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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靈魂的對話


  手持武器的士兵沖入愛娜的房間,只見抓捕的目標跪倒在地上,神情呆滯。而在黑暗深處,隱約可見一位長發少女綽約的身姿。

  “不許動,老實點。”帶兵的隊長對著沙耶·奈良喝道,隨即招了招手,令身邊的人給她帶上了手銬。

  在將沙耶·奈良帶走之后,帶兵的隊長像愛娜敬了一個禮道:“十分抱歉,愛娜小姐。”

  愛娜點了點頭道:“我沒有事。謝謝你。先下去吧!”

  “是。”帶兵的隊長答了一聲,便離開了。

  但這時,愛娜發覺,在他們走后,還有幾個人留在了打開的房門處。

  “你們還有什么事嗎?”愛娜略帶怒意的問著站在那里的基拉和阿斯蘭。

  他們兩人剛才本來打算離開的,但忽然遇到了這個突發事件,所以就留了下了,打算幫點忙。

  對于愛娜的反應,基拉和阿斯蘭都有點突兀。

  基拉連忙說道:“不。沒……沒什么事。”

  阿斯蘭也跟著說道:“我們只是擔心……幸好沒有事。”

  “擔心?”愛娜冷冷地說了一句,接著便輕輕笑了笑,只是她的笑聲卻有些恐怖。

  基拉和阿斯蘭不解地看著她那被黑暗籠罩的身影。

  “擔心什么?”愛娜反問了一句,但馬上就說道,“擔心我是死是活?你們希望我是活的,還是死的?”

  “愛娜?什么意思?”阿斯蘭一臉震驚,基拉也是如此。他們都不明白為何愛娜會忽然說出這種話。

  “出去。”愛娜低沉地說了一聲。

  “愛娜……”阿斯蘭還想再說什么,但卻被一旁基拉拉住了。基拉朝他搖了搖頭,他明白了基拉的意思。愛娜一定有什么煩惱或者不順心的事才會變成這樣,現在只有先讓她好好靜一靜,然后在她冷靜后在去問發生的事。

  “我明白了。”阿斯蘭猶豫地說道,“那……那我們先離開了。”

  基拉也說道:“如果有什么事的話,一定要和我們說。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二人隨后便離開了,而房門也再次被關上,房間又重新沒有了任何光芒。

  “朋友?”愛娜發出凄慘的冷笑聲。

  她一下子撲倒在床上,偷偷地靠著枕頭哭泣著。

  “我是誰!我的人生又有何意義?”愛娜不斷地問著自己這個問題。她的內心十分的空虛,一瞬間,似乎生命完全失去了意義。她認定了自己是被克隆而出的,認定了自己只是為了代替另一個人而生存于這個世界上的,認定了自己前十幾年的生命全部都是編造的、虛假的。因此,她覺得,她并不是一個真正的生命,甚至只是一個虛無的存在。不確定自己的存在,不確定自己的價值。或者按照著預定的劇本走完剩下的人生,或者打破規則,做出與預定相反的事。

  就是如此兩種選擇,卻都令愛娜感到迷茫。但是,具體迷茫什么?她卻完全不知道,也不明白。她只知道、只明白自己在迷茫。

  人生最大的迷茫,即使不知道自己迷茫什么。如果連自己在迷茫什么都不能確定,那這樣人生又有何意義。

  “這是?”愛娜好奇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一朵黑色郁金香,她記得這是剛剛那個闖入的女人掉下的,但她卻沒有想到,這居然并不是一朵普通的花,而是一顆價值連城的黑鉆石。

  將它拿在手上,初時還沒有什么特別的,但突然,愛娜的眼前出現了一片宇宙。

  “宇宙……”愛娜驚訝地說了一聲,但隨即發現,自己并不是簡單的看到宇宙而已,而是整個身體都浮游于整個宇宙之中。

  “這是怎么回事?是夢嗎?”愛娜四處觀察著,企求查出什么端倪來。

  這時,從宇宙的深處傳來了一個慈祥的女聲:“你終于來到這里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誰?”愛娜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卻發現一顆發著閃閃亮光的光點朝自己移動過來。光點來到自己面前,隨即光芒四散,出現一個閃著亮光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居然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誰?”那個女人問道,“你想知道我是誰?”

