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這是叛亂
伊塞爾自然不知道坐上壁觀的杰弗利戈將軍千轉(zhuǎn)百回的心思,他的注意正集中在發(fā)現(xiàn)動靜蜂擁過來的云隼士兵身上。
“來者止步!”領(lǐng)頭的一名軍官一邊呼喝一邊戒備地拔出兵刃,疑惑的視線飛快掃過遠處的王翼,似乎很奇怪為什么這些人沒有一個王翼騎士引路:“請表明身份,并且出示女王陛下的手令。”為了保險起見,任何人靠近宮殿都必須再接受一次對通行憑證的復核。
“當然有。”伊塞爾冷淡地微笑,手指在儲物戒指上輕輕一抹,通體青綠的謊言之巢即刻出現(xiàn)在他手中。“我們有威洛第亞公爵的手令。”
聽到“威洛第亞”一詞,軍官意識中本能浮現(xiàn)了艾列克·威洛第亞的面容,就這么一個遲疑,愛德蒙已經(jīng)閃身來在他跟前,一聲不吭地一劍推進他的心口。
軍官頭一低,無力地抓住愛德蒙的斗篷倒地而亡。斗篷被扯落,亮出黑色的軍服和烏光流動的輕甲,在花草樹木鮮艷多彩的背景下顯得格外醒目。
云隼的士兵頓時嘩然。
“是蒼角——”不知有誰喊了一聲,那嗓音尖銳得像凄厲的慘叫。
此時蒼角騎士們?nèi)缤瑦豪菗溲虬銢_了上來,意圖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為伊塞爾撕開防線的缺口。他們一個個勇猛又兇狠,揮劍的動作果斷迅速并且毫不容情。翻飛的斗篷下,森寒的白刃帶出一片片血花濺在了身上、臉上,也不能分毫改變他們理智到殘酷的從容神色。
云隼初始慌亂了片刻,不過在另兩名軍官的指揮下很快恢復冷靜,重整隊伍積極應敵。雖然論武力,排名墊底的云隼在蒼角精銳面前只能以十當一,不過這些行宮守衛(wèi)畢竟是云隼團長斯科特傾注了心血的班底,而不是那些個貴族軍官們充場面的布景,何況人數(shù)無疑是他們所具備的最大優(yōu)勢。眼看越來越多云隼的士兵被召集過來,面前不足二十人的蒼角騎士再厲害,遲早也能耗死他們。
可惜這種獲勝的自信在一隊隊蒼角騎士從南道口忽然涌入時頃刻夭折。
“你們敢無視女王的禁令,這是叛亂!”負責指揮的云隼軍官臉色發(fā)白地瞪著對方的援兵不斷趕過來加入入侵的行徑,偏偏該死的王翼自上而下躲在一旁無動于衷。“杰弗利戈大人!”這位軍官努力朝著遠處的人影高喊:“您為什么讓他們進來?為什么不阻止他們?難道王翼軍團也打算背叛女王陛下嗎?”
“你們不是向陛下保證過這里的防衛(wèi)有你們云隼在,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么?”杰弗利戈用滿不在乎的冷淡回應,毫不在意聲音太輕根本就沒傳到對方耳里。他自顧自地看著行宮外的混戰(zhàn)喃喃自語:“不過,他起碼帶來了半個蒼角騎士團……這位殿下想毀了瑪爾馬勒不成?”假如不是女王在王都,杰弗利戈不禁要懷疑伊塞爾究竟是接應父親還是武力篡位了。
只要有助于快速達到目的,對于毀掉一座漂亮的宮殿伊塞爾決不會有絲毫不舍。他一邊冷眼望著蒼角的援軍逐漸改變戰(zhàn)局,一邊操控著精神力悄悄伸展開來,在行宮上方搜尋目標。這次貝里安沒有跟來,但教給了他一種特殊的感應法。克拉倫斯的手下并未打探到他的父親具體藏在行宮哪一個位置,所幸父親身上有自然之源,他從管家先生那里學會了怎樣在自然之源可能被結(jié)界隔絕的情況下找出其存在。
伊塞爾一心兩用,其中一個“他”浮上半空,合著風起起伏伏,在任意方向游弋滑翔。下方的有形事物都是元素按照不同結(jié)構(gòu)組成的,而身邊無形的空氣就算看不見摸不著,也同樣遵行主物質(zhì)界的基本規(guī)則。對了,就是規(guī)則,出生魔族的管家說,他只需要辨別出與周圍一切截然不同的規(guī)則。
云隼的人馬在蒼角們兇猛的攻擊下被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向行宮回撤,由兩名軍官帶領(lǐng)著迅速縮進宮門內(nèi),緊守住每個門戶和窗口。沖在最前面的一些蒼角騎士跟著追上去,就在這時,伊塞爾找到了那個與眾不同的“規(guī)則”。當他剛剛拉回放射出去的精神力,正瞧見他的騎士們身體驀然飆出一道道橫向的血線,眨眼就被看不見的利器分解成數(shù)塊。
蒼角的熱血瞬間把碧綠的草坪和五彩的花朵澆成了一色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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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蒂拉提著救出的同伴到了一個無人的山頭,像扔沙包似地把他們隨手丟在地上,彈出兩道魔力解開他們身上的神術(shù)禁制,一手叉腰抬起下巴得意地哼哼道:“愚蠢的奴仆們,還不感謝你們主人我的救命之恩?”
