川啊,我當初就跟你說過,文森特這小子平時嘴里總沒個實話,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干出辱沒赫因獵人傳統的事情。早讓你管教,你不當回事。你看,現在好了,干出打家劫舍的事情了吧。唉……”
洛川聽完樂都的話,當即也一臉緊張,有些不悅地問:“文森特,你真的干出打劫別人的事情了?!”
文森特看著這兩老貨竟然是這種反應,當即就急了,“你們想什么呢,我是能干出這種事情的人嗎。不信,你們問小安子啊。他從不說謊的,你們聽聽他怎么說。”
慕安在眾人的注視下,支支吾吾極力地組織著語言:“今天晚上,是這么一回事。文森特說有個人追我們,我沒發現。后來我們就在林子里下了個陷阱,結果還真有一個女的掉進陷阱里了。然后……然后那女的說她是傭兵團送信的,文森特不信,就轉她,嚇她,然后,就把她揉暈了。后來我們就把她的東西,都拿走了。”
“揉暈了?”
“嗯,就這么一揉,那女的就暈了。”慕安用手比著揉搓的姿勢。
按照慕安所說,樂都與洛川先入為主的腦海里出現了這樣一副畫卷: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名楚楚可憐地女傭兵,被兇狠的赫因土著文森特盯上,在其必經的路上,提前設好陷阱。結果女傭兵不可幸免地落入了文森特狡猾的圈套,文森特一番威逼利誘,女傭兵一番苦苦相求。最后,窮兇極惡地文森特用一種非常可怕地酷刑“轉她”,還對人家進行了猥褻……女傭兵不堪凌辱暈過去后,文森特卷走了她身上所有家當,大搖大擺地消失在密林之中。
“你們看,我沒騙你們吧。你們能不能想點我好啊!”
文森特此刻并不知道樂都和洛川的腦海中是怎么想自己的,如果真知道后,不知道會不會徹底氣的吐血呢。
樂都此刻更關心另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慕安,那女傭兵長的好看嗎?”
慕安想想,“好看。”
樂都又問,“那他有沒有跟女傭兵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
文森特眼睛一翻,“老樂,你夠了!你想什么呢!”
洛川對這個也很關心,和樂都一起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得盯著慕安,焦急地瞪著他的回答。
“沒有啊。”
在聽到慕安如此回答后,兩人終于齊齊松了一口氣。
不幸中的萬幸啊。
搶劫嘛,而且是搶劫個女傭兵,雖然也不是光彩的事情,但至少跟做出傷風敗俗,有礙風化的事情比起來,還算是可以被勉強原諒的。畢竟文森特還不大,以后慢慢教他就好了。可萬一真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欺負女人的事情來,他們這些當長輩的,可能不得不考慮清理門戶了。
松了一口氣的兩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后向文森特委婉的表示出,以后一定教導他好好做人,同時也明確地指出搶劫這種違法犯罪的錯誤行為,以后決不能再犯。
有口難辨的文森特,被這兩個想象力發達的老貨徹底激怒了,跳腳大罵,并揚言什么渡鴉嶺,他以后都不再去了,獵人什么的,他也不干了,以后要在赫因山開個梯田種地,當農民,省得懷疑他會干打家劫舍的事情。
正當洛川樂都等人苦勸文森特無果之時,一聲煩躁的高分貝聲音響徹赫因山間。
“還去不去?!!!”
看著樂朵兒騰地一下從山嶺皮子疊中坐起來,剛剛還在雞飛狗跳的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文森特看著樂朵兒因剛剛睡起來而凌亂的發型,深知這位姑奶奶起床氣的可怕,不禁咽了下口水,瞬間一臉堆笑,然后非常狗腿地吆喝著,
“去,當然去啊,小安子快去拿東西。哎,老樂還愣著干什么,拿著東西走啊……這個我背著,對對。阿公,走了,快!好了,各位,前進渡鴉嶺!”
與此同時,山林里的另一處,已經醒過來的莉迪亞,苦于身上沒有任何可以割斷繩索的物事,正絞盡腦汁想辦法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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