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悲劇濃縮版
覃若丹本來也不是一個苦無遮攔的女孩子,只是,她這會一直是在曾嵐身邊,所以說話的時候,就有點不注意了。所以才會說出那種話來,其實,她也并沒有那種什么看不起誰的意思,只有怪她說話的時候不注意了。
連續幾個人對她的教育,特別是曾嵐都這樣說了。覃若丹連撒嬌的對象都沒有了,只有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了,的確,因為她平時的時候乖巧懂事。在家的時候,雖然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但是,都因為家人的溺愛,只是輕輕的責怪兩句都過去了。哪里有象余哲這樣,當著她的面,直接這樣不留一點情面的數落她,她現在沒有哭出來就算好的。
曾嵐看著她那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也只要勸說道:“好了,別做出那個樣子了,你說說,剛剛的事情是不是你不對?”覃若丹雖然不情愿,但是,她也知道確實是自己錯了。低著的頭,輕輕的點了兩下,算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曾嵐接著說道:“既然知道自己錯了,等會,就去給余哲道歉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余哲家里的條件,你怎么還能說出這種話了。唉,還是那句話,以后說話的時候,一定要多多的注意一下!”
余哲的家庭狀況,在一班完全就是個公開的秘密,雖然余哲自己不說話,但是。他的家庭卻不想曾嵐他們這幾個人一樣,可以有那么多精神去掩蓋。經過兩年的相處,慢慢的,他家里的一切情況就都被大家知道了。
玉陽的一班,非但是不收錢的,而且還是有補助。而且,補助為數不少。特別是象余哲的這種天才中的天才。當初,他也就是為了這個,不得不讀的玉陽。因為,他喜歡讀書,但是,他更需要錢。他家里發生的一些事情,完全就象是中國農村的悲劇縮影。
首先出事的是他父親,和大多數農民一樣,父親農閑的時候,就出去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打工。打工的地方,又是那種沒有一點手續的小煤窯,自然,所謂的安全措施也沒有了。那么,后面發生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一場小小的事故,余哲的父親高位截癱,從此以后,就成了一個只能躺在床上的廢人。那個煤窯主,在出事以后,就馬上卷著沾著無數象余哲父親這樣農民血汗的幾百萬,消失了。而鎮里的那些主管干部,裝模作樣的看了兩下。在前來采訪的媒體面前,做足了秀,施舍般的丟下幾千塊以后。也撒手不管了。
可是,面對高位截癱,那幾千塊管什么用。在那些張著血盆大口的醫院里面,連幾天都住不上,就被沒有一點情面的踢了出來。余哲家,是一個典型的中國農村家庭,他并不是獨生子女,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她和余哲一樣,也是塊讀書的料。在農村這塊地方,他們想要跳出這塊地方,唯一的辦法,也就只有多學知識了。在父親出事的時候,她就已經中考完畢了,而且,已經確定被一所重點中學錄取,并且免去學雜費。
但是,父親不能勞動了,家里就只剩下了母親一個勞動力。光靠母親一個人,想吃飽飯都很難,更別說供兩個半大的孩子讀書了。兩個孩子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放棄。作為姐姐,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輟學,她不想讓自己天資橫溢的弟弟,就這么在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中,被無聲的埋沒,她相信自己的弟弟,會比自己有前途。
不過,她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女孩子,能干什么,當她揣著母親賣了家里最后的一筆值錢的財富,十多只正在下蛋的母雞,得來得三百一十二塊錢。站在燈火輝煌得大城市里面,她迷惘了。這里雖然繁華,到處是紙醉金迷,霓虹閃爍,但是,卻沒有她這個鄉下丫頭得立足之地。農村得生活讓她早早的學會了獨立,她會砍柴,燒火,煮飯,喂豬,養雞,洗衣,種地,打谷。對了,她還會讀書……但是,這一切,在這個由鋼鐵和水泥充斥的城市里面,沒用,沒有一點用處。
這樣的一個小姑娘,而且,還是一個健康,漂亮的小姑娘。毫無目標的進入到這個大城市里面。她的命運,就差不多被注定了。這種事情,在大城市里面,好像每天都在發生一樣,多的讓現在的都市人都不敢興趣了,頂多是在看新聞的時候,感嘆一句:“現在的社會啊……”然后增加一點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件事情,擺在了余哲家里,就象是天塌了以后,地也開裂了。當姐姐被送回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寧秀,整天只會呆呆的坐在那里,當看到陌生人的時候,馬上便會驚叫起來。飛快的躲回屬于她自己的那個小屋里面去。
厄運對一個家庭的做弄好像也到頭了,它象玩累了一樣,不再折騰這個家庭了。就算它不折騰了,事情還是一步步在往壞的方向發展。現在家里,就只剩下母親和余哲這一個半勞力。母親心痛小余哲,不愿意讓他過多的勞動,而把家里的事情,都擔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樣巨大的勞動量,再加上整天的精神壓力,各種病痛也纏上了母親。關節炎,胃炎……這一切和勞累有關的病,母親身上一個都不缺……
