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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三章君生我未生


  “駕,駕,駕!騎大馬嘍,騎大馬嘍!”寬廣威嚴(yán)的宮殿,一個(gè)穿著一身大紅團(tuán)子拖著一個(gè)木馬往殿里沖,歡笑聲不斷,眼見正殿要到了,團(tuán)子響亮的聲音再次喊道:“阿瑪,阿瑪,永安來了!”

  正在殿中議事的人兒,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上座那一身龍袍帝王露出了一絲笑容,底下的臣子對這般的事兒也是習(xí)慣得很了,只見那原本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粉雕玉琢的姑娘腿腳利落地丟下木馬,翻過門坎,喊著,阿瑪阿瑪!那就直往殿里跑。

  “公主!”殿中的人都忙見禮,姑娘很是大體地?fù)]手道:“各位大人都不必多禮哦!”

  “阿瑪阿瑪,你不是答應(yīng)了我今要帶我去騎馬的嗎?阿瑪話要算話,不能忘記呢,額娘都給我穿上騎服了,阿瑪你忙完沒有啊?”姑娘熟練地抱住帝王的大腿,仰著頭眨著眼睛很是可愛是看著他,年紀(jì)雖,話卻是十分的利落,聲音嬌嬌的似那玉珠落盤,很是悅耳呢。

  “安兒坐會兒,阿瑪很快就好!”貴為大清最至高無上的帝王,康熙,彎下腰將女兒抱起,就讓她坐在龍椅上,拍拍她的腦袋,讓她聽話。姑娘點(diǎn)點(diǎn)腦袋,正襟而坐,卻已透著端莊與威嚴(yán)。

  出生即同同胞姐姐被封為固倫公主的永安,恍然一過三年,鬼靈精一個(gè),此時(shí)雖是不懂康熙與朝臣的什么,但面上卻裝著一副沉思的模樣,低下作為康熙近臣的幾人,覬其神態(tài),只覺得煞是可愛。如此故作嚴(yán)肅的樣子,著實(shí)與康熙亦有幾分相像。

  “既已捉獲朱三與其子,三日后,斬于市!”康熙嚴(yán)厲的下令,刑部尚書上前應(yīng)諾。“北鎮(zhèn)廟建成,朕令工部所制的碑文可是完工了?”

  “回皇上,還需三日碑文可成!”工部尚書出列。康熙點(diǎn)點(diǎn)頭。“需準(zhǔn)備妥當(dāng)出行之事,朕要往熱河。”

  “敢問皇上,此次隨行熱河人選?”

  “太子胤礽。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康熙念了一連串的名字,旁邊的人迅速地記下,一直安靜的永安舉起手道:“還有永安!”

  嚴(yán)肅的氣氛隨著永安這一句變得很是輕快。永安板著一張臉地轉(zhuǎn)頭看向康熙,眨巴眨巴眼睛。康熙忍不住一笑,“都無事了,退下吧!”

  該交代辦的事都辦妥了,康熙可是有空專心地對付閨女了。朝臣恭敬地退了出去,永安立刻翻身坐上康熙的大腿,“阿瑪出去。不帶額娘跟姐姐還有永安嗎?永安也想出去玩,宮里好悶啊!羅原總跟永安外面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可永安一直都在宮里,哪里都沒有去過!”

  著很是幽怨地看向康熙。康熙更是忍俊不禁,托著永安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成,這回阿瑪就帶著我們永安出宮好好地玩玩兒,將來就算回宮了,永安想去哪里只管同阿瑪,阿瑪定讓永安如愿。”

  “哦,阿瑪真好,阿瑪最好了!”永安歡喜地站了起來,親了康熙一口,康熙對于女兒這樣撒嬌與親近,很是慰心呢,將她抱起,“今,阿瑪先帶永安去騎馬。”

  “好啊好啊,阿瑪要帶永安騎大馬,真正的大馬!”永安在康熙懷里蹦得那一個(gè)歡喜啊。摟著康熙一邊著童言童語,不外乎是今自己做了什么,額娘做了什么,姐姐做了什么,那樣簡單而純粹的話,卻讓勞累了一日的康熙聽得覺得分外的舒坦。

  康熙就這么帶著永安騎了半的馬,直到傍晚才帶著意猶未盡的永安回了上清宮。

  “額娘,姐姐,額娘,姐姐!”一到上清宮的門口,永安就開著噪子大喊,那屋里正與同永安長得一模一樣的娃娃話的豐離,此時(shí)也抱起大女兒,“永安回來了。”

  與永安同胎只差了半柱香的長寧靦腆地笑著,在豐離的懷里安安靜靜的,豐離帶著長寧走了出去,永安飛撲而來,“額娘,姐姐!”

