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全真叛徒
莫聲谷不禁上前大聲斥道：“放屁，放屁，你把我武當(dāng)看成什么地方了？想我堂堂七尺男兒，豈會為區(qū)區(qū)封賞出賣祖宗？做那不仁不義之事？方今天下群雄并起，元人殘暴不仁，多害百姓，正是為了驅(qū)逐胡虜，還我河山。爾等今天不來武當(dāng)也罷了，來了，武當(dāng)便要為武林除一大害，也顯我天道昭彰之理！”
梅成秀瞧了莫聲谷一眼，冷笑道：“莫七俠真是好氣魄，令貧道佩服！只是武當(dāng)派轉(zhuǎn)眼全滅。你不怕死，難道這山上百余名道士弟子，個個都不怕死么？貧道正是瞧在大家同屬道家一脈，這才跟你們好話說盡，若是仍不知好歹，可別怪我等不念教義之情！”說罷南巖西邊數(shù)人齊聲冷笑，緩緩在到眾人中間，也不言語，其中威脅之意那是誰都瞧得出來的。
俞蓮舟見這數(shù)人中幾人身法或凝重、或飄逸，顯是內(nèi)力都有獨到之處。另外數(shù)人渾身上下卻是精壯結(jié)實，肌肉盤根虬結(jié)，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脹得要爆炸出來，這外功也到了登峰造極之步，個個非同小可。心下吃驚：自己或許不怕，便是莫聲谷也勝得幾個，只是武當(dāng)山上如今只有自己三人，其余三代弟子可不成，更別說第四代弟子了。不知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來路？竟然有這許多好手。
沈七心中卻是想到武當(dāng)山上原是有這么一曲，不過那來人是元庭郡主趙敏。這兩人卻是唱的哪曲？難道說因此自己的緣故連故事發(fā)生的時間都提前了么？
宋遠橋瞧了幾眼，冷冷的道：“難道閣下以為這樣便能使我武當(dāng)屈服不成？”
梅成秀哈哈笑道：“貧道自然知道宋掌門有所憑仗，別人不說，便是尊師張三豐我等一個也勝不了。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張老道如今閉關(guān)已有數(shù)年，宋掌門若是打的這注意，還是趁早歇歇吧！”
莫聲谷聽他言語中對張三豐極為不敬，上前喝道：“便憑你們幾個跳梁小丑也用得著我?guī)煾赋鍪置矗俊眴茑ムヒ宦暎L劍出鞘，太陽照耀下劍光閃閃，灑出萬點金星，斜身向梅成秀手腕神門穴刺去，正是武當(dāng)神門十三劍。
亂法一直在思索沈七的劍招，此刻見到莫聲谷使劍，眉毛一揚，大叫道：“讓我來吧！”縱身撲到梅成秀跟前。人未到劍已到，但見劍尖亂顫，霎時間便如化為數(shù)十個劍尖，罩住莫聲谷上中下三路，端的是好劍法。
莫聲谷見自己的劍招被他接過，恨聲道：“也吧，瞧瞧是你的風(fēng)雷十三劍厲害，還是我武當(dāng)神門十三劍厲害。”說話間已然刺出數(shù)劍，雖然每記招式各不相同，但所刺之處，全是亂法手腕處的‘神門穴’。
饒是亂法劍術(shù)神通，也差點被莫聲谷的劍尖點中，喝彩道：“好劍法！”劍招中氣勢一變，已然是風(fēng)雷十三劍中的妙著。眾人只覺眼前盡是劍光劍影，耳內(nèi)滿貫劍嘯劍鳴。
風(fēng)雷十三劍，施展到精妙之處當(dāng)真如同有風(fēng)雷纏繞，劍法全憑氣勢在先，劍招在后。之前和沈七拼了一招氣勢，不敵之后，亂法劍法中的氣勢已然大有減弱，堪堪和莫聲谷的劍法斗得不亦樂乎，想要分出勝負恐怕非一時可以。
俞蓮舟揉身上前，呵呵笑道：“梅道長，咱們來親近親近！”腳踏清風(fēng)，忽忽間已然到了梅成秀跟前，正是虎爪絕戶手，他恨梅成秀甘心做蒙人走狗，對武當(dāng)更是出言不遜。所以出手之際也沒留仁慈之心。
梅成秀面露微笑，道：“也好，素聞武當(dāng)俞二修為武當(dāng)二代弟子中堪稱第一，這便領(lǐng)教。”雙手一錯，也是一門擒拿手。
俞蓮舟不去理會他言語中的挑撥，將那虎爪絕戶手施展開來，如同一只斑斕猛虎或撲、或剪、或躍，招式之凌厲、飄忽實在是一門極為上乘的擒拿手。
那便宋遠橋見到兩位師弟都已經(jīng)斗上，向羅添吩咐道：“你趕緊帶著中師弟離開，讓你六師叔去保護你三師叔，切不可讓你三師叔受到半點折辱。”想了想又道：“事急從權(quán)，下手不必留情！”羅添答應(yīng)一聲領(lǐng)著三代弟子離去，梅成秀這邊數(shù)人見了頓時一聲發(fā)喊，向羅添這邊撲來，自是要將眾人留下。
宋遠橋見了上前阻住去路，向羅添道：“你帶著眾師兄弟趕緊離開便是！”
