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治病救人
眼前這個不是前天晚上，滎陽城中，一刀北來，斬殺翟讓的域外有為青年嗎？
當時紅巾飛揚，傲立于群雄之中，刀身的鮮血滴在雪地之上，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想象，那時候我在拼命逃跑之中，哪有時間回頭欣賞他的偉岸身姿！
如今眼前這人……
嘴唇干裂，臉色蠟黃，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只能憑著微弱的氣息才知道是個活人，哪有一點杰出青年的樣子。
看來做人不能太囂張，囂張必遭殃！
救？還是不救？
按理說這人也是個主要人物，未來的宗師，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死掉，確實有點惜。
要是救了他，畢竟是個外族人，在這個風起云涌的時代，萬一日后他帶人攻進中原，那我不就成了民族的罪人……
據說一戰的時候有個英國士兵因為一時心慈手軟放過了一個德國士兵，后來這個德國士兵做了德國的最高統帥，他就是希特勒……
有時候歷史真是一種絕妙的諷刺！
“李兄，李兄……”前面傳來呼喊聲。
“就來！”我回應道。
我趕緊用雪把這傷員掩住，要是被前邊的那批人現，估計這家伙會死的很慘。
“怎么那么慢？大伙都等你呢？”小姑娘不滿意的說道。
看看周圍，那青年依然微笑著，他身邊的人都露出不耐煩的深情。
“這個，不好意思，這兩天吃的不好，剛剛拉肚子，呵呵。”我嘿嘿笑道。
這話一出，旁邊人的臉色從不耐煩轉向厭惡……
“要不你們先走吧！這還不知道怎么拖累你們呢，還別說，這又來了！”我慌忙跑進旁邊的樹林，好大一會功夫才出來。
“抱歉，抱歉！”我氣喘吁吁，腿腳軟的跑出來，來到近前蹲在地上，“你們走吧，別等俺啦！”
“師兄，咱們走吧，還有要事去辦呢。”彎刀女子離得遠遠的說道。
“既如此，李兄，他日有緣再見！”
青年無奈的拱手告辭，不過我以看到他掩不住的一抹喜色。不就是和他住了一夜嘛，有這么大反應嗎？
“好說，慢走！”
“……”
待人群離去，小姑娘一副怒目而視的樣子看著我……
“你搞什么鬼，我不想在這林子里過夜了。”
“有好東西看！”我低聲誘惑道。
“真的嗎？”小姑娘一臉好奇，跟著我而去。
“去，一個死人有什么好看的。”這是小姑娘看到域外有為青年的第一印象。
我從懷里掏出昨晚偷來的域外美酒，朝跋鋒寒嘴里灌了幾口……這種酒的特點就是辛辣，喝起來暖和，不像中原的酒清洌溫和……
“好酒！”那半死的人突然吼出這一嗓子，把我和小姑娘嚇了一跳。“哈哈，沒想到還能喝到草原上的美酒，真是死而無憾啦！”
男子雙目開闔，看著陰沉的天空，眼中流露出一種濃濃的鄉愁！
“你碰到俺是死不了的！”我很自信的說道。
這個不是對我醫術的自信，而是對眼前這個家伙旺盛的生命力自信，標準的小強命！
剛才經過不斷的思想斗爭，想想以后的事情與我何干，想那么多地球還是照樣轉，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啥時候，現在救了他，那就等于多一個貼身保鏢呀！
“別動！俺替你包扎傷口！”
說干就干！這事難不倒俺，有個一技之長就是好，救死扶傷也是積功德的好事！
不看不知道，這渾身上下傷痕數都數不清，連小姑娘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他，而這人竟然坦然自若，喝著酒，微笑著，看著遠處……
“這些傷？”我試探著問道。
“你們不是翟讓的人嗎？這么假惺惺的作什么，那晚我見到這位姑娘的劍法很好，死在你手里我跋鋒寒也算不枉此生。”男子冷笑道。
“我，我不殺你。”小姑娘驚嚇道。
“誤會！俺們也是受害者，像棋子一樣任人擺布。”我無奈的說道。
“棋子！哼，李密……”那人轉過臉不再言語。
“呆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咱們還是要走出去，聽說那邊就是渡口，上了船就能逃出瓦崗軍的追捕，到時候才安全。”我勸說道。
要是這家伙是個倔脾氣，死活不肯走，那我不是白救了！
“姑娘和高麗傅大師是什么關系？”男子對小姑娘不錯。
“那是我師傅。”
“好，我信你！”男子點點頭，“只是……”
“只是什么？”
“我被追了一天一夜，沖破無數次阻擊……你們有沒有吃的……”男子抬頭憐兮兮的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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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之所以前天我們的逃跑都很順利，關鍵是前邊這個走路一瘸一拐，還非不讓人扶的家伙成了被追捕的主力！
“你一個人沖破瓦崗群雄的圍追堵截，還能沖出城門，逃到這里來……”我幾乎是帶著崇敬的目光看著他。
這種實力比另外兩只小強要強很多！
“若不是李密裝受傷出手暗算，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域外青年長嘆道。“當時不止我一個，還有兩個人，他們一個叫老秦，一個叫老白的。”
“他們人在哪？”我急忙追問道。
“我們三個一起沖出龍頭府，他們讓我向東門沖，說這里都是樹林，易于隱藏，自己向西去，為我引開追兵，真是講義氣！然后……”有為青年傷感道，“然后就沒見到他們了，想來應該被抓住了。”
“……”
我們行走的很慢，不過樹林還是漸漸的被拋在后面，雪地里留下三排很奇怪的腳印，被隨后飄落的雪花覆蓋。
將近傍晚時分，我們走出山林，來到官道之上，只見路上滿是逃難的人群，人車爭道，哭聲震天，看得人心酸不已！
我伸手扶起一個倒地的老人，小姑娘抱起一個小女孩，域外男子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切……
看來這個世道是不會讓人有真正安寧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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