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托孤
白盜圣曾經(jīng)說過,要光是被騙點銀子也就算了,那種秘密組織,進去之后就出不來啦。
白選蒙著腦瓜一想,自己放貸給沈三多收購初陽公會,要是接了鬼字營這鬼里鬼氣的不知所謂的玩意兒,說不定那幾十萬塊就打了水漂。
光是被騙點銀子還真就算了,她要發(fā)財其實容易。可是這種秘密組織,肯定好進不好出。更何況她還是當頭兒,以后要鬧出什么事體,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沈三多!好你個小三兒!小姑奶奶這幾年對你可真的不薄吶,你就這樣來坑偶?!白選越想越生氣,真是惡向膽邊生,恨不得立時操家伙把小三兒給劈成十七八九塊。
正這時,老池又緩緩說道:“如果你實在不想接管,還有一個辦法。風(fēng)流鬼的兒子今年已經(jīng)八歲了,你肯暫時替這孩子守著鬼字營嗎?不需要多長時間,四年,只要四年!”
白選終于氣得笑了,他嘀的,這才是沈三多的真正目的嗎?坑了小姑奶奶的銀子不夠,還要讓咱給你當保姆?我白小乖臉上寫著十世善人不成?
“他又沒死,他兒子的親媽應(yīng)該也活得挺滋潤。干嘛要我替他看孩子?”白選陰沉著臉說,抓過身邊寒光灼灼的軍刺嗖地插進地里。她算是想通了,沈三多的兒子八成就是遲咫大小姐生的。讓她給遲大小姐當保姆,她腦子銹了還是進水發(fā)霉了?
“那孩子生下來起就沒見過親媽的面,風(fēng)流鬼用了一身的修為才換來孩子的下落。小乖,你這么聰明,怎么沒看出來他這是在托孤?”老池隱在夜色中的臉上滿是悲傷,另外三人也輕聲嘆息。他接著說,“風(fēng)流鬼受了極重的傷,要不是他自己就是個出色的藥劑師,哪里挨得了這么多年?這世上,他最信任的人是你,所以才把兒子交給你!”
白選嘴里發(fā)苦,心一揪一揪地疼。她喃喃道:“不是老鬼嗎?”沈三多最信任的人不應(yīng)該是他最尊敬的老大嗎?托孤?托孤!真他嘀的沉重。她根本就不知道沈三多的傷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是你!好吧,其實他還說了,就算你不愿意接管鬼字營也沒什么,只要你幫他把兒子養(yǎng)到能自力更生了,他就感激不盡。那孩子我見過,一看就知道是風(fēng)流鬼的種。在孤兒院雖然吃了不少苦頭,但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老池眼神閃爍,透著點心虛。
可惜白選已陷入糾結(jié)之中,沒注意到老池的異樣情緒。她問道:“小三兒現(xiàn)在在哪里?為什么我打不通他的電話?”直覺這個問題很重要。
“他……”老池猶豫了片刻,終于回答,“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征程的人在一起。”
眨巴了兩下眼睛,白選驀然暴怒:“他是豬?被遲大小姐利用得那么慘,還上趕著去干什么?他現(xiàn)在和個廢物沒兩樣,去了能起什么作用?這個沒腦子的蠢貨!”
一直安靜坐著的人里,瘦猴終于忍不住說:“沈大哥是想,”他忽然哽咽起來,“想死在他心愛的女人身邊!
“什么?”白選宛若被重重揍了一拳,她慘白著臉,不敢置信地說,“我走的時候他看上去還好好的,怎么可能……不對!修士盟這次有大動作,小三兒是因為這件事才會送命,并不是他自身的傷!”
“肯定要發(fā)生驚天動地,勢必波及許多人的大事。否則,他不會暴露你們來把我弄出刀鋒。他知道的,我肯定會很生氣!卑走x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個混蛋,他為什么自己不說?為什么直到我走,他半個字都沒有提及?他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小乖,你真的把他當過朋友嗎?他以朋友的身份對你的幫助,你接受過多少?”老池帶著不悅說道,“你對他有很深的戒心。不,這個世界上,不曾讓你產(chǎn)生戒備心理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吧?就說我們,在你心里,我們又是什么人?我們四個,家累什么的都是假的,隨時可以走。但是剩下的那些人,你知道你殺了蔣會長,等待著他們的是什么?飯碗丟了是小事,很有可能會禍及家人!”
“我應(yīng)該為你們的人生負責(zé)?”白選冷漠地說,“誰又對我的人生負責(zé)?老池,你這種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但是真正的領(lǐng)袖,必須要有擔(dān)當!如果不能肩負起眾多同伴、下屬的未來,誰會跟隨你服從你擁戴你?”老池反駁,“你既然是我們幾個人的頭領(lǐng),壓在你肩上的擔(dān)子就必然包括了這些。哪怕只是人數(shù)很少的隊伍,你也應(yīng)該要有正確的態(tài)度,而不是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任性行事。”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當領(lǐng)袖!卑走x郁悶地說,“若非老談也是鬼字營的人,他會把鐵木分部的大部分權(quán)力交給我?”原來所謂的青眼有加仍然是假的。
“這世上有很多情非得已的事,可在其位就應(yīng)該謀其事。你愿意擔(dān)負起責(zé)任來,你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兄弟們的事。投之以桃,才會報之以李。你沒有真心待人,又怎么能要求旁人真心待你?”老池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些。女人就是女人,疑神疑鬼,小家子氣!”
