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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繁華落盡


在那巍峨壯麗、雕梁畫棟的東宮太子妃寢宮之中,此刻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只見室內人頭攢動,眾人皆聚集于此。其中不僅有嬌俏可人的怡康公主趙寧和溫婉賢淑的宋瑤,更有氣宇軒昂的西平王世子趙康以及儀表堂堂的金氏二兄弟——父親金寶龍、金立義和金立仁。一時間,整個寢宮充滿了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而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圍繞著那兩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孩子打轉。金寶龍面帶喜色,高聲說道:“我說諸位尊貴的客人啊,請大家稍稍遠離這兩位小主人一些。畢竟孩子們年紀尚幼,受不得驚嚇。咱們還是多加留意些才好!”聽聞此言,眾人才緩緩散開,但依舊滿心歡喜地注視著那兩個小家伙。

待眾人紛紛落座之后,太子妃金麗華微笑著開口道:“父親,您未免有些過于緊張啦。哪會像您說得那般夸張呢?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驚到了孩子。我反倒覺得自己不夠細心呢,似乎只有我沒太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母親,您說說是不是這樣?您瞧瞧,您們二位不遠千里而來,一路上舟車勞頓,還帶來這么多珍貴的禮物。反而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平日里鮮少能盡孝于您們跟前,真是慚愧得緊吶!今日無論如何,您們二位都不能走,還有我的兩位兄長也是一樣哦。”說著,她親昵地挽住了父母的手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金寶龍面帶微笑,微微躬身說道:“太子妃殿下,如今您貴為太子妃,身份尊貴無比。近日聽聞您喜獲龍鳳胎,我們老兩口真是激動得難以言表啊!”說著,他搓了搓手,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我們琢磨著該給您和孩子們帶些什么禮物才好。宮里啥東西沒有呀,但咱們到底是孩子們的外祖母外祖父,總得表示下心意不是?這些個小玩意兒就留給孩子們吧。還有一些家鄉的特產,都是您以前最愛吃的,這次特意給您帶來啦。”金寶龍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包裹遞到太子妃面前。

太子妃金麗華接過包裹,眼中閃過一絲感動,輕聲說道:“還是爹和娘最疼我了。我那兩個哥哥都在京城呢,尤其是二哥,成天就在京城里晃悠,卻極少過來看望我。您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哪有這樣當兄長的?一點兒都不關心自家妹子,我心里可是老大不高興呢!”她撅起小嘴,佯裝生氣地埋怨道。

金寶龍轉頭看向身旁的兩個兒子——金立仁和金立義,語重心長地囑咐道:“你們倆啊,平日里要是有空兒,得多去探望探望你們的妹妹。雖說她現在是太子妃,可終究還是與你們血脈相連的親妹妹呀。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可千萬莫要生疏了彼此間的情分。”

金立仁一臉懊悔地說道:“我知道錯啦!這次確實是我的疏忽。不過您放心,以后啊,我肯定會常常過來看望的。”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轉向那位剛剛返京的大哥,接著感慨道:“大哥這才剛回到京城呢,咱們一家人總算是得以團聚了,真是太好了!”

此時,坐在一旁的太子妃的生母王氏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聲音略帶顫抖地說:“可不是嘛,我都有好幾年沒能見到自家閨女了喲。這一趟能夠來到京城,我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別的啥我也不奢求,只要能親眼瞧見我那朝思暮想的心肝寶貝兒就足夠咯!唉……現如今吶,我這女兒都已為人母嘍。你們倆呀,老大、老二,得趕緊把自個兒的親事給定下來嘍!可有瞅著合適的姑娘呀?要是有的話,等會兒就讓你妹妹幫著去打聽打聽。”

聽到這話,怡康公主趙寧趕忙笑著插話道:“哎呀,老夫人您難道還不清楚么?你們家的大公子早就定下婚事啦!女方正是孟大人府上的千金呢。人家那可是咱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哦!不僅生得如花似玉,而且還知書達理的。這事兒在京城都快傳得家喻戶曉啦,咱們誰不知道哇!”再說了孟姑娘我們都見過。也覺得非常不錯。

金寶龍微微頷首說道:“這件事情老大已然來信提過了。只是未曾料到竟會如此之快啊!不過能這般迅速地定下來倒也是件好事。”

一旁的宋瑤連連點頭應道:“確實如此。孟姑娘近些時日以來可謂是進步神速啊,特別是她那一手書法,更是自成一派風格,如今已然蔚然成風啦。城中眾多千金小姐皆對其趨之若鶩,紛紛效仿學習呢。而這一切皆是得益于秦姑娘的悉心教導。說來倒是奇怪,此次怎不見秦姑娘前來?按理說不應如此才對啊。她向來都是個通情達理、識得大體又能顧全大局之人。再者說了,咱們姐妹們可是都頗為想念她呢。”

這時,坐在另一邊的西平王世子趙康輕搖折扇,接口道:“哎,你們還真別覺得稀奇。此番東宮舉辦宴會,那場面堪稱盛大空前,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敢缺席?本世子對于這位秦姑娘亦是有所耳聞。不單是她未現身于此,就連侯府的那位付小姐同樣也未見蹤跡。難道就無人知曉她們究竟去往何處了么?”

