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半
黯淡的洞穴，潮濕的泥土，還有洞頂鐘乳巖時不時滴落的水珠，交匯出了一種陰暗潮濕的陰森畫面。
如同猛獸的巢穴一樣，讓人止不住的在心中發(fā)寒。
四通八達(dá)的洞穴深處，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嚎，讓人微微的揪緊了心中的情緒。
“這里到底是哪里？”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讓我的心微微的感到了迷茫。
想要伸出手放在腰間，卻發(fā)現(xiàn)身體完全的不受控制，我的心里微微一驚，下一瞬間就感覺身體似乎十分僵硬。
“醒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來，身體不受控制的轉(zhuǎn)身，沒有發(fā)現(xiàn)敵人的存在，卻看見了已經(jīng)貓化的夜一。
只不過眼前的夜一身形明顯小了很多，而且聲音也稚嫩了許多。
最讓我震驚的，卻是從夜一瞳孔眼中看見的倒影。
那有著碎金發(fā)的靦腆男孩，看上去有著與我十分相似的面容，不，從這個角度看上去...那個小男孩就是我。
等一下...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還有這種時代的不同感官，而且觸感與靈壓的缺失，獨獨留下了視覺與聽覺...
這，是我所丟失的記憶嗎？我的心里無由來的出現(xiàn)了這樣的感覺。
一念至此，心口又好似隱隱的作痛。
想起了那一刀刺入我心口的女子，我的心微微的一抖，緊接著將身體的注意力再次松散開，完全的沉入到了這陌生的世界當(dāng)中。
丟失的記憶，斷裂的繩索，由此再次鏈接。
有人說一夢百年，我真的有這樣的感覺。
事實上，我所丟失的記憶中，沒有像我想的一樣隱藏著甚么驚天的陰謀。
簡單的如同一張白紙，卻又復(fù)雜得讓人頭疼。
也許只有屬于我的童年，才算是真正的單純吧。
當(dāng)我初到這個世界，成了一個小小的孩童，為了逃避混亂的流魂街，為了一日三餐的溫飽而逃往偏僻的山林，一日又一日艱難地活著。
在那種沒有未來的日子里，純粹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那是一種不想對這樣的世界認(rèn)輸?shù)男拍睿偈刮移D難的存活下來，如今想想也有夠不可思議的。
而那個時候的夜一，身處四大貴族的獨生女，被人予以厚望，有我所不敢想要的一切，溫飽，安全，還有避風(fēng)港。
可是她沒有自由，貴族的重壓卻將她死死壓制，她叛逆，于是她逃離了家族。
就在那樣一個奇妙的日子，一個為了追逐自由的女孩，一個為了不被生活吞沒的亂入者，在一個陷阱之外巧妙相遇，然后成為了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
他們或許都不知道，是對方那種一致的，決不妥協(xié)的心吸引了對方。
“那是同類。”
兩人會面的第一瞬間，就生出了同樣的感覺。
他們的童年，便因為對方的存在，雖然艱難，但始終充滿了希望，單純的認(rèn)為這就是美好。
時間緩慢流過，悄悄然的，昔日的孩童已經(jīng)悄悄長大。
無憂的童年開始走過，他們開始就讀于真央靈術(shù)院。
夜一的天分很好，是個絕無僅有的天才，而恰恰相反，屬于我，浦原喜助的天分卻是一個絕對的倒車尾。
十分慶幸，我的斬魄刀在進(jìn)入真央靈術(shù)院的前幾天覺醒。
我有了屬于我的斬魄刀，她有個很美的名字，她叫紅姬。
紅姬的力量是可怕的，她擁有無與倫比的計算能力，還有恐怖的學(xué)習(xí)能力。
依靠著紅姬的幫助，明明是個倒車尾的我，在少年時期卻活躍在‘鬼才’的稱贊之下，甚至壓制住了同為天才的夜一。
意氣風(fēng)發(fā)之余，煩惱也開始悄悄來臨。
那個時候的夜一也因為長大，開始面臨著來自家族與日俱增的壓力。
我卻只是執(zhí)著于該如何盡我所能幫助夜一，反鬼相殺，瞬開。
在前世記憶為基礎(chǔ)下，一件又一件可怕的‘道具’與‘功法’在紅姬的幫助之下問世，我為夜一得到了增強(qiáng)實力的‘籌碼’開始雀躍不已。
可是我似乎忘記了什么，斬魄刀雖然與主人同屬一個靈魂，以灌注主人的意志為己任，卻始終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意志。
