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準(zhǔn)備
自從端獻長公主提出要帶豐離和流舞兩人回京,端獻長公主便將她手中余留的勢力完全地交給自家兒子。所有人都明白,她這一回京,是再無重返蒙古的可能。
“王爺,只能讓舞兒和阿離隨額娘進京嗎?”作為流舞和豐離的生母,澤福晉葉赫那拉氏一臉不舍地掩著帕子拭淚,蒼澤背剪著雙手,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三藩媽平,接下來皇上就該出手整治我們蒙古,外面的事我不好與你多,額娘要帶舞兒和阿離進京,自有她的道理。我知你舍不得她們,只是讓她們隨著額娘進京,總是比留在科而沁要安全的多。”
“可京城里的人,那都是長了七竅玲瓏心的,舞兒生性單純,進了京,不知要吃多少虧。”
“舞兒單純是沒錯,可你別忘了阿離,打從阿離懂事起,你瞧著有哪個敢欺負了舞兒的。來啊,舞兒和阿離,倒是阿離更像姐姐。舞兒打就聽阿離的話,和阿離向來是寸步不離的,再有額娘照看,斷沒有吃虧的道理。”蒼澤起了兩個女兒的趣事,眼中盡是寵溺,“只是,你需將舞兒和阿離的東西都備得齊全些,珠寶手飾,更是不要留下,都讓她們帶進京去,旁的事,我也不必再叮囑,你是當(dāng)額娘的,自然明白。你且放寬了心,日后有時間,我多帶你進京看她們姐妹就是了。”
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葉赫那拉氏也只得強打了精神去給兩個女兒打理行裝。左思右想之后,又讓人去喚了流舞和豐離前來。
“舞兒,阿離啊,過來,額娘跟你們話。”葉赫那拉氏一邊吩咐人收拾東西,瞧著流舞和豐離走了進來,招手喚她們過來。流舞飛撲上去摟著葉赫那拉氏撒嬌地直叫額娘額娘,直叫得葉赫那拉氏一顆心都要酥了,又想著再過幾就要見不著她們了,這心里又是一陣難受。
流舞察覺了葉赫那拉氏流淚,連忙地道:“額娘你怎么哭了,是誰欺負額娘了,額娘你,讓阿離去幫你教訓(xùn)他。”
“撲哧!”流舞的一句話,成功地讓葉赫那拉氏破涕而笑了,點著流舞的腦袋瓜子,“你這丫頭,有事沒事的,怎么盡想著要阿離幫你,你才是阿離的姐姐。”
流舞被那么點著腦袋瓜子,皺著鼻子道:“額娘,我知道自己是姐姐,可是我除了會騎馬射箭,其他的都不會。阿離聰明得很,就連祖母跟阿瑪都要找阿離問主意,我就是想幫阿離,也怕越幫越忙,而且,阿離了,動腦子的事都交給她,我只要好吃好喝好玩就行了!”
著這樣的話,流舞是一臉的雀躍啊!葉赫那拉氏一陣無語,她倒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自家大女兒有點姐姐的樣兒吧,可是,一看到流舞在旁邊坐著,豐離指揮著人給流舞上茶上點心的,好吧!她再怎么不習(xí)慣明明比大女兒還要上四歲的女兒老成的照顧大女兒,也在豐離一陣行云流水,不見半點勉強的神情中,放下了。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終歸幸好女兒老成一些,若不然,依著流舞的性子,她們進了京,她還不知得愁成什么樣兒!
“額娘讓我們來,是有什么吩咐嗎?”豐離端了一碗奶茶遞到葉赫那拉氏面前,對于這位母親,她是由衷認(rèn)可的,她還記得,剛穿來那會兒,有一次她起高燒,那時她那祖母不在科而沁,科而沁的大夫直她怕是活不成了,是葉赫那拉氏不眠不休地照顧她一一夜,這才把她的命救了回來。她豐離向來是有恩報恩,旁人待她一分好,她還人三分情兒的主兒,也是因著葉赫那拉氏的真心對待,她才漸漸地融入了這個世界,慢慢地接受了這一世的家人,享受著這一世平凡的幸福。
葉赫那拉氏接過她遞上來的奶茶卻不喝,反倒是接過豐離,“阿離啊,你可是愿隨你祖母進京?”
