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絕不可能
涂山楠由“楠七”大人扮演。
覃樂由“只在此地”大人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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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不可能!我只會娶她一人!”
涂山楠腳步微滯,隨即加快步伐。能惹得無瑕少爺大發脾氣,肯定是覃樂說了那些話。
他不禁在心中埋怨,你要勸說小少爺也要分個時間看看場合。如今小少爺與白選相見,正濃情蜜意之時,這兒又是審訊刑求之所,你怎能在此處把話說開?
進了門,果然見白璧無瑕氣咻咻地在屋里走來走去,覃樂好整以暇地捏著元神珠察看。涂山楠剛想打個圓場,卻聽覃樂又悠然說道:“小少爺,我只是轉告您那些老頑固給您的建議而已。當然,他們也只是建議,又做不得您的主,您千萬別氣著自個兒。您與白選小姐的未來已經清楚地鐫刻在歷史的石碑上,沒有任何人能改變。”
聽了這話,涂山楠差點沒氣暈過去。顯然,他不但也被覃樂歸于老頑固之一。而且人家說得明白,他們這些老頑固乃至白璧無瑕自己的所作所為其實都是無用功,結局已注定,無人能改變。
“覃姨,你告訴我,我和小乖的未來究竟是什么樣的?”白璧無瑕不再煩躁地走來走去,還像幾個月前小少年時那樣,扯著覃樂的衣袖晃了兩晃。他滿臉的殷切,“我好告訴小乖,安她的心。免得她想來想去,總不能定心。”
“唉,小少爺,你是知道我的。我這預言術時靈時不靈。我只知道你們的結局已注定,但若要我說是好是壞,是圓滿還是殘缺,我可說不出來。”覃樂不負責任地搖搖頭,卻又吐出高深莫測的一句話,“不過,也許現在你們所做的事情影響了未來,你與她才會有那樣的結局呢!這也難說哇!”
涂山楠與白璧無瑕皆啼笑皆非。覃樂說了和沒說一個樣,什么結局已注定,過了百八十年再來看現在,當然是結局注定呃。這位自號預言家的浮城大執事,預起言來總是這么讓人抓狂。
趁著白璧無瑕亦無語干瞪眼的功夫,涂山楠上前躬身給他見禮,被白璧無瑕一手扶住。“這件事我絕對不會答應!除了白選,我不會娶別人!”白璧無瑕瞪大眼睛盯著涂山楠,皺著眉問道,“楠七叔,你也是來勸我的?”
呃……是當然是,不過現在可不能再說是,免得讓這位小爺越發叛逆。是的,浮山眾位大妖研究了一番白璧無瑕和白選相識的經過,確定自家小少爺之所以會對這位人類癡纏不舍,縱然有些情意在,多半還是因為到了叛逆期的緣故。
妖怪當然也有叛逆期,尤其像白璧無瑕這種長年父母不見蹤影的空巢孩子,野慣了根本就不服管教——實際上也沒人敢管他。這么多年才情竇初開,冷不丁誰誰就跳出來對他的情事指手劃腳,他不越來越反感才怪。
浮城大妖們都覺得,要是無瑕小少爺能與妖族少女們多多接觸,說不定主意就改了。
“此事不必多說。我請二位來,是為了這個修士!”白璧無瑕一揮袍袖,直接岔開話題,一指那名氣息奄奄的修士。
那人長得瘦小枯干,相貌普通、平凡無奇,年歲約摸在三十歲上下。涂山楠和覃樂仔細端詳他的容貌,眉頭卻越皺越緊。與覃樂交換了個眼神,涂山楠問道:“無瑕少爺,這人的模樣好似……”
“我可不知道他像誰,不過是在他的元神珠里發現了您的存在。而他來虛境也是來找您的,我這才請了您來。至于覃姨,我請她來卻是想問問……”白璧無瑕不好意思地笑笑,低聲問道,“覃姨,像小乖這樣的人族女孩子比較喜歡什么樣性格的男人?她還會不會覺得我孩子氣?”
