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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題

　　白天同進一間房

　　夜里共睡一張床

　　滋潤日子怎么過

　　有酒有肉有火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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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轉與眾多農人包圍中，戚八九煙桿里摳出一坨煙油揉進鼻子，夏優級猛打兩個噴嚏，在眾人關切的眼神，中慢慢緩過勁來，一張臉黑紅中加入燦爛紫色，躺在大家懷里舒坦地看著天，張嘴一個勁喝水沖淡肚中酒力，紅背心下肚皮看看像籃球一般高高鼓起。

　　戚八九撿起洋瓷缸，倒進二兩苞谷酒蹲下身子道：“好了吧，老喝水不行干雞雞，還是再喝幾口包谷酒才好。”

　　楊老幺裹了一桿葉子煙，好心地送到夏優級嘴邊：“參加那種憨跑有那樣意思，叮叮咣咣抖得卵疼，你實在想要獎品別看弟兄是農民，明天上街弟兄幫你買一份。”

　　夏優級搖搖頭沙啞著聲音道：“你買的和我爭取到的不是一樣呀，弟兄，這里有哥們爭強好勝的男子漢氣概，害人精戚八九，你個私兒，你是誠心害我不成，本來老子今天下定決心拿第一，卻叫你、你給糟蹋了，而且。”

　　他翻一翻眼珠子怒色說道：“我一直想，你是不是想把弟兄害死，猛烈跑動的人突然灌酒的危害你不知道嗎！今天的事情咱們沒完，除了要向廠領導匯報，還要告訴我家婆娘。”

　　大家齊聲解勸，亂哄哄把夏優級扶進院里，夏憂級甩開眾人看看胸口馬拉松運動員號牌，頗覺失望。

　　于珍珍端一碗扣肉，走過來仰面笑嘻嘻說道：“夏大哥哥，吃肉壓壓，你的身子吃肉就好了。”

　　夏優級見于珍珍牡丹花型笑臉難受立消，眼中放光笑道：“哎喲，好于妹很久不見。”見于珍珍頭上木梳歪斜，剛想動手扶正卻見眾人都在看他，手到半空縮回，叉腰憨笑。

　　戚八九說道：“干雞雞，留下來一塊收谷子吧，收完谷子于珍珍有好處給你的。”

　　夏憂級看著于珍珍的媚眼大喜：“要得要得，弟兄就喜歡于妹的好處。”

　　滿院人眾哄堂大笑，有人大聲笑罵：“咱們費了半天勁救他，不如一個婆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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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永洮一伙青年吃喝畢，看看絕大數中年男女，雖則熱鬧其實不愿多做停留，自己一伙還有馬拉松沒完成，誠心告過打擾，出院子向紅旗大隊跑去，離飄著紅旗的農村小學校不遠，山道上清清楚楚看見，穿著醫院白大褂端著擔架的救護人員隊伍，站在小學校泥巴院里，見他們跑來齊齊抬頭張望，有人還做好扭開氧氣瓶開關準備。

　　更打眼的，是肖石頭的父親，作為工廠醫務骨干背手挺胸，聚目往這邊觀瞧。

　　肖石頭立刻拉稀：“不好，他們見到診斷書告訴了我爸，我爸帶擔架隊來了。”

　　靳永道：“我要上山不然被抓住抬到醫院檢查發現弟兄沒病立刻壞大事告訴我家老爹要吃定子。”變道上坡。

　　周扒皮道：“我們診斷書在第一道裁判口就扔出去了要不他們不會來得這么快。”出發石碓。

　　其余伙伴勞燕分飛，唐永洮抑制不住哈哈大笑，笑罷幸災樂禍：“看來只有我老實人沒扔出去，弟兄些怕那樣，大不了躺在擔架上回去，不用跑動還舒服。”

　　肖石頭等本來還想回嘴，距離學校不到二百米，看見學校院里醫生們已經開始操作急救程序，醫生手里說不定已經拿好錐子般的強心針，老爹的神情定是要給自己好好治一治，不可耽擱，路邊有樹，隱蔽的地方撒丫子上坡而去，剩下唐永洮單人獨馬徐徐向前。

　　唐永洮跑進條件簡陋的鄉村小學泥巴院子，看見泥石混建低矮教室前轉折點紅旗，跑過去摸一把算作報到，包谷酒力突然涌上來，急忙憋氣壓住，不覺臉色通紅，看看滿院臉上寫著大問號的人們，撒丫子回頭便跑。

