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敵人
被大雪覆蓋著的銀色土地,這里是歐洲大陸,靠近海岸的地方。
狹隘的山谷中,一艘白色的戰艦,正在其中穿梭。
大天使號,它并不是在從容地航行。四處襲來的炮火,說明它正在戰斗中。但是,與往常的戰斗不同,大天使號并沒有展開全面反擊,除了幾發用于擾敵的炮擊之外,更多時候,它則是在躲過攻擊后,繼續一往向前,似乎前進比消滅敵人更重要。
在戰場意外的數十公里處,一艘銀白色裝甲的戰艦——雅典娜號,正浮于空中。
“看來ZAFT是準備已久。不但投入了數量如此強大的戰隊,而且還是用埋伏這種手段,還真是令人看不慣啊!”看到昔日的傳說大天使號受困,科林不禁發出了感嘆。這世上的傳說,想來也只是凡人罷了。
“但是,如果對手是那架Freedom的話,這種戰術也不可為不對,不是嗎?”塞羅冰冷地說了一句。他并非是冷酷無情,而是嚴肅,大戰之前的嚴肅。
雖然心中對于ZAFT這種埋伏的戰術也是嗤之以鼻,但是從戰略層面考慮,使用這樣的戰術,反而可以避免更大的傷亡,畢竟對手是上次大戰時的傳奇大天使號和Freedom,正面與之對敵,能夠有多大的勝算,誰都無法預料。
塞羅的話令科林為之一驚,現在的塞羅,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只知道一味拼殺的吳下阿蒙了,他已經成長為一位能夠從戰略層面考慮戰爭的戰士了。
做著出擊準備的塞羅,他現在沒有辦法像科林那樣保持輕松,因為他已經接到命令,自己已經是這艘戰艦上,唯一一位去和Freedom戰斗的機師。
“對手是Freedom,我能勝利嗎?”塞羅的心中曾有過這樣的迷茫,這是在他剛接到命令時的苦惱,但是,很快的,他內心中便又出現了另一種想法,“大天使號和Freedom真的是敵人嗎?”
比起對于敵人的未知,以及強大對手的恐懼,所謂的敵人是否是真的敵人這一點,反而是影響一個戰士最深遠的。
不同于以活著為目的而上戰場的科林,也不同于因為崇拜于愛娜·拉芙蕾西亞而上戰場的愛麗絲,塞羅投身軍旅,并一直奮斗至現在,始終有著他自己的信念。
終止紛爭,通過武力令世界和平。
塞羅的夢想,塞羅的憧憬。
從某些方面來看,大天使號和Freedom的行為,雖然令人痛恨,但何嘗不是為了終止戰爭。
達達尼爾海戰,雖然突然沖入戰場,但無形中卻降低了雙方的死亡率。
柏林之戰,若非Freedom的突然出現,估計參戰的艦隊會遭到全軍覆沒的情況,而且那時候,恐怕還會有更多的城市毀滅。
“為什么要去討伐大天使號和Freedom,敵人不是LOGOS。”塞羅曾經質問過親自向他發下出擊命令的愛娜。迪蘭達爾議長已經說了敵人是LOGOS,卻在演講之后對大天使號和Freedom作為目標,這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塞羅沒有想到,他質問愛娜的這句話,居然被如此回應。
“我也沒有辦法,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對他們出手。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曾經一同奮戰過的戰友。但是,如果我們不向他們攻擊的話,ZAFT就會向我們開火。我也是被逼無奈。”
愛娜露出了無奈和無力的神情,塞羅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愛娜。
那個時刻精力充沛、自信滿滿的領袖,自己所信奉的最高長官,居然也示弱了。
“ZAFT、迪蘭達爾……”塞羅開始痛恨起他們來。
柏林之戰的視頻,若是沒了大天使號和Freedom還可以說得過去,但沒有了拉芙蕾西亞軍,那就值得推敲了。
現在細想起來,看來ZAFT和迪蘭達爾議長,有著更為重要的思考。
塞羅對于那些大人物的考慮并沒有興趣,但是,有一點他卻疑惑起來了:“ZAFT現在攻擊大天使號和Freedom,那么同樣消失的我們,會不會也被攻擊哪?”
