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六十七

　　“而那個殺人如麻的強盜頭子，又怎么會看上一個沒有天資的小孩，不要跟我說什么緣分！他當年就是跟我這么說的！”

　　浮屠無畏厲喝，他轉身，氣勢滔天。

　　凌厲的雙眸凝視老者，一如那年！

　　老者身形顫悚，看著浮屠無畏，他驀地拜伏在地。

　　“不孝子鼠兒……拜見小父！”

　　柱子后，女孩目瞪口呆，這一幕超出了她的想象。

　　自己的祖父，怎么會對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跪拜，而這個面色冷峻的少年又是誰？

　　女孩不解，但她沒有沖出去，只是暗地看著。

　　浮屠無畏面色冷漠，氣勢迸發。跪伏在地的老人沒有看到，在他跪拜的剎那，浮屠無畏的右手手指……在顫動！

　　此間的浮屠無畏面無表情，可是他心底，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個夢……竟然是真的！！”

　　浮屠無畏內心咆哮，他再回天狼城，對那第四人的存在已不奢望，他來到這里，只是為了求證一件事、一些事！

　　如今答案清晰了，浮屠無畏震撼。

　　他想起了這些年的一個個夢境，卻已模糊，然而這些時日的經歷，卻無不昭示著那些夢……是真的！

　　那一日天狼城中老人的出現，殘仙界中的那一夢……

　　驅使著浮屠無畏來到了天狼城！

　　如今，真相出現，答案清晰。

　　那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那個被自己看作兒子的人殺死的男孩，竟是他！

　　難道……浮屠嵬并不是自己的前一世？

　　少年內心震撼，思緒紛飛，太多的迷茫與不解出現。

　　“那我是誰？”

　　浮屠無畏抬頭，腦海中，一段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驟然出現，少年沉寂其中……

　　“小嵬兒？”

　　“嗯？”

　　“跟母親說說，你長大了是叫浮屠念，還是叫做念浮屠呢？”

　　“為什么要叫那些啊？嵬兒不就是嵬兒嗎？”

　　“這個啊……嵬兒是小嵬兒的乳名，每個男孩子長大了，變成男子漢了，都要有一個大名的！”

　　“喔……”

　　……

　　“小父？”

　　一道聲音傳來，驚醒了浮屠無畏，看著眼前依舊跪著的老人，浮屠無畏內心長嘆。

　　“起來吧。”

　　兩人再次端坐，但已不同。

　　寂靜無聲，時間再慢慢流逝。

　　“你有什么想問的？”

　　拾起苦梨，浮屠無畏咬了一口。

　　老人額頭泛青，是磕頭的緣故，聽到天狼的話，他神色略顯茫然，也有許些愧疚，道：“當年您不是被那個逆子害死了嗎？”

　　“你果然知道啊！”

　　浮屠無畏平淡道。對他而言，那只是一個夢，那是一段記憶，似乎與念家的血脈有關。

　　“……”

　　老人無言，沉默不語。

　　半晌，老人才再次開口：“小父，您為何沒有離開秘界？”

　　“明日便走！”浮屠無畏道。

　　老人微微一愣，看著少年，大吃一驚道：“您……您……您不知秘界與韓山的傳送門已經全部毀去，若無絕世修為橫渡虛空，根本無法回韓山，而在秘界中，我人族受到桎梏，無法突破第三境，這也就是說，沒有人能離開了！”

　　“什么？”

　　浮屠無畏驟然起身，面色大變。若是他無法離開，小傾兒怎么辦？誰人能救她？

　　驀地，一道白色玉簡出現在浮屠無畏手中，他頓時一捏。

　　霎時天地轟鳴，一道漆黑的裂縫出現，吞噬了浮屠無畏。

　　這里，只剩下老人膛目結舌，不知所云。秘界的確無法傳送出去了，一些留下而后后悔的修士捏碎手中玉簡，卻沒有絲毫異象產生，這是老人親眼目睹！

　　但是如今的這一幕，超乎了他的想象。且那枚玉簡……

　　怎會是白色？！

　　不應該是黑色的嗎？

　　老人凌亂了。

　　這時，柱子之后的小女孩來到老人身旁，用手巾浸濕，擦拭著老人額頭的青色。

　　“嘶……”

