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私會
真不知道是楊文岳也太廢物還是李自成太能干?”接息,高原也只能苦笑。
這只不過是明末的一場普通的戰(zhàn)役,除了消滅掉明朝在河南最后一支機(jī)動力量,整個河南徹底變成李自成的天下之外,再沒有什么可說了。就歷史書而言,也不過寥寥幾筆。
但一天就拿下汝寧卻充分說明了現(xiàn)在的明軍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低下到何等程度。大戰(zhàn)還未開打,城里就有人琢磨著投降。軍心不齊,加上力不如人,不敗才真是見鬼了。
現(xiàn)在離明朝滅亡還有一年多時間,若再不抓緊,等后金入關(guān),那將是一場大劫難。而高原現(xiàn)在還勢單力薄,兵不過五千,地不過三縣。要想結(jié)束這個亂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時間卻是如此地緊迫。
雖然軍隊都訓(xùn)練完畢,可裝備卻遲遲沒有落實;饦屖琴I回來了,長矛可以自己造,但鎧甲的事情卻有些難弄。鐵甲是不要想的了,就高原現(xiàn)在手頭的這幾百具鐵甲還是以前從彰德?lián)尰貋淼摹D敲矗荒芙o部隊裝備棉甲了,聽老何說,其實造棉甲也很簡單的,只要有足夠的原料……至于原料,都還在路上呢,急不得。
特務(wù)頭子洪強(qiáng)在揚州買了一個大宅院,成立了一家“河南會館”做為河南商人在揚州的落腳點。對外,洪強(qiáng)以茶葉商人做掩護(hù),帶著兩個隨他而去的副手四下活動,雖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卻也同揚州商人和官吏混得熟了。
等了一段時間也沒等到揚州那邊有情報傳回來,高原有些著急。帶信去問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情報部門的人都是吃干飯的嗎?
情報部直接對高原負(fù)責(zé),連最得高原信任地莫清和荀宗文也無權(quán)過問。
洪強(qiáng)回話說實在沒有什么好的情報,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高原聽得哭笑不得,在信上說,情報無有大小。也沒有主次輕重。只要是消息都能用,大到一州一府的官員調(diào)動,小到民間的捕風(fēng)捉影的謠言都有一定地參考價值。你們情報人員只負(fù)責(zé)收集,至于分析情報。制定對策還輪不到你們說話。
于是,揚州那邊終于有情報回來了,是一份商品的價格表。
高原大大贊揚了這份情報的價值,又說,物價這個情報看起來雖然不大,但從中卻可以看出物資的流向和產(chǎn)量。以及朝廷地稅收和對市場的控制度。很好,就這么做。
與此同時。一批經(jīng)過簡單培訓(xùn)的間諜很快朝四方滲透,只要給他們時間,有價值的情報會越來越多。
到現(xiàn)在為止,到揚州采購的物資已經(jīng)運回來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一正在路上走。高原的瘋狂采購已經(jīng)引起了江南物價地波動。對經(jīng)濟(jì)他是外行,也只能交給內(nèi)行人處理。
看了半天揚州情報,高原讓人將物價表轉(zhuǎn)給鹽鐵轉(zhuǎn)運司。揉了揉眼睛。這才發(fā)覺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去。不知不覺中,高原已經(jīng)工作了三個小時,只感覺眼也花了,腰也酸了。他不禁有些吃驚,要知道在以前自己可是一個坐不住的人,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夠辦這么長時間地
站起身,升了個懶腰,高原決定去廟里轉(zhuǎn)轉(zhuǎn),放松放松。
說句實在話,火神廟的風(fēng)景還真不錯,也很涼快。當(dāng)初進(jìn)陳留的時候,還有人建議高原將廟拆了,弄些建筑材料。
住進(jìn)廟里后,整個寺院都被高原給占了,而那些和尚都被趕到僧舍,沒事情不許亂跑。也因此,寺院里非常安靜,頭頂是皎潔明月,涼爽的夜風(fēng)吹動屋檐下的風(fēng)鈴,傳來“丁冬”地碎響。讓高原一陣恍惚,只覺得時間好象已經(jīng)停止。這感覺真好!
