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倔強
面對文森特的苦惱,樂朵兒很無奈,任何事情確實也需要天分,對于文森特這件事,她幫不上任何忙,這種事情只能依靠他自己。而樂都卻是由衷地感到開心,他仿佛看到好多張沒有箭孔的山羚皮子正向他飛來。
而相比之下,胖子就厚道很多,他主動提出要文森特和自己的兒子慕安開始學習短刀術,借以分散下文森特的注意力,從而達到紓解他內心越來越郁結的情緒。
也許真的像是樂都說的那樣,是文森特在祭拜狩獵女神的時候,不夠恭敬,從而他導致遭到了狩獵女神無情地詛咒與報復,才讓他修習弓術的道路充滿荊棘。
反倒學起刀術卻是有模有樣。胖子每次示范新的動作,都不用怎么詳細講解或者糾正,文森特基本就耍弄個八九不離十,學習理解速度之快,著實令眾人一番感嘆,甚至都讓一直喜怒不形于色,似乎萬年一張笑呵呵圓臉不變的胖子,都為之咋舌,瞪圓了平時瞇成一條線的眼睛,大嘆文森特是個學習近戰武技的天才。
“如果能有個實力八階以上的戰士或者劍士教導你的話,文森特,你的將來或許成就不可限量!
這是胖子對文森特的評價,不過實力八階以上的武者少之又少,據胖子說整個迭戈王國,他唯一知道擁有這種實力的,是迭戈王國的元帥,一位真正的大人物,目前看來文森特這輩子可能連面都見不著對方,何況讓對方教導他了。
不過,對于胖子的評價,文森特還是打從心里高興的。這讓近來一直苦悶的他臉上的凝重,終于稍稍淡去了一些。不過,同樣也招來了樂朵兒不爽的眼神。
原因無他,樂朵兒天生一副慵懶的性格,但在教導文森特修習弓術的這件事情上,連文森特自己都能感覺到她的付出與誠意,可惜自己現在弓術仍是一點進展沒有。起初還以為是本身天賦的問題,導致身體的協調性太差,結果現下學起了刀術,其中一些動作更需要身體協調性配合,反而學的有模有樣。
兩邊一比較:樂朵兒悉心費力地教弓術,文森特死活學不會,胖子隨便耍幾刀,文森特馬上就能學得七八分。這樣一來,似乎就顯得不是文森特自己的問題,而是樂朵兒教的有問題了。
尤其樂朵兒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情緒陰晴無常的女人,還是一個近三十歲都沒嫁出去的,情緒陰晴無常的女人。
以上原因統統整合起來后,就造成了近些日子以來,只要胖子教導文森特與慕安修習刀術的時候,樂朵兒都會沉臉瞇著鳳眼在一旁看著。這樣,三人揮舞短刀的時候,就會感到被一股寒氣裹挾著極深地怨念向他們籠罩而來,這使三人連帶揮刀的動作都僵硬上了幾分。
天氣一天天寒冷起來,雖然整個赫因山地區還沒有降雪,但山林里大部分樹木植物已經脫下蔥郁的外衣,開始趨向裸誠相見,這讓人感覺凜冬似乎不遙遠了。
“文森特,我想過了,將來我們還是可以一起搭檔的。我打回來獵物,就交給你剝皮剔骨,就像洛阿公和我阿貝那樣……嗯,嗯,只要我努力點,我們倆天天都能吃上肉的!
面對慕安對自己明顯打擊勝于安慰的暖心話語,文森特感覺自己徹底無言,唯有苦笑。
慕安雖然學什么東西都慢,可弓術卻一直在進步。而自己,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到了那該死的稻草人狩獵女神的詛咒,如今仍是一點起色都沒有。相比刀術修習的情況就要好太多,現如今已經可以在胖子手底下走上幾個回合了。
難道自己真的命中注定不是學習弓術的料子,難道自己將來根本無緣成為一名獵人嗎,難道現如今自己真的要向命運低頭,做好心里準備,轉行去做一名專職的屠戶?