白選沉默片刻,忽然發(fā)笑:“老池,你這種激將法很拙劣,不過你贏了,F(xiàn)在先不說接管鬼字營的事,我想和沈三多見一面,能辦到嗎?”
四個大男人都笑了。老池偷偷把手心里的汗水抹到褲子上,心說話小乖啊小乖,你不想當皇帝,但是只有你當皇帝,鬼字營才有可能擰成一股繩。否則,誰能服誰?
如同衡山派要莫小貝當掌門一樣,鬼字營的掌管者有爭議,彼此不服氣。白選是有七殺在身的異能者,還有懾服野物乃至荒獸的奇異能力。這種本事當世幾個人有?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她不能服眾?
問過老池,白選得知老談當天所說的鐵木分部眾人都簽了新合同一事統(tǒng)屬造謠,她不可避免地發(fā)了陣呆。老談騙得白選悲憤之下殺人逃跑,也讓另外幾名資探員陷入很難堪甚至兇險的境地。
這批被挑選出來參加任務(wù)的隊員,彼此之間都至少有兩年以上的交情,還共同經(jīng)歷過生死。老談毫不猶豫就把這些人給坑了,未免讓白選感覺齒冷,對鬼字營越發(fā)沒有好感。
她自己其實沒有什么損失,殺了蔣會長固然惹了大禍,但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老談有梅半川暗地里護著自然不會出事,他的出發(fā)點從明面上看又是為了招攬白選,紫杉的人還頗看重他。那些無辜的資探員就倒霉了,這次任務(wù)能不參加還是好事,誰知道紫杉的人會不會把憤怒發(fā)泄到他們身上?出任務(wù)意外身亡再正常不過。
五個人天明之后趕路,要前往海邊的一處基地。鬼字營在那兒有艘不錯的深海潛艇還有一些下海裝備。在這處基地里,說不定還能聯(lián)系上風(fēng)流鬼沈三多。
“紫杉原本確實給咱們準備了新裝備,不過都丟了。”瘦猴眼珠嘰哩骨嚕亂轉(zhuǎn),得意到不行,“小乖,你知道這些裝備上哪兒去了?”
白選給了瘦猴的后腦勺一巴掌,這家伙個子比她還矮,這是她表示親近的習(xí)慣性動作。她撇撇嘴說:“不會是你偷了吧?”她知道這只猴子長了第三只手。
瘦猴嘿嘿嘿直笑:“是我手下的人干的!
“你手底下還有人?看不出來嘛!那我該叫你什么?猴王?孫猴子?”白選轉(zhuǎn)轉(zhuǎn)眼珠,開始套話,“鬼字營如果就只有你們四個人,啊……加上老談也只有五個,那我當這個掌管者也沒什么不可以。人少事少,好管!
“誰說的?鬼字營滿編七百人,分為七隊,每隊百人。不過,你倒是說對了,身為掌管者只要和隊長副隊長打交道就行了!笔莺镂χf。他聰明得很,哪里不知道白選的用意,很干脆地說出來。
“七殺和鬼字營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白選又問。
“這個等你燒了香,正式成了咱們的頭兒才能告訴你!”卻是區(qū)二插嘴。聞聽此言,黃毛憨笑,老池點頭,瘦猴卻有點不以為然,但他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沒說什么。
白選和四個人出任務(wù)這么多年,對他們各自的性情很清楚。瘦猴和黃毛年紀相仿,黃毛憨厚、瘦猴機靈,這倆經(jīng)常玩在一起,感情最好。
黃毛武力值最高,以前就是公會護衛(wèi)團的專職打手,于資探專業(yè)平平。瘦猴則有項旁人不及的本事,他認路的本領(lǐng)特別強。只要走過的地方就一定記得,絕對不會被似是而非的相似之處迷惑住。
老池,又被人稱作算盤池、池老摳,沒事就拿出個巴掌大的小算盤撥撥算算,統(tǒng)計全隊收入,帳本子歸他管。他行事穩(wěn)重,閱歷足。話不多,卻總能一言中的。偶爾毒蛇起人來,也會讓人受不了,但總的來說他還是個和氣的大叔。
區(qū)二則管著小隊的現(xiàn)金,他博聞廣識,擅長分辨各類礦石和植物。只是心思重,人家無意間說的話也許就被他記在心里。有些人莫明其妙得罪了他,那人還不自知,被人坑了都不知道找誰討債去。
白選用新眼光打量這四個人,越發(fā)煩惱。以前黃毛和瘦猴走得近,老池和區(qū)二感情更好,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就連親戚還分個遠近親疏呢,何況只是一家資探公會的成員。
但是現(xiàn)在仔細觀察,也許是再也不需要掩飾,四個大男人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更清楚明白。黃毛其實和老池更說得來,區(qū)二偶爾也會摻合兩句。但是以往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瘦猴反而顯得頗為孤單,竟有幾分桀驁不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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