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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堪回首的記憶


  “斯黛拉?”琉璃聞聲問道,“你認識她嗎?”

  愛麗絲默默點點頭,不為人知的是,她的眼眶已經浸滿了淚水。

  “斯黛拉怎么在這里?為什么會和愛娜小姐在一起?她不是應該……”

  愛麗絲的思緒回到了在被救到伊甸園前的時候。

  黑暗、黑暗,還是黑暗。

  幾乎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只是空間中的黑暗,還有心里的黑暗。

  愛麗絲不愿回憶起那段日子的記憶,卻也忘不了那段記憶。

  身體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

  每天都要重復進行著單一的大強度的體力訓練。那不是一個十幾歲少女可以承受的強度,也不是一個人可以承受的強度。至今,愛麗絲還清晰地記得,許多的“同伴”由于精疲力竭,而在訓練機器上一一倒下。他們姑且可以算得上是“同伴”,但愛麗絲也只不過與他們生活在一起而已,彼此之間,基本上沒有任何機會,也沒有任何精力去交流。

  那里沒有情感,也沒有人性,更加沒有希望。

  未來在哪里?

  愛麗絲時常這樣問著自己,只是,每當她希望得到答案時,她那沉重的眼皮卻令她一無所獲。

  “我叫斯黛拉,你好!”

  當那同齡的金發少女伸出自己那瘦弱的小手時,愛麗絲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悸動。

  “這就是希望嗎?我好像又看見了。”

  愛麗絲雖然心里如此對自己說著,但卻對那天真的少女愛理不理,始終不答話。因為她知道,那副天真的神情,過個幾天,就絕對不可能再出現,與其為了日后的變故而傷神,不如從一開始就絕望。

  重燃的這一絲希望之火就這么被愛麗絲毀滅……不!應該說是被深埋了,深埋在心底深處。

  而后,情況如愛麗絲所料知的那般,斯黛拉臉上的那副天真越來越少,轉而換來的,是與周圍的那些“同伴”一樣的疲勞,以及……那少見的堅毅。

  巨大的求生意志,并非是所有人都有的。有些看似強壯的人,反而在生死之刻極易崩潰。有些看似瘦弱的人,反而在生死之刻會透露出強烈的令人無法想象的求生意志。

  人類就是這么奇怪的生物。那無法逾越的障礙,曾經令無數看似強壯的人,甚至是男生都倒下極限,居然在被斯黛拉著幼小的少女給克服了。只是,當斯黛拉活下來的時候,她的天真,她的希望,甚至于自我,也一同消失了。

  關于斯黛拉的記憶在此終止,因為當斯黛拉完成最終測試后,她便被送到了其他的地方。即使是現在,愛麗絲還清晰地記得,斯黛拉被帶走時,那空洞得近似于無的雙瞳。

  “她變了!”

  那一刻,愛麗絲笑了,倚在冰冷的墻壁上,絕望地笑了。來到這個地方,本就不應該存在希望,因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是,希望這種東西,是人與生俱來就擁有的,是人的本性,又怎么可能抹去。

  “斯黛拉,我叫愛麗絲……”

  愛麗絲輕聲地說著,回答著這遲到了數個月的問候。

  “如果在那個時候就回答的話,我的心里應該會好一點吧!”

  愛麗絲自責著,她責怪著自己。

  “應該是我給了她來到這里的第一次絕望吧!”

  當自己不理她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否很失望,那是否是她來到這里的第一次絕望……無數的想法充斥著愛麗絲的腦袋,令她感到都要崩潰了。

  轟隆一聲。

  這不是雷鳴,而是爆炸。

  酷似監獄的地方居然會被攻破?這本來就不是一件能輕易令人相信的事。

  無數穿著黑色避彈衣,拿著自動步槍的士兵闖入了這里。

  雖然他們一身黑,但他們的出現,卻給那原本的無限黑暗帶來了一絲白。

  漸漸地,愛麗絲的眼皮越來越沉,知道雙眼被黑暗籠罩。

  得救了!

  當愛麗絲意識到這點時,她已經身處于前往伊甸園的飛船中。

  待在生命維持儀器中,愛麗絲全身上下是一陣疼痛。全身上下依然被插滿了管子,但是,這管子卻與之前的明顯不同。

  唯有眼珠能夠自由地轉動,只有耳朵還能不受控制地聽著外面的聲音。

  一位大姐姐!

  這是愛麗絲對愛娜的第一印象。

  金色亮麗的長發,美麗的近似天人的面容,以及那一身整潔華麗的服飾。

  這樣一位公主般的人物,為什么會親切地看著身份差別如此之大的自己?愛麗絲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就這樣,公主找到了自己的正義,最后驅趕走了邪惡的叔叔,創造了最終的和平……”

  大姐姐坐在椅子上,讀完了手中的故事書。雖然愛麗絲有一大半都沒有聽懂,但她卻記住了這最后的一句話。

  “正義!我的正義!”

  愛麗絲一直回憶著這“正義”一詞,這世上還有正義嗎?愛麗絲原本以為沒有,至少在自己身上沒有,可是,現在,她驚奇的發現,正義就在眼前,就在那位親切和藹的大姐姐身上。

  愛娜猶如正義女神一般,帶著閃耀的光環突然降臨在眼前,給予了一個本已絕望的少女以重生的希望。

  信任著愛娜,兼之信任她的理念。

  愛麗絲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如此不顧一切地信任著那位大姐姐,她不過是一個年紀比自己大,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的小女孩,她能做什么?她又憑什么讓自己信任?

  魔力!是魔力!

  那是一股特殊的魔力,令自己的內心,產生了這般堅定的信任。即使這信任是那么的莫名其妙,是那么的毫無根據。

  愛麗絲只能找到這么一個理由,來解釋心中的疑惑。

  “斯黛拉!”愛麗絲看著屏幕中的那張痛苦的臉,輕聲呼喊道,“但愿愛娜小姐也能帶給你希望,帶給你未來……”

  眼淚流淌在臉頰的兩旁,但愛麗絲毫不在意,并沒有去擦拭,她只是像著最初的樣子那樣站著。不過,她那只扶立在艦長椅上的手,卻捏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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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算是間接解釋了一下,愛麗絲為什么會放棄對自己那么信任的格雷米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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