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崩潰狀態(tài)
奧卡斯·雷帶著一絲邪惡笑容,解釋道:“所謂宇宙流放,就是讓受刑人,在攜帶少量的氧氣下,投入到真空中,然后,慢慢地等待氧氣耗盡,最后,在極度的恐懼和痛苦下,死去!”
奧卡斯·雷說的每一個字,都向一把利劍,刺進愛娜的心臟,令愛娜的心,不斷陣痛著。愛娜只感到,心中的恐懼感,猶如黑洞一般,無限的擴大,吸收著自己思考的能力。
要殺死一個人,最仁慈的方法,便是在零點一秒中之內,就將對方的生命奪取,因為這樣一來,對方便不會有任何的痛苦。反之,最殘忍的殺人方法,就是讓人在完全死亡之前,飽嘗死亡帶來的痛苦和恐懼。
人最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面對死亡時,由死亡所帶來的的恐懼。同樣的,人遭受的最痛苦的東西,并不是肉體上的嚴刑拷打,而是精神上的威脅恐嚇。奧卡斯·雷所說的宇宙流放刑,正是這么一種刑法。與其說它是要將人殺死,不如說是將人折磨致死,而且還是精神上的折磨。
愛娜想來便感到恐懼。一個人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宇宙中,獨自面對著浩瀚無際的星海,任由那漆黑一片的宇宙,傳遞出死亡的氣息,刺激著人心。同時,身上攜帶著的有限的氧氣,會慢慢地減少,最后,人將會在充分體驗完恐懼的滋味后,痛苦的脫氧死去……愛娜不敢深想,這種刑法,是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
“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愛娜憤憤地質問道。
“我是不會親手殺你的。”奧卡斯·雷帶著譏諷的笑容說道,“我身上的大罪,一條就足夠了。”
“大罪?”愛娜不解地望著奧卡斯。
只聽奧卡斯冷笑著說道:“你的母親——塞西莉亞·阿斯哈,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
愛娜心中一驚,不明白奧卡斯·雷為什么會提起自己的母親來。
“我哦!”奧卡斯·雷用著得意的語調說道,“就是我親自下的手哦!”
說著,奧卡斯便亮出了自己的右手,向愛娜展示了起來。
聽見奧卡斯話的愛娜,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心中一股無明業(yè)火,已熊熊燃燒了起來。
“是你!是你殺的她!”
愛娜失去了冷靜,咆哮著。
“沒錯!”奧卡斯依然笑著說道,“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的母親也不會死,那么一來,她就有可能正常生育一個孩子,而你,也就不可能誕生了。”
奧卡斯心中帶著一絲得意,想起自己自從刺殺了塞西莉亞·阿斯哈后,就一直被那個時候的夢魘所折磨著,而現(xiàn)在,塞西莉亞·阿斯哈的女兒就在眼前,奧卡斯不禁產生了一種復仇的念頭,他希望,能夠令面前的愛娜——塞西莉亞·阿斯哈的繼承人,也嘗嘗,自己以前所受到的非人折磨。
愛娜隱忍不語。她低下了頭,嘴唇被牙齒緊緊咬住,幾乎要要出血來了。而同時,她的雙手也緊握成拳,但這個拳頭,并非是她被仇恨驅動的體現(xiàn),而是她的理智,還能控制著身體的證明。
“你本就不是一個自然出生的人,你的出生,就是一個悲劇。這里是孟德爾,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也是你一生悲劇的開始。”奧卡斯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道,“讓你回到最初的地方,在最初之地死去,這份恩德,你不用感謝我。”
“你以為誰會感謝你。”愛娜一邊輕聲咒罵著,一邊走上前去,伸手給了奧卡斯一個耳光,但隨后,她很快就被奧卡斯身旁的士兵給制住了。
奧卡斯輕柔著臉龐,不怒反笑道:“你的生氣了嗎?”
看著被按倒在地的愛娜,奧卡斯忽然產生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他忽然發(fā)現(xiàn),那原本高高在上,高貴無比的塞西莉亞·阿斯哈,竟已匍匐到了自己的腳下。
奧卡斯忽覺不對,連忙長閉了一會兒眼睛,之后再定睛一看,才看清楚,腳下的那人,并非是塞西莉亞·阿斯哈,而是她的女兒——愛娜·拉芙蕾西亞,剛才,是自己看到了幻覺。
那兩人長得極為相似,唯一可以分辨兩人的依據,就是兩人的年齡。塞西莉亞·阿斯哈死去時已經三十余歲,那時,她身上的年輕的稚氣已經完全褪去,換上的是成年人人的深沉;她臉上的容貌,雖然依舊美麗,但那種美麗已經不是少女的青春朝氣,而是成熟女人的嫵媚氣質。而愛娜·拉芙蕾西亞,她的身上,稚氣與深沉并存,但稚氣的成分更大一些;朝氣與嫵媚共現(xiàn),但嫵媚明顯不如朝氣表現(xiàn)得那么多。
奧卡斯暗暗得意著,他自豪地想道:“或許這個世界上,我是唯一一個可以看出她們兩人差別的人吧!”
奧卡斯不知道,他此時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了。就算能夠將愛娜和塞西莉亞·阿斯哈給區(qū)分清楚,但是,愛娜是塞西莉亞·阿斯哈女兒的身份是不變的。奧卡斯以為,只要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的,就不會犯上曾經所犯過的大罪,但那只是他的一廂情愿,又或者,這只是他逃避現(xiàn)實的借口。就算不開槍,以其他的方式將人殺害,也等同于殺了人。
為了幫助弟弟格雷米,同時也為了自己可以通過格雷米,而獲得伊甸園的權力,成為伊甸園幕后的君主,奧卡斯已經徹底沉淪了,沉淪于權力的海洋中了。于是,他便不惜受到精神上的折磨,而作出了,將他與他弟弟唯一的威脅——愛娜,殺死的決定。而且,已經完全失去人性的他,居然想出了“宇宙流放刑”,這么一個殘忍的刑罰。
“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你快點換上太空服吧!否則,你難道想要穿著普通服裝,進入太空嗎?”
奧卡斯說完,便狂妄地大笑了起來。
隨著,笑聲地遠去,愛娜也恢復了自由。
愛娜坐了起來,奇怪道:“這個人,為什么……為什么他的精神十分的不穩(wěn)定,感覺……感覺像是一座結構松散的高樓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愛娜敏銳地感覺到了奧卡斯的不正常,但是她卻不敢確定這一點,她對于自己拿屢試不爽的超人感應力,還沒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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