“是是,坎蒂拉小姐,多謝您的救命之恩。”綠發(fā)的德維特一邊從鎖鏈里掙扎出來,一邊揉著被她粗暴的魔力弄疼的地方,語氣無奈地道。
恢復力量的唐恩手一抓,扯斷身上的鎖鏈,齜牙咧嘴地瞪著她:“這個恩情我記下了——不過什么時候我成了你的奴仆?”
坎蒂拉一挑眉,“像你這種腦筋比大腿粗連水母都會躲的陷阱也能跳下去的家伙,在被實力比自己差開一條深淵的人類捕獲之后,除了成為魔族之恥或者本小姐的奴仆外,難道還有第三條出路嗎?”
唐恩沉默片刻,小聲問身邊的德維特:“你聽清楚她究竟說了啥?”
德維特非常希望從來不認識這兩個同類——他會中那種“水母都會躲的陷阱”完全是為了遠離坎蒂拉結(jié)果意外被唐恩連累了——然而誰叫他一個都打不過,只能轉(zhuǎn)換話題道:“我覺得身上似乎還有神術(shù)的痕跡沒有清理干凈。”
“哦?”爭執(zhí)雙方的注意力如綠發(fā)魔族所愿發(fā)生轉(zhuǎn)移。
三人彼此探查了半天,只能確定德維特和唐恩確實中了某種低級神術(shù),雖然對當事者似乎沒什么不良影響,但奇怪的是用他們的魔力都無法解除。
“這到底是什么?”唐恩煩躁地抓著一頭亂糟糟的紅發(fā),他可不想身上帶著那種讓人厭惡的“神力”四處跑。
“這可能是一種新的神術(shù)禁制,它唯一的作用會讓你們無法從正常的途徑返回魔界。”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響起,接著三個魔族跟前現(xiàn)出另一位非人類的面容。他同樣有一頭紅發(fā),不過色澤比唐恩更細膩,還有尖尖的雙耳表明了妖魔的身份。“我叫布魯沃,奉血河之王貝希加爾德殿下之命,尋找流落亞斯大陸的同族。”
對于貿(mào)然現(xiàn)形的來客,三個魔族沒有反射性地出手攻擊與其說是因為看見了他身為妖魔的樣貌特征,不如說是第一眼注意到他手上浮現(xiàn)的血色指令火焰。
“布魯沃?”坎蒂拉打量著他,大致得出他的實力可能在自己之上的評估后,才繼續(xù)他們討論的話題,“我叫坎蒂拉,另外兩位是我的仆人。”她無視了唐恩的抗議,認真地問:“能否詳細解釋一下,不能返回魔界是什么意思?”
“最近有不少魔族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誤入主物質(zhì)界,原本可以從青瞳森林里的妖魔通道回去。但是當初通道的設立除了限制妖魔和低等魔族以上的個體外,也限制神族以及他們的人類信徒闖入。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好幾個魔族就因為中了這種禁制,身上的神術(shù)力量被通道規(guī)則排斥,以至于無法進入魔界。”
德維特和唐恩對視一眼,頓感不妙。亞斯大陸雖然挺有趣,但畢竟屬于亞斯神族的管轄范圍。盡管人類本身很弱小,可是還有一部分懂得運用力量的群體能夠給他們造成麻煩甚至是威脅。
“你有什么好主意嗎?”坎蒂拉問。
“現(xiàn)在還沒有有效的清除方法。不過我族之王魯吉菲斯大人也奉命到了主物質(zhì)界,他正在研究解決方法。去他那兒你們暫時會比較安全——當然你們的自由不會被限制,并且還能見到其他幾位同族。”
妖魔之王的實力相當于高等魔族,不過因為是妖魔,可以自由出入青瞳森林的通道。德維特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建議,三人之中他的力量最弱,按照自己目前的境況,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唐恩還在猶豫,布魯沃又轉(zhuǎn)向魔女問:“坎蒂拉小姐,你……”
“哦!我怎么能拋下我的仆人們獨自回魔界?”坎蒂拉不等他把話說完,便義正詞嚴地拒絕了——開玩笑,她還沒在人間玩夠呢!
布魯沃露出一個意料之中的苦笑,顯然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好吧,那么換一個提議。我分給你一點令火,你為我分擔工作如何?”
坎蒂拉從善如流地點頭道:“榮幸之至。”
——這可以說見面以來布魯沃聽到的最客氣的一句話。
魔女從妖魔的手中剛接過分離出來的血色火焰,就忽地不見了蹤影。
魔族們不由面面相覷。妖魔再度苦笑:“難道她還是擔心我強迫她回去?我看起來這么不可靠嗎?”
事實上布魯沃冤枉了坎蒂拉,她身不由己地出現(xiàn)在一個建在山體洞窟內(nèi)的法術(shù)實驗室中,腳底下踩著還在散發(fā)微光的召喚法陣。
“啊,真是的……”坎蒂拉對這種突發(fā)性轉(zhuǎn)折很不淑女地翻了個白眼,隨即立刻進入符合人類想象的邪惡角色,雙手環(huán)胸擺出個高傲的笑容:“哦呵呵呵,人類,你想要什么?說出你的愿望吧,只要你愿意償付任何代價——對了,請叫我最最美麗的坎蒂拉大人。”
站在召喚陣外的三個人無動于衷地望著她。
當中一個純黑色頭發(fā)、灰褐色眼睛,一身人類管家制服的青年率先開口:“那么能否回答我,你是從魔界被召喚而來,還是從亞斯大陸的某個地方直接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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