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撲朔迷離
汝陽王呼吸一頓,心中叫道:果然是屠龍刀,蕭銘烈啊蕭銘烈,我倒想看看你會給我怎樣的解釋。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向蕭銘烈看去,似乎想看到對方的驚慌。
蕭銘烈自然清楚這刀的來歷,眼中精光一閃而沒,隨即淡淡道:“原來真實(shí)屠龍刀,鳴見,這次你算是立了一次大功。”
鳴見連忙躬身道:“鳴見不敢,前些日子弟子也是偶然得到。當(dāng)時直覺到這刀氣勢非凡,頗具神采,便買了下來,沒想到這竟然便是傳說中的屠龍刀,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汝陽王自然不相信他師徒二人的鬼話連篇,但所謂不知者不怪,這私藏寶刀之名怕是扣不上煉域門了。呵呵笑道:“鳴見不愧門主弟子,這么好的事情竟然都被你遇見了,可見天佑我大元,到時候一刀在手,這天下還不穩(wěn)當(dāng)么?到時候當(dāng)數(shù)鳴見第一功!回頭老夫便奏明圣上給予鳴見褒獎,也好讓天下共知我大元受天庇佑,乃是任何人都撼動不得的。便是有些江湖草莽、綠林好漢之類的,打著順天之意也不過是跳梁小丑,沒有什么好顧慮的。”
蕭銘烈聽他轉(zhuǎn)眼間便將屠龍刀‘送’給了元庭,心中雖有不滿卻是不便說出口來。道:“王爺尚言之過早,鳴見雖然將刀帶了回來,這屠龍刀是否真如傳說中的一般,尚要驗(yàn)證一番,不然到時候這欺君之罪蕭某可吃不消。”
汝陽王少有見到蕭銘烈如此吃癟,心中閃過一陣痛快,哈哈笑道:“蕭門主過濾了,有高先生在此,難道還怕檢驗(yàn)不出來真假么?”說罷向高啟笑道:“高先生,一切便有勞了。”
高啟從來沒有見過汝陽王對自己如此客氣,頓時有種受寵若驚之感。感激道:“王爺請放心,管叫有高啟在,必能讓這真相大白。”說完心中一激愣,頓時醒悟過來“這寶藏之說乃是自己胡編亂造以作進(jìn)身只用,事到如今哪里去找出什么寶藏?得找個由頭糊弄過去才好。想到這里他眉頭緊鎖,以思破解之法,然而在眾人看來卻是一副苦苦思索屠龍刀秘密之狀。
楚問仙不知其中原由,還以為高啟真的知曉秘密所在,頓時想到若是元庭真的得到這其中的寶藏,雖然‘號令天下’之說玄之又玄,卻也不可不信,到時候想要退走蒙古人可就更難了。然而事情迫在眉睫,他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頓時想起沈七也知道這其中的秘密,轉(zhuǎn)頭向沈七方向瞧見,只見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高啟,似乎在瞧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便上前低聲問道:“沈師弟,若是真讓他找出這其中的秘密,咱們可如何是好?”
沈七開始的時候瞧見屠龍刀在此出現(xiàn)也是一驚,他記得當(dāng)初屠龍刀在武當(dāng)山崖失蹤,成為了江湖中的一件疑案。由于當(dāng)時是由滅絕師太看守,不少人都認(rèn)為是峨眉派監(jiān)守自盜,聽說這大半年來去峨眉鬧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峨眉派開始的時候還出言解釋,到后來滅絕受不了這等閑氣,一怒之下來一個打一個,情況這才有所好轉(zhuǎn),沒想到屠龍刀竟然被煉域門取得了。沈七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自然也不會相信鳴見的云云。聽到楚問仙問起,道:“師兄別擔(dān)心,這人只會滿口胡說,他才不會知道這其中的秘密。”
楚問仙將信將疑的看了沈七一眼,仍是不放心,直直的看著高啟,心中盤算若是真的讓他查出這其中秘密,說什么也要將其擊斃。
沈七微一沉吟,上前打個哈哈笑道:“蕭門主,在下甚是好奇這屠龍刀得來的經(jīng)過,當(dāng)初此刀在武當(dāng)山失蹤,眾人一直猜疑,沒想到竟然被鳴見兄‘無意間’購得,當(dāng)真是讓驚奇。不知道鳴見從何購得?沈某雖然囊中羞澀,卻也想去碰碰運(yùn)氣,說不定也能買一件兩件‘殺鳳劍’之類的,到時候我請你喝酒。”
他將無意間三字咬的極重,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鳴見本來對沈七就沒什么好脾氣,不待蕭銘烈說話,便怒道:“沈七,你少在這里得意,今天你進(jìn)了魚躍宮,便別想好好走出去。上次若不是你胡亂插手,那兩顆丹藥也不會白白浪費(fèi)。”說道這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冷笑道:“你的老相好呢?是不是無福消受那兩顆丹藥?一命嗚呼了?哈哈,真是可惜了。”
沈七嘆息道:“我本來還把你當(dāng)成一個人物,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小氣,許些小事也值得你如此動氣么?真實(shí)浪費(fèi)了煉域門門徒的稱呼,你真該向令師學(xué)學(xué)。”
“不勞閣下操心,鳴見尚有幾分自知自明,較之沈兄的膽大妄為,鳴見愧不敢當(dāng)。”鳴見冷冷哼道:“家?guī)燂L(fēng)范世所罕見,豈是沈兄所能明白的?”
沈七淡淡一笑,道:“蕭門主的風(fēng)范在下自然見識了,倒也用不得您吹捧。”見到鳴見雖然仍是一臉平靜,不過從他呼吸喘氣來看,當(dāng)是苦苦壓制,沈七也不敢太過分,轉(zhuǎn)言道:“鳴見兄還沒有告訴我在何處購得這等寶物呢?難道說鳴見兄小氣一至如斯?”