覃樂素有識人之明,早就被無數事實證明。就連當年那位驚才絕艷的梅將軍在勢頭最盛之時欲與浮城結盟,也是因她三言兩語勸住了主上和主母才被拒絕。不過三兩年,曾經鮮花著錦的光景土崩瓦解,很快就傳出梅將軍身死、其勢力冰融雪消的新聞。
涂山楠忍住笑意,覃樂的大才卻被無瑕少爺用來討好女孩子,也不知道她會氣成啥樣。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覃樂沒有半分怒意,反倒興味盎然地點點頭,笑著說:“難得少爺想著討女孩子歡心,我愿意幫你識識她。”
咦?覃樂這么好說話?她身份特殊,雖然名屬浮城之仆,但實際上與主母情同姐妹,至少她就敢打幼時白璧無瑕的屁股,現在也敢發作他兩句。對于白璧無瑕這么多年來提過的要求,她也不是每次都答應的。
涂山楠若有所思,從覃樂的態度是否可以猜知,她沒有阻止小少爺與白選交往的意思。她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就能代表主母的意愿。而一般來說,只要主母開了口的事兒,主上也必不會否定。
輕飄飄瞟了涂山楠兩眼,覃樂輕移蓮步向屋外走,以神游物外的表情又發表了一句“預言”:“白選可不是一般人。”
安靜了兩秒鐘,白璧無瑕才興高采烈地說:“那是,我喜歡上的女人能是一般人么?!”他與覃樂相處時間長,自然也察覺出了某些東西,不禁心花怒放。
在心里直搖頭的涂山楠也沒了興趣當惡人,這件事關乎重大,只怕連主上與主母之間都要拉鋸一番,他還是別操心了。從桌上捏起那枚元神珠貼近眉心,他眼里緩緩顯現紅艷得妖異的微光。
須臾光滅,涂山楠的神情凝重之極,對一直安靜等著自己的白璧無瑕說:“少爺,只怕要飛速知會妖事局才好。修士盟竟然搞出這樣的怪物,其意圖實在不可小視。妖獸山谷應盡早找到為妙,若有可能非要納入囊中不可。”
白璧無瑕翹起嘴角,忽然笑得很得意:“桃夭沒有向楠七叔稟報嗎?我們家小乖已經把那地方給占了,帶了好些修士奴隸修復了陣法。我想著,老四伯最精陣法,得帶些人手過去幫她加固一下才好。”
涂山楠聞言心里也是一喜,試探著問:“白小姐說過把那地方給您了?”
“那怎么可能?!”白璧無瑕滿臉鄙夷地問,“楠七叔,女人的東西咱們大男人怎么可以去拿?您會用我七嬸們的錢買酒喝嗎?”
“當然不會!”涂山楠義正辭嚴地說,“她們自己掏錢買了來給我喝。”干咳兩聲,他迅速轉移話題,“這名修士屬下帶回去吧!妖獸嫁接之術還要著落在此人身上。”
“我就是這個意思。這人的先輩似乎與楠七叔還是舊識,您若是念舊情就留他小命,我沒意見。”白璧無瑕似笑非笑地說,“您放心,我不會讓七嬸們知道的。”
饒是涂山楠近乎七百年歲月練出其厚無比的臉皮,也不由得因白璧無瑕的調侃微微泛紅。他趕緊領了人告退,身后是小混蛋的連聲悶笑。涂山楠哀嘆出聲,己身且不正,又有何資格去評說旁人?
事兒既然辦完,白璧無瑕掛念著白選,急急出了云闕宮。瞬移至白選所居云停殿附近,他清楚聽見說笑聲音,仰面瞧去,屋頂有二人正談說得痛快。
并沒有上前打擾,白璧無瑕悄悄站在宮殿陰影處,便是只聽著她透著疏朗意味的笑聲,這心里也是暖融融的。只聽白選笑著說:“沒想到桃夭以前還有這么糗的時候。”
彼時,白選與古暮已經聊了許久,互相竟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感覺。這種感覺,古暮嘆說,當年她與梅將軍初見面時也不曾有過。
身為鬼字營七殺之一,又同為女性,古暮本應與梅將軍關系最為親密。但她加入鬼字營本就因了桃夭,并非心甘情愿,所以與梅將軍只能算泛泛之交。梅將軍非常信任桃夭,并把這份信任延伸到了古暮身上,這才給了她七殺的重要職位。
聽了這話,白選心說,只怕當時梅將軍把你對桃夭的心思就看得分明。如你這般品性高潔者,哪怕對桃夭愛而不得也不會做出對他不利之事罷。也許,梅將軍拒絕桃夭,也有了然古暮感情的原因。
“六甲子的歲月,太陰才會凝結出一滴月髓玉液。桃夭真身為千年桃林催成的桃花障,那時他已有幾分靈性,得了浮城城主大人的援手吸取月髓玉液化形出妖身。若是他對你做出什么不當之事,全因他對浮城大人的忠誠所故。希望你不要怪他。”古暮徐徐站起身,對白選鄭重襝衽一禮,“妾身代夫君請小姐原諒唐突之處!”
白選一躍而起,手一搭上古暮的手臂就忍不住吸了口涼氣。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詫異地問:“你身上怎么這么涼?咱們方才不是說開了么,我不怪桃夭。他有他的立場,再說我也沒怎么著,還得了件寶貝。”
古暮不敢直言那位尊貴的少城主就在下面看著。她笑容素雅恬靜,緩緩退了一步,柔聲說道:“正是月上中天好時候,妾身不敢打擾小姐,先行告退。”說罷又是一禮,不等白選挽留就匆匆離去,她還記掛著桃夭是否受了什么重罰。
站在屋頂發了會兒呆,白選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低聲說了句:“太晚了,我要睡覺去。”
她轉身就要跑,卻已經來不及,腰身被結實有力的臂膊攬住。白璧無瑕在白選臉上響亮地親了一記,在她耳邊笑語:“不如我們稟燭夜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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