“這地方真不錯,若是傅山在一定會喜歡的。”高原輕輕嘆息一聲,是時候請青主再次出山了,若青主知道我高原現(xiàn)在的情況不知道歡喜成什么樣子。
正感嘆間,突然聽到那邊傳來一陣低低地哭聲。是個男人的聲音,有點含糊,好象是用手捂著嘴。
高原一呆,這才發(fā)覺自己剛才一走神已經(jīng)走到寺院的最后面的一片廢墟前。這地方以前是寺院的化人場,和尚盤之后尸體都要送到這里燒成骨灰,然后安葬在靈骨塔里。前一段時間陳留受了兵災(zāi),這一片建筑也被燒毀了,只剩下一片殘磚斷瓦。說句實在話,高原是很贊同火葬的,這種喪葬方式安全簡單,又可防止瘟疫的蔓延。
今天一走到這里,心中一動。這火神廟里的和尚閑著也是閑著,為什么不給他們安排些工作呢。比如掩埋流民尸體、救助傷員、發(fā)放賑濟(jì)糧。要知道,和尚可都是識字的,工作能力比起軍中的那些大老粗只強(qiáng)不弱。高原現(xiàn)在正缺人才,為什么不把這些禿頭都組織起來呢?
高原聽到這哭聲,心中好奇,站在籬笆墻后探頭看過去。月光下,一個青年和尚蹲在地上捂著臉小聲哭泣,單薄的肩膀不住抽動。
高原身邊的親衛(wèi)大怒,正要出言呵斥。陳留的天,晴朗的天,雖然大家都吃不飽,可卻沒有人餓死。居然有人如此悲傷的哭泣,一定是有人對高將軍的新政心懷不滿。
高原忙一擺手,示意衛(wèi)兵不要說話,并讓他走遠(yuǎn)一點。他對和尚這種生物非常好奇,按說出家人應(yīng)該無欲無求,無悲不喜,卻為何哭得如此傷心,不怕壞了修行嗎?
正要走過去親切慰問,耐心聽民間疾苦,做一回青天大老爺,卻聽得遠(yuǎn)處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一個女子小聲地喊,“和尚,和尚,你在不在?”
“女人,他娘的,居然在這里幽會。還真是個花和尚呀!”高原大驚,忙將身子又藏在籬笆后面,饒有興味地觀看這一出私會后花園的古裝大戲。
聽到那女子的喊聲,小和尚急忙站起身來。用袖子在臉上擦了擦,“是秋容嗎,我在這里!
“嘻嘻!”人為到,聲先至,銀鈴一樣的輕笑聲中,一個十六歲大小地女孩子從樹木陰影里鉆出來。見了小和尚就吐了下舌頭,“和尚,你又一個人躲在這里哭,不害臊嗎?”
看到這個小女孩。高原更是吃驚,這個叫秋容的女子他是認(rèn)識的。原本是陳留一個普通私塾先生的獨女,父親在前一段時間死在戰(zhàn)亂之中。高原進(jìn)陳留后,見她可憐就收進(jìn)府讓她同云嫂一起做自己的侍女。
等周王的女兒江陵落到高原手里之后,她隨云嫂一同去服侍那個身份尊貴地郡主。
因為身份特殊,江陵郡主一直住在縣衙的后花園里。而高原則住在前廳。大家雖然是鄰居,但郡主畢竟是俘虜。大家也沒什么交集。
看到秋容,高原突然想起,前一段時間因為天氣熱,江陵郡主已經(jīng)提前一步帶著云嫂和秋容住進(jìn)火神廟里來了。當(dāng)時陳留主薄還過來同高原說過,高原也點頭說“她是郡主。只要不離開陳留,愿意怎么就怎么好了。”這事情本不大,說過也就忘了。到現(xiàn)在高原才想起這事情。摸了摸頭,高原心道,這可巧了。
聽到秋容問,小和尚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秋容,我先前去軍營里聽故事,聽到傷心處,又想起自己的身世,這才……這才……”
秋容一粥眉,從懷里掏出一個饅頭遞了過去,“軍營里都是些粗鄙的軍漢,你去那里做什么,多大地人了,還聽他們講故事,他們能有什么故事。不就是殺人放火?”