　　老人倒吸一口冷氣，感到一股痛意，他真的老了啊！

　　“爺爺，您沒事吧？剛剛那人是誰，這么可惡！”

　　小女孩心痛著說道，且罵著浮屠無畏。可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低俗的話語知道得太少了。

　　“沒事沒事。爺爺好歹也是這城中的最強者，不就是區區的疼痛，何足道哉？”

　　老人揮了揮手，狀若常態。來到石桌前坐下，老人拿起一枚苦梨，放在口中時，眸子掃過桌面，頓時神情驚變。

　　他看到了一枚玉符，放在了浮屠無畏所留下的那半顆苦梨之下。

　　玉符之色與石桌相同，且沒有一起氣息散發，老人拾起了玉符，仔細看著。

　　“爺爺，這是什么？”小女孩來到老人身旁，驚訝地問著。

　　“這個啊，可是一件好東西。”

　　老人抬頭，看著浮屠無畏消失的地方，雖然他不知道浮屠無畏為何會不合常理的離開，但是他知道，他依然還是那個愛著他們一代代人的小父，即便那個不孝子殺了他。

　　老人長嘆，渾濁的眸子里漸漸濕潤。這是一枚藏著神通的玉簡，足以威脅到許些半步破山的性命！

　　“吱吱，吱吱。”

　　驀地，一道鼠鳴聲傳來。

　　小女孩連忙彎下腰去，抱起了一只白色小鼠，輕輕地撫摸著。

　　“葉兒，不要這樣！”鼠鳴聲驚醒了老人，見到此幕，老人頓時一聲厲喝，神情肅穆！

　　“嗚嗚，不玩了，不玩了。”

　　小女孩把白鼠扔在石桌上，轉身哭泣著離開了。

　　“唉！”

　　看著哭泣著的背影，老人又是一聲嘆息。

　　“吱吱…吱吱！”

　　聽到鼠鳴，老人低頭與白鼠對視，細小烏黑的眸子內，散發出靈性。

　　驀然，小鼠在石桌上跑了起來，卻不是漫無目的的奔跑，身形搖曳中，它在書寫著什么。

　　看著白鼠的舉動，老人神色漸漸變了，最終，白鼠停了下來，看著老人。

　　“他就是那個跟你說了故事的人？”

　　老人沉聲道，凝視白鼠。

　　“吱吱！”

　　白鼠點了點頭。

　　“果真是他么？我們蘇家……對不起他太多了。”

　　老人低喃，看向天空。

　　“吱吱！”白鼠急促長啼。

　　聽到白鼠的叫聲，老人神色黯然，道：“孩子啊！你的十源與這具身體已經融合在一起，沒有辦法分開了。”

　　“嗚嗚。”白鼠嗚咽著。

　　“那些人的手段竟是如此狠毒，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他們竟然用符篆將你的十源抽出，打入一只田鼠體內！若不是遇到了葉兒，……唉！”

　　老人長嘆，眸中冷冽無比，對那些人起了殺心，可是他卻無法離開此界。

　　看著雙目無神的白鼠，老人也不知如何安慰：“也罷，孩子，你便以這具身體修行吧，老祖相信你能成功的。”

　　“嗚嗚！”

　　白鼠點點頭，趴在石桌上，想起了往日的一幕幕，心底一片惘然。

　　那一日從道果之爭中走出，他便遭遇仇家，而后便成了這副模樣。若非遇到了那個小女孩，自己早就不知進入了誰的腹。

　　再后來，他竟是發現老者是他的先祖！

　　人到鼠的轉變，任誰都難以接受，可是一切終成現實。

　　想起殘仙界的一幕幕，那些戰友，那些時日。

　　白鼠睡著了。

　　——

　　有話：關于更新，以后都一般在晚上七點左右一小時之間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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