怡康公主趙寧輕啟朱唇說道:“對啊!今日確實未曾見到他的身影呢。而且聽聞他的婚事也即將臨近啦。”她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接著又道:“還有那個李奮,今日也是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竟然對本公主不理不睬的,就好似我欠了他多少銀子一般。真不知道他把那兩位美女藏到哪里去了。哼,等我有空了,非得好好盤問盤問他不可!難不成他將人給拐賣了?”

站在一旁的金立義趕忙躬身行禮,恭敬地回答道:“世子殿下,公主,關于此事小的倒是略有耳聞。據說秦姑娘和付小姐一同結伴外出游行去了,至今已有兩三天了吧。想來此次未能前來,倒也算情有可原。只是這李大人嘛,具體情形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宜康公主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嬌嗔地跺了跺腳,氣呼呼地道:“好哇,他們兩個居然瞞著我偷偷跑掉了,連帶上我一起都不肯!實在是太過分了!不行,我一定要追上他們才行。太子妃嫂嫂,你快去跟太子哥哥說一說,請他向父皇稟報,準許我離開京城前去尋找他們。”說著,她拉住太子妃的衣袖輕輕搖晃著,一臉期盼地望著對方。

太子妃金麗華柳眉微蹙,嬌嗔地說道:“你怎么不跟他們說呀?”她輕咬朱唇,稍作停頓后又道:“那行吧,我等會兒跟太子殿下稟報一聲。不過,至于太子殿下同不同意嘛,我可說不準哦。你可千萬別怪我喲!”

一旁的宋瑤連忙插話道:“那我也要去呢!一定要把我帶上啊!實不相瞞,我還有個遠房表侄子,名叫宋瑤。這小子前兩天不小心犯了點小錯,現在正閑得發慌呢。不如就讓他來給咱們充當保鏢,一路護衛咱們的安全如何?”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金寶龍突然開口道:“你們剛剛提及的那位李奮……這個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啊,莫不是我們從前認識的那個人嗎?”

金立仁趕忙應聲道:“父親大人,正是與我們一同讀過書的那個李奮啊!如今人家可是翰林院的院首啦,堂堂朝廷正五品的官員吶!依兒臣看,此人將來必定前程似錦、不可限量。就在前些日子,我們偶然碰面時,他還特意提起了父親您當年對他的諸多關照和提攜之恩,并表示等父親您抵達京城之后,定要親自登門拜訪以謝恩情呢。”

金寶龍略作思考一番,說:你告訴他。你忘了派人告訴他。過來看我們就不用了。沒有必要那么麻煩。只要他過得好就行。那個時候我就認為他一定會有作為的。果然沒有讓我們失望。讓他好好照顧自己。我那身體不好。要好好休息。

金立義恭恭敬敬地說道:“父親,孩兒已經明白您的意思了。稍候,我便會立即派遣人手前去將此事告知于他。父親您務必保重身體啊!這京城之中可是有著眾多醫術高明的名醫呢。待事情處理完畢之后,定當邀請他們前來為父親您悉心診斷一番。”

此時,太子妃金麗華盡管心中略有不快,但還是強顏歡笑地開口問道:“父親,不知您究竟是何處感覺不適呀?既然已到京城,那就應當安心歇息,好生調養身體才是。等過些時日,再讓宮中的御醫們來給您瞧瞧吧。還有那個宋瑤……哎呀,這幾年未曾相見,沒想到你的性子竟是越發地狂野奔放起來啦!整日里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毫無規矩可言。遙想當年,你可是那般文靜乖巧,如今卻變得如此灑脫不羈。依我看吶,想必咱們這位宰相大人平日里沒少受你的氣喲!”

聽到這話,宋瑤趕忙辯解道:“殿下,您可真是冤枉死臣妾啦!臣妾哪兒敢欺負宰相大人呀?再說了,正如那《紅樓夢》中所講述的那樣,女孩子本就應該為自己而活嘛!所以臣妾也不愿總是將自己困在那小小的閨房之內,這才偶爾出去走動走動罷了。提及那《紅樓夢》,哼,真真是叫人氣憤不已呢!”

怡康公主趙寧滿臉怒容地說道:“千萬別跟我提《紅樓夢》!只要一提起這本書,我對那個可惡至極的李奮簡直就是恨之入骨!”她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繼續憤憤不平道:“這個混蛋不僅騙走了本公主整整十萬兩銀子,而且現在連《紅樓夢》都不再續寫下去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積攢了這么多年的全部積蓄啊!真是氣死我了,這個挨千刀的李奮!”

此時,一旁的太子妃金麗華不禁掩嘴輕笑起來,調侃道:“喲呵,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咱們尊貴無比的公主殿下竟然也會被人給騙啦?快說來聽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吧,也好讓大家伙兒跟著樂呵樂呵。”

聽到這話,坐在另一邊的西平王世子趙康一臉驚訝地插話進來:“什么?竟是真事兒?這家伙膽子也太大了吧,竟敢騙公主足足十萬兩銀子!不過話說回來,我之前倒是見過他一面,當時看著覺得他不像是個騙子呀,而且瞧著似乎也并不缺錢花呢。據我所知,他現在手頭的財富多得怕是幾輩子都享用不盡嘍,絕對要比我的王府還要富有得多呢!如此這般,怎會淪落到靠騙人錢財過活的地步呢?”