小和尚搖頭,“秋容你就不知道了,他們講的故事真得很好聽。特別是那個《白毛女》……”他嘆息一聲,眼淚又流出來了:“我以前在老家時,家里窮,欠了好多債。
也是在除夕夜,債主們都上門來逼債,也是那樣的大雪。那樣的北風(fēng)吹,雪花飄……”
高原心中一陣振奮,好,非常好,憶苦思甜終于產(chǎn)生威力了,不但是只的士兵,連廟里的和尚都被這強(qiáng)大地政治思想工作給打動了。
自從上一次夜校上的那一幕之后,高原立即組織了一批能說會道地士兵組成宣傳隊下部隊宣講。一時間,哭聲震天,滿世界都是抱頭痛號的男人。
這事情也有一個后遺癥,剛開始時,陳留百姓以為軍隊里來了說書先生,都強(qiáng)烈要求旁聽。
為了進(jìn)一步振奮軍心士氣,為了深化軍民魚水情,高原有意識地將這次訴苦會向百姓開放。于是,士兵和百姓又都哭成一團(tuán)。
眼前這個小和尚估計是剛參加完訴苦會回來,又想起自己悲苦的往事,禁不住躲在這里偷偷哭泣。
“看你,大男人的,又哭。別哭了好不好?”秋容柔柔地嘆息一聲,掏出手絹給和尚將臉上的眼淚擦掉,“快吃吧,這個饅頭我好不容易才藏起來地!
“恩!焙蜕心闷痧z頭大口地咬著,一邊咬,口中一邊嘟囓著什么。
“別說話,小心咽的!
“我不想做和尚了!焙蜕型A讼聛。
秋容一楞,突然滿面通紅,心中歡喜,柔聲道:“這和尚不做也好!
“我想去當(dāng)兵!
“!”
不顧秋容臉上失望的表情,和尚提高聲音:“這事我也想過了,前幾日家里帶信來說剛分了地,眼看就要秋收,人手不夠,問我到時候能不能回家?guī)褪涨f稼?晌蚁肓讼,家里好不容易分了地,今天年成雖然壞,好歹也能收點。但這是一個亂世,你說不清什么時候又有強(qiáng)盜跑來強(qiáng)你地糧食。作為家里唯一的兒子,作為男人,我覺得我有責(zé)任去當(dāng)兵,保護(hù)自己的親人,保護(hù)我的家園!
和尚越說越激動:“秋容,現(xiàn)在就是個好機(jī)會。高將軍住進(jìn)火神廟了,我打算去投軍?伤磉叾际俏涫,我一個和尚根本沒機(jī)會同他見面。其他地方又因為我是和尚,不收我。聽說你以前是高將軍身邊的侍女,我想求你去見見高將軍,問他能不能同方丈說說,讓我還俗當(dāng)兵?”
這一席話說得慷慨激揚,聽得高原一陣點頭,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呀!
秋容聽得一呆,喃喃道:“我還以為你是為我呢,我還以為……”
正在這個時候,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怒喝:“你兩個狗奴才好大膽子,居然私會后花園?這就是所謂的和尚家門嗎?”
和尚和秋容嚇得魂飛魄散,扭頭一看,不是那江陵郡主還是誰。
江陵郡主還是那個樣子,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漂亮得幾乎找不到缺點。她穿著一件月藍(lán)色的薄衫,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成熟。江陵郡主身后跟著云嫂,云嫂看著秋容,一臉的擔(dān)憂。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鼻锶莺湍莻和尚大驚,忙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江陵郡主一跺腳,“你們兩個人,你們兩個人居然……居然做出這等丑事?我我我……云嫂,你馬上去傳德喜和尚來,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管教他手下!碑吘故莻小姑娘,江陵郡主氣得滿面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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