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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三節 熊文燦求救


  一、二、一!”

  “一、二、一!跟上”

  “殺!殺!殺!”

  原先改水營駐扎在府城附近的時候,先鋒營的軍營在澄邁縣那邊,專門防備敵人突然登陸澄邁,切斷府城和昌化的交通。[]改水營北上后,府城的軍事防衛就空缺了。雖然董學普在府城附近練了五百武裝巡檢,但這些武裝對付對付土匪生黎還行,保衛南海國領土,那還差了點。

  國內防務緊張,呂策把嵌山港扔給了龐寧的破海營,五千兵力全部調回了南海國。他駐扎了三千先鋒營到府城來,建了個軍營,在澄邁和府城兩頭跑。

  董學普還沒近營,就遙遙聽見一片刺刀齊刺的喊殺聲,跑步操列的口號聲和排槍射擊聲,熱火朝天地響個不停,似乎是在為大戰做站前準備。

  “轟!轟!”

  營里突然傳來了一片巨的火炮齊鳴聲,把王田騎的馬匹嚇得一跳,竟不管不顧地就往后面逃去。董學普的馬倒是沒什么反應他騎的是戰馬,這些韃子的軍馬見慣了明軍的槍炮聲,對火炮射的巨大轟鳴聲免疫了。

  王田不容易控制住躁動的馬匹,牽著馬走回來。幾人才繼續往前走,走到軍營附近,卻看到前面營寨門口停著兩個堆金疊翠的精巧小轎子,幾個穿著體面的轎夫站在一邊。一個穿著一身翠綠的女孩打著一把寬大的紙傘下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漂亮女子。

  似乎是被前站崗的人攔住了進不去,那女子只站在門前朝軍營里張望。那穿著青色衣服的丫鬟不停地墊著腳尖,焦急地往軍營里張望著,卻聽到那黃裝女子淡淡地勸道,

  “枝兒莫急。這怕還有半時辰呢。”

  那被喚作枝兒地少聽到這話嘟了嘟嘴腳尖收攏不再朝軍營里張望。轉頭過來幽幽地看著那個黃衣女子。她這頭一轉。卻看到騎馬過來地董學普幾人。她趕緊和那小姐說了幾句。黃衣小姐有些慌張地轉過身來。稍一遲疑。就遙遙對著騎過來地董學普行了個萬福禮。

  董學普正準備軍營。見狀愣了愣。停下了馬。

  南海國規定了一大堆復雜禮儀。是剛建國那會。董學普為了維護國家穩定制訂地。但也就那時時興今國家繁榮形勢安定。董學普也不太在意這些禮節了。不守法制確實違法。不過《民商法》對不合禮儀行為一點懲罰規定也沒寫。便是被告了違法也無妨。

  幾年下來。這些禮制基本被束之高閣。

  除了認識地人。董學普天天走在瓊州府各地。也沒人跟他行禮。他也習慣了。倒不知道這軍營門口怎么會跑來兩個漂亮女孩。還跟自己行禮道是哪里見過地?董學普心下遲疑。不禁又打量了番這兩個女子。

  那黃衣小姐頭上梳著個高高的云鬟,插著幾枝稀稀的花翠,身上穿著一擺煙黃色潞綢長裙子,修長的身子有股壓不住的風流,倒似一股霧氣籠在那邊一般。女子手上抓著一個鑲著翡翠的紅木盒子,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董學普走近了,又仔細看了看那女子的面容,越覺得這女子明艷動人,不可方物。這樣的女子往那里一站把這至陽至剛的軍營殺氣,也沖淡了幾分。

  看了半天,實在是不認識。董學普點了點頭是答禮了,卻聽到旁邊的王田笑了笑道,“殿下事原來是真的。”

  董學普轉過頭來問道,“什么真的?”

  王田看了看每天和公務搏斗的北王道,“聽人說,咱瓊州府第一名妓韓煙兒自從見了西王一次后,就一個月關門不接客,每日只朝思暮想。我原先只當是個笑話聽,沒想到是真的。”王田頓了頓,又說道,“殿下你看,那個漂亮的盒子,可是個飯盒呢,這是給西王送飯來了。”

  晚明社會風氣開放,和后世不太一樣。有名的妓女周旋于富商官宦之間,社會地位并不低。瓊州府第一名妓,一晚的酬金那是足足十幾兩銀子。這樣的女子追慕南海國的西王,確實是一件一等一的八卦,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

  董學普聽得這話,詫異地把眼睛瞪得銅鑼般大小,不禁又打量了一番那個韓煙兒。仔細看了看,那個涂漆鑲翠的盒子,當真是個飯盒。董學普愣了愣,騎過去問道,“你便是韓煙?”