宋遠橋心頭云海翻滾：自己已經(jīng)數(shù)年沒有和人動手，這功夫是進了還是退了呢？沉思間眾人已然到了跟前，微微一笑，也不用劍，左腳踢出，掃向來人左腿。那人也是使劍的好手，一手劍法勢走狂猛的路子，最著重下盤堅穩(wěn)。所以進退間，總以一腳拄地，一腳變動，一虛一實，支持重心，宋遠橋眼力高明，這一腳正是掃向來人左腳作為重心的剎那，時間拿捏得無懈可擊。雙手輕輕一推，竟被摔出十七八丈距離。
這一跤摔的雖遠，力道卻不猛，反而輕飄飄的著地。那人背后剛以著地，便欲躍起。不料宋遠橋推他之時，內(nèi)力直透諸處經(jīng)脈，瞬間封住了他全身數(shù)十處穴道。那人無法在這瞬息之間解除手足的麻痹，砰的一聲，背脊著地，只摔得狼狽不堪。
另有一人乃是拳腳好手，縱身撲上，左手或拳或掌，變幻莫惻，右手卻純是手指的功夫，拿抓點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筆，如點穴撅，如刀如劍，如槍如戟，攻勢凌厲之極。宋遠橋雙掌微動，似乎被來人招式瞧得眼花繚亂，緩緩的劃了大圈子，若些掌法指法盡皆收入其中，一舉臂，兩只手掌將他雙掌拿住了。那人使力掙扎，無法脫出對方手掌，當(dāng)即飛起左腿，踢向宋遠橋下陰，招式甚是毒辣。
宋遠橋一聲嘆息：合掌向前一送，那人只覺周身有一股如山洪爆發(fā)的大力傳來，手臂如同寸寸被折斷，口噴鮮血，打著轉(zhuǎn)跌往十步開外。
其余之人見到宋遠橋渾不著力的便將己方的兩名好手甩出，一傷一暈，生死不知。俱是驚訝不已：江湖傳言武當(dāng)掌門宋遠橋為人平淡自然，沖和謙虛，實在是一名大大的好人。至于這武功一道么？卻是難以考察，不過多有傳說武當(dāng)自張三豐以下卻是以俞蓮舟修為第一，現(xiàn)在看來傳言多有不實之處。
另外一邊亂法長劍漸漸隱生風(fēng)雷之勢，被沈七壓制的氣勢漸漸回升，劍氣把南巖上的殘枝斷葉帶起，莫聲谷更是感到一股使人窒息的壓力迫體而來，長劍離莫聲谷面門只有半尺之時，亂法一聲大喝：“莫聲谷，須讓你瞧瞧正真的風(fēng)雷劍法！”
這是亂法風(fēng)雷劍法的精華。風(fēng)雷劍法不講究劍招華麗，純以氣勢取勝。雖非真的能引來風(fēng)雷，卻是具有風(fēng)雷之勢。他見莫聲谷的劍招精妙非常，其變化之處絕非風(fēng)雷劍法所能比擬的，加上莫聲谷修為極高，若氣勢將其壓倒卻是不能，因此這手劍招更是化巧為拙，純以速度、角度、氣勢取勝，非常凌厲。
莫聲谷見到對方劍尖、劍身如同風(fēng)雷轟鳴，神門十三劍已經(jīng)相形見拙，不足以抵擋對方的招凌厲的劍勢。倉促之間劍身一轉(zhuǎn)，換成武當(dāng)醉八仙劍中的一招呂純陽飛劍斬黃龍。聽得當(dāng)?shù)囊宦暎憦厣焦龋瑑扇送瑫r退了數(shù)步，竟是旗鼓相當(dāng)。
俞蓮舟和梅成秀斗了數(shù)招，忽然退下身來，厲聲喝道：“且住了！你這是全真教的功夫。”
梅成秀也停手不發(fā)，呵呵笑道：“俞二俠果然不凡，連全真教的功夫也知道。不錯，貧道正是全真教第七代掌門，怎么樣？夠?qū)Φ闷鹉阄洚?dāng)俞二俠的身份吧？”
宋遠橋聞言又驚又怒，混元推手將一干人推了開來，嘆息道：“全真教重陽真人、丘真人等何等英雄了得？當(dāng)年全真教為蒙人所燒，諸位真人棄山隨郭大俠死守襄陽城。如今你身為全真教主，卻去與蒙人勾結(jié)，通敵賣國，死了有何面目去見全真教的列代祖宗？”
梅成秀毫不在意，嘿嘿笑道：“當(dāng)年全真教不識事務(wù)，才落得教毀人亡，連終南根基都被人家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還談什么精忠報國？如今貧道深受蒙古皇帝冊封，全真教在元庭的恩寵之下不知道發(fā)展得多好，豈是往日那殘山破水所能比較的？今日你武當(dāng)山若肯歸順，還得落得榮華富貴！否則，昔日的全真教便是今日的武當(dāng)山！”
俞蓮舟聞言怒不可遏，上前怒斥道：“不知祖宗的狗東西，武當(dāng)俞二今日便要替全真教歷代仙長除了你這惡徒！”撲上上前，已然心存殺意。誰知那一口真氣轉(zhuǎn)到胸口，卻再使不出半分來，這一驚情知中了對手的暗算，面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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