豐離頓了頓,淡淡一笑道:“額娘,無論如何,我們家總是要有人進京為質(zhì)的,與其讓哥哥們進去,還是讓我和姐姐隨祖母去了吧,有我看著,姐姐斷不會有恙。”
到了兒子們,葉赫那拉氏再也不出旁的話來,是啊,她是舍不得女兒,可她又何嘗舍得兒子。再往深里想,若是兒子們?nèi)刖橘|(zhì),那科而沁的事怕是要生變故,到那時,事情怕是要更糟的。葉赫那拉氏抿了抿唇,豐離沒有話,她知道葉赫那拉氏會想通想透的,其實,她和流舞入京,是最好的選擇,古來人與人作為結(jié)盟的最好方式便是聯(lián)姻,日后,她和流舞,終是都要入皇家的。
“額娘,你別擔(dān)心,進了京,我們不會吃虧的,只要阿瑪和哥哥們平安無恙,京城里無論是誰,都要敬著我和姐姐。更不要,還有祖母,終歸,太皇太后老祖宗,那也是祖母的親額娘,只要我們沒有觸及她的底線,她總會要表達善意的。”豐離反轉(zhuǎn)地安慰著葉赫那拉氏,葉赫那拉氏瞧著豐離平靜無波的眼神,心中一陣輕嘆,她這女兒自乖巧聰慧,她常聽著丈夫夸贊,然而,她總是害怕,怕應(yīng)了漢人所的一句,慧極必傷!
雖知豐離性子并不喜與人親近,葉赫那拉氏還是將豐離摟在了懷里,“阿離啊,進了京,定要心心再心啊!額娘沒本事,你們將來如何,額娘興許都幫不上你們,可你們都要記著,無論何時何地,額娘總在這里,就算塌下來了,你們都要想著額娘在這兒等著你們回來。”
“額娘,我記著的!”豐離由著葉赫那拉氏將她摟著,重重地點頭,記在了心里。
流舞雖是不甚明白為什么葉赫那拉氏跟豐離對祖母所的京城如此忌憚,可看著葉赫那拉氏與豐離如此嚴(yán)峻的模樣,她也收起了笑容,跟豐離一般沖著葉赫那拉氏點點頭,“額娘,我會記著你跟阿離的話的。”
葉赫那拉氏抿了抿唇,拉過了流舞抱在懷中,并不言語。可是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嚳熘氐哪_步聲,然后帳簾被掀了起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跑了進來,“額娘,額娘,我剛回來就聽哥哥們,祖母要帶著舞兒和阿離到京城去,是不是真的啊?”
少年長得濃眉大眼,一看之下,倒與流舞甚是相像,只是此時他滿頭大汗,顯然是跑得甚急過來的,跟在他的身后,還有三四個服飾與他相似的男兒,最長的,也有二十歲左右。見到葉赫那拉氏,四人齊齊抱拳請安,“額娘。”
最年長的男兒拉了一把少年,“孟和,不許這么跟額娘話。”
少年孟和揮開了男兒的手,“大哥,我只是想要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額娘,你告訴我,祖母是不是就要帶我的妹妹,舞兒跟阿離進京去了?”
“是的,這件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再過兩日,舞兒和阿離就要跟你們的祖母進京了。”葉赫那拉氏平靜地陳述這一事實。孟和一聽,煩躁地吼道:“我不答應(yīng)!”
“孟和。”年長的男兒皺著眉頭喝斥,孟和暴躁地大聲嚷,“我不答應(yīng),不管你們怎么想怎么看,我就是不答應(yīng)。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就連祖母都了,那里勾心斗角,那是殺人于無形的,舞兒單純,阿離又那么,真讓她們到了京城去,你們就真的放得下心嗎?”
年長的男兒抿了抿唇,“孟和,沒有人想要舞兒和阿離離開,可是,這是大清皇上的意思,如果不是舞兒和阿離隨祖母進京,那就必須從我們之間,選一個送入京城。孟和,你已經(jīng)不了,你要懂事!”
“那我去,我跟祖母進京。”孟和毫不猶豫地搶著回答,年長男兒盯著他半響,剛要開口,豐離卻已經(jīng)道:“你進了京,就成了真正的質(zhì)子,這一輩子,你都要留在京城,再無重返科而沁的可能。這樣意味著什么,五哥你想過嗎?”
孟和被豐離問得一頓,“你沒想過,那么我告訴你。作為質(zhì)子,留在京城,你不能出彩,也不能有任何才能,你的婚事,你的妻子,將來都是別人了算,最重要的是,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上戰(zhàn)場,你唯一有機會摸到功箭的時候,便是秋獰之時。這樣的日子,你能過嗎?”
“我,我,我……”孟和想要回答他能,可話到嘴邊,卻不出來。
“五哥,我和姐姐隨祖母進京是最好的辦法,你若真心疼我們,那就好好打仗,和幾位哥哥一起成為我和姐姐最堅實的后盾,這樣,京城里的人就不敢欺負我們了。”豐離俏皮地笑著。孟和望著豐離,喚了一聲阿離,豐離笑笑,“五哥,所謂有得有失,我們回了京城,其實是享福的多,祖母可是了,京城里吃的要都是精細的東西,那可不是科而沁能比的,你就別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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