“你...”鳴見忍不住便欲發(fā)作,只是顧慮到蕭銘烈,頓時說不出劃來。
蕭銘烈見到弟子的模樣,又看了一眼沈七,嘆道:“沈七,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這般的伶牙俐齒了?”
沈七愕然道:“難道蕭門主對在下很了解么?”
蕭銘烈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沈七,轉(zhuǎn)而淡淡的看著高啟忙綠,心中不住的打算該如何應(yīng)對將要發(fā)展的事情。而從沈七出現(xiàn)的那刻起他便察覺到沈七體內(nèi)的‘丹鼎’不見,當(dāng)今世上能有如此能耐者不過寥寥數(shù)人,看來定是張三豐親自出手,如此看來沈七也是深得武當(dāng)派的青睞,若是處理不好只怕會引起煉域門和武當(dāng)派的紛爭,到時候張三豐含怒出手,煉域門未必便能討到好處。
他旋即又想到自己的師父薛匡:薛匡排名在張三豐之下,一身修為未必便弱了張三豐,只是張三豐成名已久,近百年來罕逢敵手,積威之下薛匡也不敢折其鋒芒。更何況張三豐七大弟子在江湖中俱是聲名鵲起,非是易與之輩,這煉域門和武當(dāng)派一當(dāng)開戰(zhàn),鹿死誰手可就成了未知之?dāng)?shù),加上江湖尚有少林、明教這等大門大派,可就白白便宜了別人。想到這里蕭銘烈忽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年輕時的沖勁,做起事來束手束腳,較之師父的大展作為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今日若是再被汝陽王帶走屠龍刀,煉域門的威名在自己手中算是斷送了一大半,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yàn)橐粋叫做高啟的人。
高啟正在小心察看屠龍刀刀身上的花紋,企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來,他又聽人說倚天屠龍之秘不在其他,在于刀身,可是他撫mo遍了刀身的每一寸,依然一無所獲。便在這一籌莫展之際,忽然只覺背后一寒,似乎有一柄利刃破體而入,便欲將自己活活劈成兩半。同時心頭一震,再也忍受不住這宛若實(shí)質(zhì)的陰寒,‘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慢慢萎頓在地。
眾人見到如此變測,俱是一驚,汝陽王快步上前一拉高啟,沉聲叫道:“高先生,你怎么了?”雖在驚訝之中卻不驚慌,大袖一舒,將高啟環(huán)抱住,低聲問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高啟艱難的舉起手指,指著屠龍刀嘶啞著聲音道:“刀身有缺...”說出幾個字,猛然心頭一驚,就此暈了過去。
汝陽王聽到這幾個字,仔細(xì)思量半晌卻是一無所獲,將高啟放在地上,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蕭銘烈,冷笑道:“蕭門主,高先生本來好好的,卻忽然傷在你魚躍宮,是否該給老夫一個交代?否則老夫便是找上薛宗主,也得討個說法。”他在見識了蕭銘烈神鬼莫測的武功之后,已然對其深深的忌憚。高啟之事雖然沒有證據(jù)是他所謂,但卻是脫不得干系。
蕭銘烈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對自己如此言語,頓時冷哼道:“王爺有何見教?”
汝陽王心頭一驚,暗忖道自己在人家的地盤,鬧得太僵可不好。淡淡道:“事出有因,高先生既然傷在魚躍宮,蕭門主不會一推三不知吧?”
蕭銘烈眼中精光暴漲,剎那之間眾人只覺呼吸不暢,似乎大家的頭頂要被壓了一座大山。好在這種情形一觸即消,只聽蕭銘烈淡淡道:“鳴見,有朋友到了,你去將他請來。”說罷也不見他如何出手,躺在地上的高啟緩緩飄起,落到蕭銘烈身前數(shù)寸之處。蕭銘烈手指舒動,彷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和高啟的手腕連在一起,一陣肉眼可見的明漪之后,蕭銘烈沉吟不語反手背后,渡步來到屠龍刀跟前。伸手輕輕撫過刀身,忽然轉(zhuǎn)身向沈七道:“沈七,你過來瞧瞧。”
沈七一怔:高啟是如何傷的一點(diǎn)征兆也無,他功力雖然不及蕭銘烈,但醫(yī)術(shù)卻遠(yuǎn)勝對方,已然瞧出高啟傷在心脈,乃是內(nèi)傷所致,到底是何人所為卻不清楚。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高啟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因此聽到蕭銘烈喚到自己,沈七一愣之下指著自己,訝道:“蕭門主說我么?”
蕭銘烈尚未說話,只聽門外鳴見朗聲道:“是哪位朋友深夜光降魚躍宮?”喝聲甫畢,廳外一處花叢中一人嘿道:“煉域門好大的名頭,看來也不過如此。”
鳴見想到今夜魚躍宮不斷有人闖進(jìn)來,似乎將魚躍宮當(dāng)成了自家后院,這是煉域門從來未有之事,此時聽到來人出言不遜,頓時怒道:“閣下藏頭露尾,難道便是好漢行徑么?”
那人一聲冷哼道:“那么閣下從我教中盜取屠龍刀,便算是好漢行徑了么?”
鳴見聞言一驚,跟著深深吸看口氣,掌勢一封,一頭長發(fā)無風(fēng)自起,低聲喝道:“請現(xiàn)身吧。”
沈七正走到高啟身邊,聽到外面來人的說話聲,也自身子一僵,喃喃道:“想不到還是追了上來。”旋即又似是想起什么事情來,微笑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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