文森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先不說自己這段時間,跟赫因獵人村里的眾人相處已然有了很深的階級情感,雖然這群人貌似在這個世界里被大部分人恥笑成土鱉,但如果自己放棄弓術的話,就注定會與這些不著調,不靠譜的土鱉們漸行漸遠。
也不說現在就放棄弓術的話,自己那點可憐的,早已在上輩子生活里就幾乎磨滅的不剩凡幾的,可悲的自尊心會經受不住。
只說,回到家里對家人宣布:那個……嗯,我決定從此不做獵人,而當一名光榮的屠戶。單就如此想想,似乎都能感受到來自姐姐菲莉西亞那憤懣的怒火。菲莉西亞目前一心將來要嫁的是她那個姘頭懷特,并且十分看好懷特,認為他未來必然能成為一名這個世界里,令人羨慕嫉妒恨的政府工作人員——貴族的扈從。所以單就從她那里,菲莉西亞那天下女人都有的虛榮心,想必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親弟弟,將來成為這樣一個令她沒面子的人。
呃……對了,樂朵兒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她在自己身上花費了太多的心思,如果自己放棄的話,文森特現在對她的了解,她絕對是要連本帶利全討回來的。
所以,在某天晚上,文森特暗自下了個決心,哪怕是將來成為全赫因山獵人里,射箭技術最差的一個獵人,他也要把弓術練起來,哪怕練習的方法極其的怪異荒誕。
夜晚,一輪皎月灑下清冷的白光,映在滿是積血覆蓋的大地上。
文森特站在赫因小鎮邊緣處的一處小樹林間的空地上,腦中不斷地回想著已經想爛的赫因獵人射箭的姿勢,手里不拿弓箭,身體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不斷地一次又一次重復著開弓射箭的動作。
這就是文森特自己琢磨出來的方法,用一種類似前世太極拳的練習方法,練習弓術姿勢。
文森特這段時間總結出來,自己之所以在弓術上無法取得寸進,原因就是自己無法掌握住射箭整套動作的節奏。就像樂朵兒說的那樣,射箭就像是雪封節里圍著篝火跳的舞蹈,是有要有節奏的和拍子的,碰巧自己前世就完全是個音癡,根本不懂這個節奏與拍子,所以才會在開弓的時候,導致整個身體的協調不夠。
協調不夠,再細細分析下來,其實就是每個動作在運動起來的時候,不夠標準,不夠到位。但如果自己用這種很慢的分解動作,力求身體每個動作每向前前進一點的時候,都做到十分準確標準,然后通過這種不斷地緩慢訓練,直到把這些東西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成為身體的一個自然反射,等到這些動作完全沒有問題之后,再拿上弓箭用這種方法訓練,那是不是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呢。
自從文森特有了這個想法以后,就開始了每天夜晚都會來小鎮邊緣空地里的單獨訓練。
弓術動作,雖然沒有幾步,即使像文森特這般如此緩慢的做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但就是因為簡單,所以做起來就十分的枯燥無趣。當做完成百上千次,甚至成千上萬次后,跟身體疲憊的感覺比起來,這份枯燥幾近令他發瘋。
這時,文森特便會拔出肋下的短刀,瘋狂地揮舞著胖子教給他的刀術,將這份積蓄在身體里的枯燥發泄出去。
當短刀揮舞的累了,就再繼續進行這種枯燥的弓術訓練,然后受不了,就再瘋狂揮舞著短刀……就這樣,一直的一直的周而復始。
時間長了,文森特發現這種方法似乎十分的適合自己,不僅弓術終于有了起色,而且自己的刀術本領更是突飛猛進。
終于看到希望的文森特,就更加努力地每天晚上進行著這種相當苦悶的訓練。
因此,時間已過午夜,身體早已疲憊不堪,步履已經有些蹣跚的文森特仍是咬牙堅持著訓練。
終于在不知到底這兩種一靜一動地訓練,到底重復的多少遍之后,文森特的體力徹底告罄,手上脫力,短刀從手掌中滑出,隨著揮舞時的慣性飛向樹干,接著又彈了回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接,沒想到卻是被旋轉飛回的短刃劃破了手。紅色的血滴答在白色的積雪上,文森特只覺眼前的紅白畫面一陣晃動,人也一下子癱倒在地。
就這樣索性地躺在雪地里,仰望星空,身下的冰冷與夜空的寬廣,給他心神帶了一絲清明。
唉,太心急了些。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的,這武技什么的也是要靠一點一滴的積累才行。
這下倒好,手傷了,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接著練習了,果真是欲速則不達。唔,好痛……
文森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家,此時家里都已入眠,手上的傷也不好驚動他們,隨意包扎了一下,早已疲憊不堪的他便一頭栽在床上,沉沉睡去。
隔天早晨醒來,渾身酸痛不已,早已對此習以為常的文森特知道,只要起床后稍加活動一下,這種身體的酸痛感便會漸漸消退不少。
當正在趴下身子做伏地挺身的時候,文森特看到右手纏著的布條,這才想起,昨天夜里手被割傷的事情。
誒,奇怪,為什么手撐著地面卻感覺不到疼痛。
站起身,連忙拆開包扎的布條,查看傷口。
咦?!
眼前赫然是自己那張白皙的手掌,哪里有什么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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