想法令人毛骨悚然,卻又并非完全說不過去。
“科林!”穿戴好機師服,塞羅意志消沉地問了一句,“你說,我們會不會是下一個大天使號?”
“咦?”科林一臉錯愕。
從來都只是聽從長官命令的他,并沒有想過如此深奧的問題。
“我沒有想過。”科林誠實且堅定地回答道,“但是,如果他們是敵人的話,我不會手下留情。”
科林并非沒有想過,只是不愿意去想。
作為戰士,駕駛著MS去殺人,這已經夠令人惡心的了。若是再去想這些深奧、復雜的問題,不是讓人無法安睡嗎?
科林寧可在戰斗的前一刻知道敵人是誰,然后變成武器去殺人,也不愿意提前想到敵人是誰,之后庸人自擾一般,不斷去想著怎么去和敵人戰斗,而敵人是否真的是敵人之類的事。
“是嗎!”塞羅苦笑一聲,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像科林這樣,沒有任何憂慮的登上戰場,卻沒有想到,科林的答案根本無法令自己心安。
“算了。”塞羅最后放棄了。
提起頭盔,塞羅向著機庫走去。
“小心啊!塞羅。”看著塞羅失神的表情,科林暗感不妙,現在的塞羅,并非在最佳狀態,但是,如果敵人是Freedom的話,也完全不需要擔心,因為那家伙可從來不攻擊駕駛艙。
“塞羅。”
突如其來的一聲,令剛準備登上機艙的塞羅回轉身來,在他眼前的是穿著銀白色機師服裝的愛娜。
“愛娜小姐,你……”
驚訝于愛娜的打扮,塞羅已經知道了愛娜想要做什么——出擊。
“我也會出擊。”愛娜開門見山,沒有多少猶豫。
“但是,愛娜小姐,他們不是……”
朋友,難道愛娜小姐要和朋友戰斗嗎?塞羅不能理解。
“為了國家,我也沒有辦法。”愛娜的臉龐露出了一絲苦澀,“畢竟迪蘭達爾的眼睛在我背后盯著。若是不照著他的話做,恐怕就會有不必要的麻煩了。”
一聽愛娜之言,塞羅便氣憤難當。
原來愛娜小姐也是被逼的,真是可惡,居然逼人與朋友戰斗。
“愛娜小姐,那我們何不與大天使號聯合,幫助他們。”塞羅激動地說道,但馬上,他便意識到了自己失言。
“對不起。”塞羅道歉道。
“不,我可以理解。”愛娜沒有責怪塞羅的意思,因為她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當然,愛娜明白,自己并不能堂而皇之的去幫助大天使號,只能暗中……
“如果現在和PLANT決裂的話,說不定下一秒本土就會遭到攻擊。就像那時候的奧布一樣。”愛娜輕聲說道。
奧布,提到奧布這個國家,塞羅便明白了,愛娜小姐是懼怕像上一次大戰時的奧布那樣,在世界分為兩個顏色的時候,被其中一個勢力攻擊。
現在的拉芙蕾西亞共和國,就像是當年的奧布,而現在的PLANT,就像是當年的地球聯合。
掌中魚肉、任人宰割,這是何等恥辱?
“我明白了,雖然不認為大天使號和Freedom是敵人,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夠盡全力,但是,為了國家和人民,我會盡力的。”
塞羅暗下決心,要令迪蘭達爾放心,便必須打下那艘戰艦和那架MS,即使是實力不濟,也必須賭上性命。
“不……不需要這樣,塞羅。”愛娜蒼然一笑,道,“我已經計劃好一切,你記住,不要下重手,但是也不需要完全留情。”
“這……”塞羅木然,不解其中之意。
“就讓我們在迪蘭達爾面前,演一場好戲吧!”愛娜用著調皮的語氣,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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