長時間的依賴讓我開始把紅姬當(dāng)成了一件工具，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滿腦子里想的無外乎是夜一能否度過難關(guān)罷了。
我始終沒有察覺到日漸沉默的紅姬，她得異變對那時的我來說，不過是變的靦腆了罷了。
直到后來紅姬為了幫助我從虛的襲擊中活下來，強(qiáng)行攝取虛的靈子，將自我分割成兩個‘個體’之后，文靜的紅姬身旁多了一個整日叫囂著要殺人的‘小紅姬’。
她的語言自那時起開始變得冰冷，我那時還以為她發(fā)小脾氣，還不知道是她被分割的靈體影響，把屬于她的‘情緒’分割出來，成為了‘小紅姬’的存在。
就在這樣埋下了碎裂的種子中，悄悄然的度過了少年時期。
眼前的畫面一轉(zhuǎn)，當(dāng)我再次看清眼前的畫面之時，記憶的時間已經(jīng)跳到了從真央靈術(shù)院畢業(yè)的青年時期。
此時的我與過去不同，因為夜一的關(guān)系，認(rèn)識了許多人，那個時候還很膽怯的藍(lán)染，大大咧咧的海燕，有點兄控的空鶴，老好人的浮竹，整日想著怎么算計我的卯之花...很多很多的人，空虛的心開始除了夜一外填上了許多大小不一的人影。
而到了此時的我，依靠著分割成兩個個體的紅姬，我做到了和京樂還有浮竹一樣可怕的雙刃始解，成功的完成了二十五倍靈壓的始解，加上卍解，已經(jīng)是尸魂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
那時的我，和夜一一起當(dāng)上了隊長，看著身旁的好友一個個朝著美好的方向前進(jìn)，像是擺脫了原著中悲慘的命運。
我以此自豪，哪怕我的處境也因為我肆無忌憚的‘出手改變’變得十分不妙，始終都有人在我背后虎視眈眈。
可我從沒擔(dān)心過，我心里清楚，我只為此而活。
可是紅姬卻又為何而活呢？我從沒想過，始終忘了那個在我身后沉默寡言的紅姬，也許是在我的心中，始終是把她當(dāng)成了一件工具吧...
那個時候的紅姬，根本就無法接觸其他人，因為可以說除了主人之外，不管是隊長還是瓦史托德，普通游魂還是虛，這些對她來說都太過遙遠(yuǎn)。
這也許是所有斬魄刀的通病吧，不論是怎樣的情感，都只有持刀者一個人可以宣泄，根本無從選擇，愛也好，恨也罷，莫可奈何。
最后的畫面是我?guī)е实男鸵挂粠兹嗽谀抢锖戎疲t姬卻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獨留下一聲嘆息消失在我的內(nèi)心世界。
記憶到了此刻再次一轉(zhuǎn)，微微的茫然之后，我開始適應(yīng)起了新的記憶。
在這一次的記憶中，我跟山本元柳齋密謀建立技術(shù)開發(fā)局，為了清除尸魂界的不穩(wěn)定因素，在這次事件中，我的身體因為意外吸入了大量靈壓而受了重傷。
那時的我視線里看到的只有一片紅，血一樣的紅，除了聲音外，我什么都不能感受到。
最后的最后，我感到唇邊一陣冰涼，紅姬似乎輕輕地吻了一下，在之后我再也無法感受到她的靈壓，她與小紅再次成為了一個個體，一同消失在我的內(nèi)心世界。
紅姬自我毀滅，只是為了幫助我度過難關(guān)，她只想我活著。
記憶的最后在此中斷，我也在這一瞬間仿佛經(jīng)歷了又一次的人生。
雖然后面的記憶依舊缺失，不清楚紅姬究竟為何依舊存活，又為何脫離了我成為了獨立的存在。
可是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已經(jīng)無關(guān)痛癢，也無關(guān)緊要。——————————
從無盡的記憶回廊中脫離的我，意識再次回歸，然而入目的視線卻并不是虛圈，而是我的內(nèi)心世界。
紅姬那雙充滿了傷痕的眼睛，在這記憶之中再一次的經(jīng)歷過，用身體體驗過，卻顯得格外的刻骨銘心。
千言萬語，最后只是一句無力的嘆息，那缺失了一半的記憶啊，就讓我用盡此生償還吧...。
“哼，這么多年都沒點動作，人家多辛苦才從大紅那里逃了出來，還給你偷來了一半的記憶哦。”
紅姬有些俏皮的聲音從我面前傳來，讓我有點兒不知所措。
“...小紅？”我有點發(fā)昏的捂住了腦袋，看著已經(jīng)回到了我內(nèi)心世界的紅姬。我仔細(xì)的看了看她的臉，妖孽的容顏的確與紅姬神似，可是這樣的笑容卻從來只有根據(jù)虛分裂出來的小紅（姬）才會有，而且還是幼女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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