  豐離將長寧放下,永安立刻拉著姐姐的手,“姐姐,騎大馬可真是好玩,阿瑪抱著我騎得可快可好了,就好像飛起來一樣,風(fēng)吹得可大了,太好玩了。等下次姐姐的風(fēng)寒好了,讓阿瑪也帶姐姐去一次。”

  “嗯!”長寧應(yīng)了一聲,沖著妹妹一笑。明明是一胎所生的,性格卻差距甚大,長寧的性格文靜,不喜多言,永安卻是十分活潑,嘰嘰喳喳的,從會話就沒有安份過,得多了,雖是年紀(jì),話得卻也是十分流利的。

  永安一聽到姐姐的回應(yīng),那嘴巴更是停不下來了,只拉著長寧繪聲繪色地著今騎馬的趣事兒,“那馬兒可高了,我站到前面,都沒有馬腿一半的高,阿瑪?shù)鸟R兒是戰(zhàn)馬,脾氣兒可大了,除了阿瑪,誰靠近都不給好臉色,它還噴了我一臉的熱氣兒,幸虧阿瑪把我抱開了,可嚇?biāo)牢伊恕!?br />
  “皇上辛苦了!”豐離瞧著她們姐妹話,迎了上去幫著康熙更衣,康熙聽著外面永安與長寧的聲音交雜,微微一笑,“改日寧兒的身子好了,我?guī)齻兘忝猛ァ!?br />
  豐離應(yīng)了一聲,卻聽到康熙突然的笑聲,豐離好奇地抬眼詢問,“怎么了?”

  “我只是想到阿離不會騎馬。”康熙如實(shí)而,豐離有些尷尬,康熙打量著豐離,“阿離怎么就不會騎馬呢,明明這般鐘靈毓秀之人,上了馬背,卻是不會動彈了!”

  著甚是感慨,卻也是萬萬料所不及啊!豐離瞪了他一眼,“只是不會騎馬而已,寸有所長,尺有所短,皇上何必大驚怪。”

  “確實(shí)如此。只是,寧兒與安兒若是知道,她們以為無所不能的額娘啊,卻是不會騎馬,還不知是何表情呢!”康熙摟住豐離。道出了擔(dān)憂,豐離皺起眉頭,也很是懊惱啊,她也想到了當(dāng)年豐恒知曉她不會騎馬時(shí)那一幅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模樣,唉,難道又要再讓孩子驚奇一次?

  康熙難得看到豐離這般為難的樣子,啄了豐離的唇。“這有何可為難的。你是她們的額娘,她們在驚奇過后,難道還會因?yàn)榘㈦x不會騎馬就不認(rèn)阿離這個(gè)額娘不成。阿離不會騎馬啊。在我看來,卻是覺得無所不能的阿離,其實(shí)亦是一個(gè)普通得再不普通不過的人,少了許多仙氣兒。”

  這樣的話。可是發(fā)自肺腑啊,這么多年來。兩人交心相伴,當(dāng)年豐離惱康熙凡事都打著為她好的名號瞞了她諸多的事兒,康熙可是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奮力表現(xiàn)。比如何幫著豐恒報(bào)仇,給了豐恒掛上大清使臣的名號,還給了豐恒一道可使便宜之權(quán)的圣旨。另有科而沁方面也出了些事兒。嫁人十阿哥的博而濟(jì)吉特氏,竟然挑著豐離的大哥支持十阿哥爭奪皇位。引起了科爾沁一波內(nèi)亂,康熙幫著蒼澤將內(nèi)亂平定,更給足了豐離面子不加追究哈丹巴特爾。

  依著哈丹巴特爾所做的事兒,挑起阿哥暗爭,意圖不軌,已是足以誅連九族了,但康熙將此事瞞下,足見對于豐離的在意。之后康熙也表明了不會再有其他關(guān)系豐離之事瞞著豐離,豐離最終也還是放下了,她一直都理解康熙的所做所為,只是,同樣的事情可一可二,再有其三,她若一直不發(fā)作,終有一日康熙會習(xí)慣,到那時(shí),她的真正意愿也將變得無足舉重,她將成為一個(gè)依附康熙的女人。

  豐離當(dāng)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從一開始就表明態(tài)度,跟在最后決裂時(shí)才表現(xiàn)自己的不能容,意義是完全不同的,雖然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可豐離卻懂得一個(gè)人心理。她已經(jīng)選擇了要跟康熙好好地過一輩子,當(dāng)然要將一些不確定的因素掐死在萌芽狀態(tài)。