宜康公主趙寧一臉嗔怒地說道:“你們瞧瞧,你們一個個的居然還好意思這般好奇!本公主被人騙得如此之慘,你們竟然都不關心一下我的遭遇。你們怎么能都是這樣冷漠無情之人呢?”她頓了頓,接著氣憤難平地講述起整個事情的經過。

“那家伙口口聲聲跟我說要寫一部驚世之作《紅樓夢》,可卻哭窮說沒錢去印刷成冊。本公主一時心軟,便信以為真,傻乎乎地給了他整整十萬兩銀票啊!就是希望他能夠用心把這部書寫好。誰知道這個沒良心的家伙收了錢之后就撂挑子不干了!如今可好,京城里面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版本的《紅樓夢》續寫,而且每個版本的結局都大相徑庭。看得本公主真是頭疼不已!你們說說,這家伙難道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嗎?”

就在這時,只見陳公公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跪地行禮道:“拜見各位殿下、太子妃娘娘!啟稟娘娘,方才有人送來了一樣東西,據說乃是秦姑娘特意送來為兩位小主子賀喜的。小人已經仔細檢查過了,并無任何異樣之處。是一本書,請娘娘您過目。”

太子妃金麗華微微頷首,輕聲說道:“既是秦姑娘所贈之物,想必不會有什么差錯。呈上來吧。另外,記得給前來送禮之人賞賜些銀子,以表謝意。你且先退下吧。”陳公公連忙應諾,將手中的書籍恭敬地遞到太子妃面前后,便躬身告退而去。

太子妃金麗華接過這本書,目光落在封面之上,赫然發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紅樓夢》。此時此刻,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種復雜的感受交織在一起,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卻不知該從何說起。目光癡癡地落在“紅樓夢”那三個大字之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久久無法移開視線。待視線稍稍偏移,又瞧見一旁還有三個小字——李奮著。剎那間,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迅速傳遍全身,但與此同時,一種難以名狀的憂傷情緒又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將整個人緊緊包裹其中。

而另一邊,宋瑤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太子妃金麗華發愣。只見她好奇地開口問道:“殿下,秦姑娘究竟給您送來了什么寶貝呀?快快讓我們開開眼吧!”說著便不由自主地湊上前去,待到看清之后,不禁失聲尖叫起來:“竟然是《紅樓夢》!還是全本呢!天吶,這可是秦姑娘送來的呀!如此厚重的一本,想來必定是花費了不少心血和功夫。真沒想到,秦姑娘這次居然送上了這樣一份厚禮,實在是太有心啦!”

站在一旁的怡康公主趙寧聽聞此言,亦是滿臉驚喜之色,連忙說道:“《紅樓夢》全本?好哇,這個李奮,寫完了都不跟我講一聲!哼,不行,我也要趕緊瞧瞧!”

這時,太子妃金麗華微笑著看向兩人,嬌嗔地說道:“你們倆呀,這一回可不許怪我要獨霸這份禮物哦!不管怎樣,總得讓我先過過目才行嘛。你們瞧,這可不是印刷版的喲,而是完完全全由人手書寫而成的呢!”你們看這個字跡。這全書都是李奮的手筆。別說你們不認識他的字跡。我可不信。他也不怕累。你們兩個別爭了。隨后。你們也可以找人手抄。就在我面前抄,這可是秦姑娘送給我的,我那一對龍鳳胎的。

西平王世子趙康手托下巴,眉頭微皺,似是陷入沉思之中。少頃,他緩緩開口說道:“若是這《紅樓夢》乃是手寫而成,并且出自李奮之手,那么此書之價值,恐怕非得用黃金來衡量不可啊!如此珍貴之物,簡直就是價值連城,定要妥善珍藏才好。依我看來,怕是整個大康王朝都難尋出第二本來。所以,千萬得小心謹慎地藏好,萬不可讓人給模仿了去。想那李奮的書法,早就被世人傳頌成了神話一般的存在,而這本《紅樓夢》更是引得無數人為之瘋狂追逐,眾人爭搶得可謂是頭破血流吶!”

一旁的宜康公主趙寧輕點臻首,表示贊同道:“嗯,所言極是。不過,咱們不妨先瞧一瞧這書到底如何?哪怕只是看上幾眼也好呀,這樣便能確定是否真乃李奮親手所寫,對吧?”

這時,太子妃金立麗華接口應道:“要看自然可以,但只能在此處、于我手中觀看。自此刻起,這《紅樓夢》決計不能離開我的手掌心。要么三日之后,你們遣人前來抄錄;要么就由你們親自動手抄寫亦可。”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書籍輕輕握得更緊了些。還有大家不要太鬧騰。陛下和皇后還在前面呢。馬上就要過來了。稍微收斂一點。你們趕緊過來看幾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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