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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亂世兒女


  襄陽城內某個小房間里,一個小女孩趴在我懷里輕聲哭泣。

  “我和哥哥自幼相依為命,浪跡天涯,哥哥寧愿挨餓受凍,受人打罵,也要給我吃穿……”

  “我七歲那年,被人掠去,哥哥追上來和他們拼命。我親眼看到他們把哥哥打到在地,哥哥全身血淋淋的躺在那里,抬著頭,瞪著眼睛看著我,他們又上去砍了哥哥幾刀……”

  “我們被關在一起,每天按時接受訓練,不聽話的就被打,好多姐妹都被他們活活打死了……”

  “那天外邊很亂,我們聽到喊殺聲,我拉著她們兩個爬窗逃出來,沿路乞討,一直來到襄陽,后來遇到了干娘……”

  “干娘收山嫁人之后,小倩就去了長安,我和小尤留在這里,過一天算一天。我一直想著要替哥哥報仇,就扮成男裝四處打探消息……”

  “……”

  我伸手擦去小女孩臉上的淚花,憐惜的看著她。

  這只是亂世中一個家庭的縮影。

  大人們在戰亂中死去,留下無數的孤兒,這些孤兒無依無靠,大部分死掉,小部分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只是少數幸運兒被人收養,等待未知的結果。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

  大隋末年,群雄逐鹿,天下大亂,看到的是梟雄的鐵血,英雄的雄風。

  誰曾想過孤兒寡婦的眼淚,那些被拋棄的人的命運。

  即使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濟世救民的李世民,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是個沒有英雄的時代!

  有的只是對權力的貪婪,對生命的蔑視!

  和平!

  在哪兒?

  小女孩睡著了,躺在我懷里,她在睡夢里輕輕的念著。

  “哥哥,哥哥!”

  清晨起來,就看到神采奕奕的小鶴兒手里拿著毛巾站在一旁。

  這種待遇讓我有些受寵若驚,難道是因為昨晚我答應幫她找哥哥的緣故?

  同樣是一身男裝,略微裝扮之后讓人眼前一亮,眉眼之間透出的逼人英氣和東溟公主有的一比。

  待洗漱已畢,小鶴兒帶我熟悉清麗苑的環境,和其他青樓一樣,白天是不開業的,只有幾個侍女在收拾殘羹冷炙。

  “你若是晚上見到城主夫人還會來我們這里么?”小鶴兒低聲問道。

  “這個……”我也是身不由己。

  “沒關系的!”小鶴兒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我說道,“你是做大事的人!”

  呃,這話說的我有些臉紅!

  “你認識這么多大人物,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們報仇?”小女孩眼中閃爍堅定的光芒。

  “嗯……”我有這個能力么?

  “這些年我一直在打聽,沒什么頭緒,知道這不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我們也不認識有能力的大人物。”小女孩的情緒有些低落,“以前我們過誓言,誰要是能幫我們除掉那些壞人,我們就……我們就聽他的話。”

  “……”

  即使沒有我,香家最后也被寇仲除掉,李世民當了皇帝也不會允許香家存在……呃,說不定李世民也需要香家。

  當皇帝的沒幾個好東西,從歷史上看李世民也是個老色鬼,充分繼承了李淵的優良好色傳統。

  李淵讓魔門的尹祖文給他找美女就見一斑。

  “你不答應?”小鶴兒抬頭憐兮兮的看著我。

  “我……答應!”我堅定的說道。

  雖然這對我來說有難度,不過有些事情是一定要答應下來的,也是一定要去做的,盡力而為。

  “咱們拉勾!”

  “好,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傍晚時分,一輛馬車駛出清麗苑。

  對面的小尤經過精心的打扮之后,散著動人的美麗,每個女孩子都是天使。

  “小鶴兒的哥哥還活著?”小尤柔柔的問道。

  “嗯。”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小尤突然起身惡狠狠的瞪著我,“否則我和小倩饒不了你。”

  我從沒想過一個溫柔的女孩子會突然變得如此怕!

  “俺說的是真的。”我鎮定的說道。

  “那就好!”小尤舒了口氣,重新坐下。“我們都經歷過苦難,小鶴兒雖然表面上堅強,她內心里一直很脆弱。特別是關乎她哥哥的事情,你若騙她,必遭天譴!”

  小尤說完把頭轉向窗外,外邊是繁華的襄陽城,而馬車里是一顆受傷的心靈。

  半響之后,小尤轉過頭來。

  “小鶴兒說你能幫我們報仇?”

  “我盡力!”

  “算你老實!”小尤輕輕點頭,“其實我只想過現在的日子,碰到干娘之前我們一路從江都乞討,讓人打罵。我膽子小,多虧了小鶴兒和小倩兩個才能撐到襄陽,你能不明白其中的艱辛,我們只是三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子啊!”

  “我想我明白。”我認真的說道。

  “這種安心的日子對我們來說來之不易,我不大想著報仇,我們的力量太弱,我不想過以前的日子。不過若是小鶴兒想要報仇,我一定跟著。你若騙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小尤這次只是淡淡的說著,卻比剛才更讓我凜然。

  城主府已在眼前!

  同樣的張燈結彩,同樣的車水馬龍,同樣的賓客如云……

  我身著一身鮮亮的衣裝,跟在小尤身后,在昨晚那兩個嘍羅熱情的招呼下,踏步走了進去。

  西方斜陽映照,晚霞滿天!

  問:“拉勾”這個詞是從什么時間開始流行的呢?

  注:月關《大爭之世》,書號:1143277,值得期待。

  春秋時期是亂世,群雄并起;春秋時期是盛世,百家爭鳴。

  那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思想的猛醒,此后再也沒有那樣的時代,思想是那個時代最絢麗的煙花。

  它對中華民族的影響直到現在,也會延續到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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