　　有人急忙大聲喊道：“等一下，不是看見你們幾個同跑過來的嗎？怎么不見他們了。”

　　唐永洮不管不問只管跑，醫生們責任在身扛著擔架追出來，生力軍跑動迅速，唐永洮知道被他們追上，啰啰嗦嗦問起來沒完沒了，自己便有一萬張嘴也難以回答，借著酒勁健步如飛。

　　醫生們一定要追上，可惜擔架礙事跑步速度有限，唐永洮仗著年輕更為了躲避下力猛跑，兩下里展開追逐戰，在山道上疾飛，一名運動員被一群白大褂喊叫追趕，眾多馬拉松運動員詫異不已。

　　唐永洮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跑得這樣快，如果剛開始便有這樣的干勁，只怕跑兩個來回還是第一名，看來萬事需要緊迫動力，他一路疾跑閃過紛紛參賽人群，沖進二廠區起跑點放下自己的號牌，聽見人說：“第四十名。”回頭看看醫生們路口冒頭，折轉身子跑進車間。

　　終于安全了，停下來想想好笑：“他們一伙，還沒有看見我的診斷書呢，要是看見我的診斷書，說不定一生氣一糊涂就改行了。”進澡堂洗了澡出來，看看任然熱鬧的馬拉松起跑點，醫生隊伍已經不在，慢步回家。

　　回家路上碰到保衛科張瘸子，張瘸子一拐一拐走來憤怒問道：“唐永洮，你看見周扒皮沒有。”

　　唐永洮道：“沒有，你找他啥事？”

　　張瘸子咬牙說道：“老子今天本來參加馬拉松的，憨包私兒給我說我媽有病去了醫院，害得我擔心老媽緊趕慢趕滿身汗水，到了醫院人家說我媽是陪同別人來的，哼哼，這么一耽誤，老子的馬拉松泡湯，特別獎勵泡湯，特別獎勵老子已經拿了四回，這回因為他斷樁，可恨的周扒皮，我逮住了他定然把屎打出來！”

　　唐永洮說道：“原來這樣，真的不應該，他現在紅旗大隊山上樹林玩呢，趕快去狠狠打，我回家了。”

　　張瘸子看看唐永洮背影，抬頭瞇眼看看猴子巖旁摩天嶺，紅旗大隊正在摩天嶺背面，瘸腿輕踏路面，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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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永洮到家，劇烈跑動以后的身體洗過澡感覺十分疲累，脫了衣褲上床蓋被子躺下，黃美琴正在洗衣服，順手拿出干凈衣褲過來，將唐永洮跑步汗濕的運動短衣褲漿洗，兜里掏出了診斷書，一看嚇了一跳，急忙詢問，唐永洮對這件事情倒也格外開心，笑著將事情說了一遍。

　　黃美琴笑道：“你們這伙年輕人呀，想到一出是一出，叫人不知怎么說，領導們知道肯定挨批評。”

　　她將衣服洗完拿到樓下晾衣繩上涼嗮，暖暖的陽光里，人們下班一茬一茬走過身邊，不時與人閑話笑談幾句，廠工會的兩個女干事走過身邊，笑著和她打招呼，站下聊話。

　　黃美琴突然掏出診斷書，說道：“咱們廠里運動會終于完結，剩下文藝演出，你們還得辛苦勞累，對了，我家洮兒真是積極，身體有病了，還要參加十公里越野馬拉松，都是你們動員組織的好。”

　　女干事們接過診衣斷書，看后臉現慎重道：“黃師傅你不說時我們那里知道，這張診斷書明天交給領導，你家唐永洮精神可嘉絕對楷模，肯定有特別獎勵。”

　　黃美琴笑著，剛想說明情況取回，心下卻隱隱希望此事能夠辦成，猶豫之中看著二人離去，但覺得自己辦事，其實缺少些光明，然而事已至此只能任隨發展。

　　其實，黃美琴的擔心實在多余，第二天，兩個女干事根本沒有去醫院做調查，再說拉痢疾尋常疾病無需印證，直接將唐永洮的診斷書報告上去，工會主席正在需要典型，高興萬分趕快加入特別獎勵之列。

　　因此，唐永洮意外地收到獎品，那是兩個大洋瓷盆，白花花底子上印著紅紅的牡丹花套著“上海”兩個字，盆外毛筆寫著有紀念意義的“職工馬拉松運動留念”肖石頭等為此大呼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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