  愛娜點了點頭。

  “在我回答‘我是誰’這個問題前,我想先知道——你是誰?”女人用著沉穩的語氣問道。

  “我是誰?”愛娜重復了一遍問題。

  “沒錯。”女人點點頭道,“就是這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我……我是……”愛娜語塞,心中想道:“我應該怎么回答哪?克隆,或者替代?愛娜·塞西莉亞·拉芙蕾西亞,還是塞西莉亞·拉芙蕾西亞·阿斯哈?”

  “我不知道。”愛娜搖搖頭答道。

  “真是奇怪!”女人故意做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略帶嘲諷意味地說道,“居然有人會不知道自己是誰?真是不敢相信啊!”

  “你在嘲笑我嗎?”愛娜心中不平,直接地說了一句。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更加直接。

  “是。”女人嚴肅而短促地答道。隨即用著教訓的口吻道:“不知道自己是誰,就是對自己的存在感到迷茫。對自己的存在感到迷茫,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你——根本沒有活在這世上的資格。”

  “你這是什么態度?”愛娜像是被說中心事刺中要害一般,大聲狡辯道,“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你難道就知道你是誰嗎?”

  “沒錯。”女人鄭重地說道,“我不只知道我是誰,我還知道你是誰。”

  “你知道我是誰?”愛娜笑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你憑什么知道我是誰。”

  “因為……”女人的神情變得越發的嚴肅,令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愛娜不自覺地退了兩步,卻聽到她緩慢地說道:“你——就是我。而我——就是我。”

  “什么答案。”愛娜已經被壓迫的喘不過起來,“什么我就是你,而你就是你?”

  “哼……”女人冷笑一聲道,“我——愛娜·塞西莉亞·拉芙蕾西亞。我確定,我就是這個名字的主人。”

  “別開玩笑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我的。”愛娜極力辯解著,但她的聲音卻在顫抖。

  “你的聲音似乎并不那么自信。”女人伸出手指指著愛娜喝道,“你明白我所說的‘我就是我’這句話的意思嗎?”

  愛娜被她震懾住了,感覺靈魂在這一刻被釘在十字架上一般,無法動彈、無法逃避。

  “我就是我?”愛娜喃喃地說道,“我就是……我?”

  “出生、成長、死亡。人的一生不就是如此嗎?相比起出生與死亡,這兩個作為人自身所不能控制的環節,成長才是我們真正所能掌控的事。不是嗎?”女人耐心地說道,“自己怎么樣出生,怎么樣死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走過的路,都是你自己走出來的,沒有人幫助你,沒有人扶持你,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到的。”

  “我……我自己……”愛娜似乎有些頓悟。

  “是!就是你自己。”女人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是……”愛娜原本渙散的目光凝聚了起來,“是否有劇本,是否被編排過,但這條路是我走下來的,我實實在在走下來的,但是……”

  愛娜還是有著疑問,但卻被女人打斷:“沒有但是,這樣就夠了。”

  她用著一種灌輸式的語氣在愛娜耳邊說道:“你只要記住——你就是你。你就是愛娜·塞西莉亞·拉芙蕾西亞,除此之外,你不再是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再是你。除了這些,你其他的什么也不需要去在意。”

  就算知道了自己是誰,但如果照著編排好的劇本走下去,自己又真的是自己嗎?僅僅因為這條路是自己走下來的,所以自己就是自己,這是否太牽強了。

  愛娜想問,但那個女人卻沒有給她整個機會。

  愛娜只感覺到被什么東西吸住了,強行與那個女人拉遠,隨即便失去了知覺。但等她再度回過知覺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樂園號的醫療室中,手上還打著點滴。

  這段離奇的經歷,居然是夢!愛娜不敢相信,這是如此真實的夢。

  愛娜回想著,回想著“夢”中的景象,她回憶到,自己遠離那個發光女人的時候,那個女人的嘴似乎在動著,好像是在說什么話,可是她卻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沒有經歷過,即不知道痛苦。迷茫是必經之路,只有現在經歷短暫的迷茫,以后才能更加確信自己的道路。”愛娜離去之后,“宇宙”中只剩下這個發著亮光的女人,她略帶愧疚地說道,“原諒我——我親愛孩子,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真相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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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究竟真相是什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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