  那女子又拉了拉身邊丫鬟的袖子,彎身道了聲萬福答道,“小女子便是韓煙,見過殿下。”

  董學普好奇心也得到了一些滿足,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每天給西王送飯?衛兵怎么不讓你進去?”

  女子臉上微微一紅,頷答道,“今日是第一次來,門口守衛說西王軍中忙碌,讓我等他上午操練結束了才好將這酒菜送與他。”

  那韓煙說話倒是落落大方,不似一般青樓女子的煙視媚行,看得旁邊王田點了點頭。后面那丫鬟見北王在這,便笑嘻嘻地走上來說道,“北王殿下,我等小女子哪里站得了這么久?北王不如為我們尋個方便,帶我們進去讓我家小姐把這餐盒給西王送去,豈不是成人之美?”

  董學普看了看門神般的營寨門衛,詫異地問道,“哦?成人之美?你家小姐是認識我那兄弟的?”

  那枝兒看了看她家小姐,侃侃說道,“如何不認得?那日我和小姐逛花市,西王帶著馬隊經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剛剛好把我家小姐撞了。西王當即跳下馬來,關切地把我家小姐扶了扶,幾聲連問傷著沒有。西王那時的焦急神態得一街的女人都羨煞死了!”

  說到這里那枝兒便停了下來不說了,董學普點了點頭,只等著下文,但半天也沒見那枝兒再說話,忍不住問道,“然后呢?”

  董學普那一聲“然后”問得那韓煙臉上一紅不住拉了拉前面的枝兒。那枝兒卻理直氣壯地笑道,“西王如此情義,我家小姐自然要還,今日便做了一頓酒菜,要來謝謝西王。”

  董學普愣了愣,半響才反應過來,他看了看喊殺聲震天的先鋒營營帳,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董學普正準備掉轉馬頭入營辦事,卻聽見那韓煙兒走上前一步說道,

  “殿下西王在營中操練得忙碌,怕我等求見的小事,門衛未必會報到西王處。還請殿下代我將這食盒轉給西王,以表我謝意。殿下大恩,小女子這廂謝過殿下了。”

  那韓煙說完,就紅著臉將那精致的盒子捧了上來,舉在董學普馬側。董學普看著那食盒,笑了笑搖頭說道,“韓煙兒倒

  情的。只是我這兄弟是個倔氣沒福氣的,怕志氣不會…”

  董學普聽那丫鬟說了事情,就知道純粹是這韓煙兒喜歡上呂策了。這呂策為人灑脫大度,扶起撞到的女子也只是小事,未必就有什么意思。韓煙畢竟是青樓里的女子,呂策的性子估計也看不上,董學普好心勸她死心,免得她朝思暮想,誤了青春。

  那韓煙還罷枝兒聽了董學普這幾句話立馬就惱了,忿忿地看著董學普,仿佛好不容易忍著才沒有出言譏諷這位北王殿下。那韓煙拉住她的丫鬟,又和董學普行了個萬福然卻又倔強地說,

  “殿下說的是下國務在身豈能為婦人小事耽擱,小女子唐突了殿下恕罪。我二人在此候著便是,這一番謝意,小女子打定主意要送到他處。沖撞之處,還請北王殿下體諒。”

  韓煙兒說完這話,就笑盈盈地站在軍營門口的道路一側,也不急也不躁,只等著上午操練完,請門口的傳令兵進去給西王送話。那份韌勁,讓后面的王田不禁嘖嘖地嘆了幾聲。董學普笑了笑,又點了點頭,不再和她們說話,騎馬往營里走去。

  穿過一局局跑去的士兵隊列,董學普在軍營北面找到了呂策。他正站在靠校場上和一個年輕的士兵過招。一群人圍在旁邊鼓噪叫鬧著,哈哈大笑。呂策彎著腰,死死地盯著對手的眼睛,把左手別在身后,只用右手橫在身邊。對面那年輕人則兩只手虛抓在身前做虎撲狀,緩緩地圍著呂策轉圈。

  那青年人左腳突然一瘸,乎拐了一下。眾人心里一緊看向他的左腳,卻又見他右腳猛地一彈,人已經朝呂策沖了上來。

  原來個虛招,眾人頓時出一陣贊嘆,為這個年輕人大聲叫好。

  看著越來:近的年輕人,呂策臉上卻是波瀾不驚。眼看就要撞上了,呂策輕輕往左一閃,堪堪躲過了這個新兵的一撲。挪動間他的右手肘子往新兵的背上一磕,已經把年輕人擊倒。

  那個新兵只覺得背上沉,被西王擊倒在地,但呂策的動作卻沒有停歇,膝蓋翻轉壓在了年輕人的背上,把這個倔強的年輕人按得死死的。制服了對手的呂策哈哈大笑,任那年輕人在土地上掙扎不已,他只抬頭朝周圍人大聲喊道,

  “還有誰不服?”