  果然這么多年來,康熙一直都記著豐離的態(tài)度,許多的事兒,哪怕是關(guān)系的前朝的,康熙也會同豐離商量之后再去做。投桃報(bào)李,豐離也會多幫著康熙,比如鹽運(yùn),比如改制,你來我往,兩人相互念著對方,相處自然是要分外的和諧,也更要的讓他們之間的情意更深。

  “在想什么?”康熙環(huán)住豐離的腰,將頭埋入豐離的頸項(xiàng),輕聲地問。

  “無事兒,只是想過得好快,三年又過去了呢。”豐離也回抱了康熙,康熙一笑,“是啊,真快。氣越發(fā)的炎熱,過幾日我們到熱河避暑。”

  豐離聽到熱河,又想起了今年已是康熙四十七年,康熙四十七年吶,這可真是不安份的一年,也不知她這個(gè)蝴蝶讓康熙的十八阿哥不復(fù)存在,可還有引發(fā)康熙下定決心廢太子的導(dǎo)火線?

  轉(zhuǎn)頭看了康熙,旁的她不知,但是,康熙這些年對太子胤礽的不喜,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哪怕豐離從來不會起康熙的兒子們的好壞,但康熙有時(shí)一字半句中透露出的信息,足夠豐離知道,康熙對太子的一忍再忍,太子啊,從來不是好當(dāng)?shù)模绕渌陌敚笄宓幕实壅诞?dāng)年。

  “朕可是老了?”康熙突然一嘆地問,豐離一頓,“皇上并不老。”

  確實(shí),康熙是一個(gè)很懂得養(yǎng)生的人,哪怕已是五十五歲的年紀(jì),但他看起來亦不過是四十年的年紀(jì),且這么多年,他一直強(qiáng)身健體,比起年紀(jì)人來也不遑多讓。不過,留了點(diǎn)胡子,確實(shí)是看起來要老些。

  “皇上就不能不留須嗎?”豐離很是不喜康熙這胡子,皺著眉頭地問,康熙笑出聲來,“阿離,朕已經(jīng)年過五十了,若再不留須,卻要惹人笑話了。”

  豐離伸手扯了康熙的胡子,直扯掉了好幾根,康熙痛得抽了幾口冷氣兒,“旁人笑不笑話的我不知,只這胡子著實(shí)難看得緊!”

  想想現(xiàn)代啊,她家爺爺都七十好幾的人了都沒留胡子,整個(gè)人看起來精氣了幾倍,康熙不過才五十五,留的哪門子胡子啊,只讓整個(gè)人都老得不成樣兒了。豐離是一忍再忍,如今可算是在康熙這一句老沒老里破功了,“口沒遮攔!”

  康熙懲罰地吻了豐離,直吻得豐離腿腳發(fā)軟,倚著他才能站住,這才松開了。康熙撫著豐離的長發(fā),“無論我承不承認(rèn),我早已過知命之年,我比阿離大了二十歲,阿離還那么年輕,我卻已老了。”

  豐離的肌膚,依然那樣的細(xì)滑,歲月并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如今的豐離看起來亦不過是二十芳華,依然的璀璨奪目,亦讓康熙的壓力倍大。

  “皇上如此夸獎我,可是要討賞啊!”年齡是禁忌,他們之間間隔了二十年,相比康熙,豐離是修煉內(nèi)功之人,卻是不易顯老。她以為康熙是不在意的,但如今聽著康熙的口氣兒,他又怎么會不在意,只是沒有出口罷了。豐離并不想讓康熙在這事兒上鉆牛角尖,只得叉開了。

  “顧左右而言他。”康熙卻不上豐離的當(dāng),豐離無法,握住康熙的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shí),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阿離。”康熙激動地輕喚,豐離道:“這是旁人所作之詩,今日我借鑒一回。皇上,你我相差二十載已為事實(shí),以往之事,盡隨江而去,但余生,我自伴皇上,不離不棄。皇上莫什么老不老的話,皇上老了,我又何嘗不在老,只是,我更愿意皇上看著我不老的模樣,如此皇上總不好嫌棄我老,去旁人。”

  “我自你之后,唯你而已!”

  “我知,正因如此,我才想伴皇上余生,來日皇上若是不棄,我亦與皇上同死,也算是全了你我的情份。來生之事兒,我便不與皇上承諾了。”

  康熙看著豐離認(rèn)真的表情,自知豐離的是真的,他這一生啊,也唯有眼前的這個(gè)女人會出愿與他同死的話,而他明明負(fù)了她良多,不過是在不損江山的前提下,對她好了一些,但她,卻是那樣全心全意的回報(bào)著他。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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