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會看我，

　　一會看云。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看云時很近。

　　顧城《遠和近》

　　當時我離她的距離是零點零三公分，她的眼神深邃迷幻，漆黑的眸子里透著點點閃光，像天上的繁星在人間的投影。

　　雖然我們幾乎面對面的站著，我覺得我們的距離應該是天空和大地的距離。

　　我很想讓這一刻停下來，時光凝滯，就這樣靜靜的欣賞著。

　　我們臉對著臉，含情脈脈的對視著，這種場景就像一對情侶共浴在愛河之中，是她在我耳邊輕聲說出的一句話把我拉回現實之中。

　　應該說是很殘酷的現實！

　　“快想辦法，我撐不了多久了。”

　　“師姐好呀！”我高聲喊道。

　　“你到底是誰？”岸上的中年大叔憤怒道。

　　“邊師叔好，祝師讓我問候你。”我笑嘻嘻的說道。

　　“你是？”

　　“我是家師的關門弟子。”

　　“哼，一派胡言！我從未聽說過。”

　　“邊師叔為了派內事物經常在外奔波，沒聽過師侄也是情有原，這點師姐以作證。”

　　“不錯，他就是師傅的最后一個弟子。”白衣女子保證道。

　　“呵呵，陰后的品位真是越來越奇怪了，找一個毫無武功的人來做關門弟子。”中年大叔譏笑道。

　　“咱們圣門里武功卓絕超凡的不知幾何，混了這么多年除了自相殘殺以外就是被那些所謂正道的人追著打，師叔知不知道是為什么？”

　　“你倒是說說看？”

　　“說起來就是無組織無紀律，一味蠻干，個人英雄主義，這些都是不能成功的主要原因。成功靠什么，當然是智慧，這次你們把事情搞砸了，就是因為沒腦子……”

　　“你……”

　　兩個剛剛殺的你死我活的人同時對我怒目而視。

　　“當然我知道主要責任不在你們，你們也太大意了，咱們派里的情報人員都該解散，連這種消息都探聽不出來，留著有什么用。”

　　“襄陽的情報是清兒師侄負責的，而杜伏威那里是綰綰師侄負責的，這話說的好啊！”中年文士猖狂的笑道。

　　“嗯，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咱們作為晚輩的應該向師叔學習。前天我碰到祝師，祝師要我問候邊師叔呢。”我瞎掰道。

　　“前天？”

　　“師傅？”

　　“祝師從魯妙子那里得到了楊公寶庫的下落，這個寶庫是魯妙子設計的，我們還拿到了魯妙子的設計圖，是憑著我們派內自己的力量怕是很難完成，祝師準備召開圣門大會，就在近期，我先通知師叔一下。”

　　“如此說來，陰后受傷的事情是假的了？”中年文士疑惑道。

　　“怕是有人已經得到楊公寶庫的消息，于是無中生有，挑撥咱們派內的關系，準備在圣門大會上興風作浪，師叔作為派內的老資格老前輩不要上當啊！”我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這些消息我會去查明。你以走了，我和綰綰師侄還有些事情要做。”中年文士擺擺手示意我離開。

　　“呵呵，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誤師叔和師姐談正經事了。”

　　我轉身，抬腳……

　　“你若敢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耳邊傳來帶著絲絲寒意的聲音。

　　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我不是英雄，所以我堅決的邁步，朝岸上走去，一步，兩步，三步……

　　“師叔，左道長讓我轉告你，他說……”

　　“嗖！”

　　趁邊不負一愣神的光景，我按動了弩弓的機關。好個邊不負，身形接連晃動，形成一道虛影，利箭險之又險的從他身側劃過，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個洞。

　　“你就是那晚亂射箭讓李密逃掉的小子！”中年文士氣憤的喊道。

　　面對文士滿腔的怒火，我趕忙轉身跑到水潭里，躲在白衣女子身后。

　　“我盡力了。”我弱弱的說道。

　　*

　　水潭邊，文士朝著水潭扔暗器。

　　據說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飛花落葉皆傷人，還有傳說中的無形劍氣。

　　中年文士襲擊的對象是綰綰，什么小石頭啊，樹干啊等等，他運起身法，像是在天上飛一般的從不同方位襲擊，讓人防不勝防。

　　白衣女子運氣在身體周圍組成一道水幕把我們兩個包圍起來阻止這種偷襲，不過看她的俏臉上越來越蒼白，估計是撐不了多久了。

　　果然，水霧散去，白衣女子身體一軟，倒在我的身上。

　　“哈哈，綰綰，別逞強了！再撐下去會根基大損，到時候派內就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中年文士狂笑道。

　　“你來告訴我方位，我繼續射他。”

　　我和綰綰商量道，因為我根本看不清邊不負的身形，雖然這種方法成功的幾率很渺小，這是我們最后反擊的武器了。

　　“南。”

　　“西南！”

　　“東南！”

　　“西北！”

　　………

　　感受著女子靠過來的柔軟身體，耳邊聽著女子氣若游絲的聲音，不知怎么的我的心跟著煩躁起來，老是把握不住方向。

　　“嗖！”

　　沒中！

　　“嗖！”

　　還沒中！

　　……

　　只剩最后一支了！

　　“西北！”

　　“北。”

　　“東南！”

　　……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眼前看什么都是重影，額頭上都是冷汗，耳邊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煩躁……

　　“閉嘴！”我焦躁的大吼一聲。

　　閉上眼睛，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似乎一切都離我很遠，一切又都離我很近，感覺上有個小黑點在不停的移動，只是那個黑點的速度很慢，很慢……

　　“嗖！”

　　我把最后一支箭射了出去。

　　“哎吆！”耳邊傳來凄慘的叫喊聲。

　　睜開眼，就看到一雙滿是不思議的大眼睛。

　　“怎么樣？中了么？”

　　“以前有沒有人說過你運氣特別好？”

　　“大家都這么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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