  “我!”

  “哦?進來!”

  呂策剛吼完這聲,卻了愣。他本以為是哪個愣頭青還這么倔,卻看到應他這句話的是騎馬過來的董學普。呂策笑了笑,一把從年輕人的身上跳了起來,朝董學普大聲說道,“好!今天和老董來兩手!今天是比文的還是比武的?”

  董學普卻不應,癟了癟嘴笑道,“贏我算什么啊,贏沙定洲才算厲害!”

  一聽是被自己大敗過一次的沙定洲,一幫先鋒營士兵頓時鼓噪不已,噓聲四起。

  “就那蠻子,還要大帥動手?我們一個司過去就夠了!”

  “打沙定洲怕不太容易,上次殺了他爹,不知道他會不會望風而逃。咱火槍手鉆山溝追土兵,怕追不上啊。”

  呂策笑了笑,沒有應董學普的話,只看了看他后面帶來的兩個文吏。那兩人一個是龐寧安排在肇慶給熊文燦送銀子的,一個是在嵌山港和熊文燦使接觸的。呂策在嵌山港待過幾個月,認得這兩個人。

  見這兩人出現在這里,呂策想了想便明白了,拍了拍手說道,“去指揮部說吧!”

  不等董學普答應,呂策已經把自己的軍裝上衣穿了起來,自顧自往指揮部走去。董學普拍馬追了上去,正要和呂策說話,卻見呂策指著軍營門口的韓煙兒問自己,

  “那是誰?你帶來的?”

  那韓煙兒見呂策看向這邊,臉上一時紅撲撲的,抓著飯盒的手也不知道怎么放好。董學普愣了愣,看了看王田,張了張嘴又停住了,想了想還是說道,“不太清楚。”

  呂策點了點頭,以為是誰的小情人來探營了,轉頭看了看那邊正在訓練的一眾軍官,嘿嘿地笑了幾聲。他大咧咧用腰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汗,隨口又問道,“怎么著?熊文燦頂不住了?德慶丟了?”

  董學普跳下馬來牽著馬走,搖了搖頭說道,“德慶倒是還在,郁林丟了。”

  兩廣的明朝軍隊這些年被南海國蹂躪了幾次,那些衛所軍基本上是沒有戰斗力的。郁林府就是后世的廣西玉林市,沙定洲出云南后一路長驅直入,呼聚各地土司豪紳四出攻略。圍了德慶州一個月沒攻下來,掉頭把靠近海邊的郁林拿下了。

  郁林一下,沙定州就算拿下了大半個廣西了。

  沙定州這事起于云南,倒和熊文燦關系不大,沒他什么罪名。但拖久了,他這個三省總督丟了廣西,崇禎肯定要搞他。熊文燦沒辦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為了保住腦袋保住官位,他只有求南海國。求了三次了,條件一次比一次開得豐厚。

  呂策聽了這話默然不語,似乎在想著什么。一直沉默地走到了指揮部門口,

  “怎次什么條件?還是開空頭支票?一個空空的南澳副將名頭,我可沒興趣。我的西王王位可比他的官位值錢。”

  董學普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呂策就一把推開了指揮部的左右兩扇木門。寬敝的指揮部里,二十幾個參謀在沙盤和地圖邊忙碌地爭論著,計算著,一個個軍事符號在沙盤上擺得滿滿的,看得人眼暈。見呂策進來,爭論和嘈雜都停止了,二十多參謀都站起來敬了個禮。

  “大帥!”

  呂策回了個禮,便走了進去。董學普站在門口,看著這些穿著綠色深海布軍裝的參謀們,有點穿越時空到十九世紀末的感覺,不禁吸了口氣。呂策看了看大驚小怪的董學普,笑著說道,

  “這是我的參謀,你沒見過吧…說為了勤王救援京畿,圍剿流民軍的朝廷兵力不足。農民領袖張妙手,創塌天和滿天飛幾支部隊都突破黃河進入河南了?我的消息是,張獻忠和羅汝才進了湖廣,李自成進了漢中。”

  明朝如今千瘡百孔,處處兵力不足,對廣西的局面也是無力可救了。

  董學普點了點頭,說道,“這段時間史班那邊的貨影像很大,廣西就不說了,廣東人心浮動,貿易基本坐不下去了。熊文燦開的條件是兵餉六十萬,你一句話,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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