盡管是這樣,小余哲還是在努力的讀書。只要面前還有一絲光明,他都要牢牢的抓住,不愿意放棄。因為他相信,只要付出了努力,總會有回報的,小余哲想的沒有錯,他在數學方面的天賦,很快的就吸引了別人的注意。特別是玉陽,玉陽的那些老師們,基本上都有天才收藏癖。只要是他們認為的天才,都想挖到玉陽來。所以,小余哲被良好的條件,被吸引到了玉陽了。余哲也沒有讓玉陽失望,雖然玉陽的初中部,并沒有象高中部這么輝煌。但是,有余哲在的時候,依舊是奪回了大量的榮譽。
這樣的一個學習刻苦到近乎是苛求自己,而在生活上,只有幾套校服可以輪換,每餐就靠啃饅頭的學生。想不吸引別人的注意都不行,所以,在有心人的挖掘下。余哲的事情,被一件件的擺了出來。面對著這些沉重的事實。就算還是孩子,一班的這些學生都選擇了沉默。還有很多人把自己的補助悄悄的塞給了杜濤,要他以學校的名義,以獎金獎給余哲。在這里面,覃若丹也是其中的一個,這些錢對于這些城里的還是來說,可能也就一部手機的價錢,但是,卻可以讓余哲那個殘破的家庭,稍微的溫暖一點。
這一切的一切,覃若丹不是不知道。否則,以她的脾氣,有其他人象余哲這樣,指著鼻子罵自己,她可不會象要哭鼻子一樣的說話了。而且,也不會被曾嵐幾句話就說的要道歉了。這些,覃若丹在說出口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覃若丹在這里反思的時候,玉陽的帶隊老師,杜濤總算來了,他一來就看見平時話最多的覃若丹,在那里被曾嵐數落著。便開玩笑的說道:“喲,怎么了,小兩口鬧別扭了?”他這句話一說,本來在低頭反思的覃若丹,一下抬起頭來了,毫不留情的對杜濤說道:“杜老師,中學生是嚴禁早戀的,你這么說我們,我們可要告你毀謗了。”
曾嵐則不像覃若丹那么嚴肅,而是笑著說:“杜老師,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我國的婚姻法上寫的很清楚,男二十二歲,女二十歲才可以結婚。我們兩個都還沒有到年齡了,怎么叫小兩口了。莫非杜老師在我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結完婚了。”
杜濤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戲言,居然會被這兩個少年聯手堵了回來,偏偏他還找不出什么反駁的話。基于兩張嘴總比一張嘴厲害的道理。杜濤馬上轉換話題道:“好了,好了,集合了,我把考生證發給你們!”
這句話才是正題了,別以為曾嵐他們會這么無聊,站在自己學校門口當模特。那是因為,他們還要等杜濤來給他們發考生證的。這也都是老規矩了,這群天才兒童,再怎么聰明,再杜濤看來,也都還是孩子,心性好動,如果早點把考生證發到他們手里,天知道他們會給弄到哪里去,這可是經過以前血的教訓才總結出來的經驗。
聽到杜濤的這句話,周圍的本來是三五成群的玉陽學生,一下就圍了過來。也虧杜濤眼明手快,外加記性好,幾十張考生證,一會就只剩幾張了。等那些人領完以后,曾嵐他們幾個才走上來,拿走了自己的考生證。
不過,發到最后,杜濤發現,自己手上還剩兩張,這兩張可就讓杜濤比較郁悶了,余哲和杜奇燾,這兩個重量級選手的考生證還再他手上了。杜濤可不記得,這兩個人什么時候學會遲到了。平時,他們兩個可是很準時的,特別是相對于準時三人組而言,是來的早多了。
杜濤還準備四處看看,找找的。這邊剛剛拿到考生證的覃若丹說話了:“杜老師,杜奇燾和余哲不要找了,他們已經進學校了。”說這話的時候,覃若丹的聲音可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聽到這聲音,再把剛剛看到的聯想起來。杜濤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他并沒有象曾嵐他們一樣,去責備女孩,而是微笑著說道:“你個傻丫頭,你什么時候也學到這么秀氣了。馬上就要考試了,你給我振作點,和何璃姝,把一二名都給我拿回來,你現在這個垂頭喪氣的樣子,哪里象玉陽,我杜濤教出來的學生!”
杜濤的話,總算讓覃若丹的心里好受了點,她點了點頭后,就拿著考生證,拖上何璃姝,往考室方向跑了。
等到覃若丹走了以后,曾嵐才掛在谷靖峰身上,前往考室,看著曾嵐那個樣子,杜濤還是忍不住說了句:“曾嵐,這次你可別又給我搞什么六十分萬歲。你可是答應我的,一定要得第一名得!”
曾嵐則是摸了摸腦袋后答道:“第一名,我好像沒有說過吧,我只是說過,會讓他們知道,玉陽不止只有三個天才。恩,看來這次考試還真要費下腦筋了,考多少分可以剛好合格了。”還只剛剛想了一下,馬上就搖著頭說道:“算了,算了,想這些還不如做六十分容易些,反正只要做六十的題目就可以了?”
對于曾嵐的這一番話,杜濤只能無言以對。他又沒說錯,自己能怎么辦,只能嘆了口氣,拿著考生證去找另外的余哲和杜奇燾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能指望曾嵐多少給點面子,把題目多做點就可以了。他很清楚,以曾嵐的個性,這種選拔賽里面,得個第一名,他是沒有點興趣得,這差不多是在浪費他得精神。
玉陽這邊的考生證發放完畢,其他學校的也差不多了,這些選手也路路續續的進場。按照玉陽早就布置好的路牌,前往自己學科的考場。
在這一路上,谷靖峰和曾嵐還是大家注目的焦點,兩個男人粘那么緊,確實讓無數的美眉捶胸頓足,讓無數的男人肉麻。不過,兩人又有那種可以把旁人當作透明人本事。所以一路上無視別人的目光,很快的到了物理競賽的門口。
當然,那種異樣的目光,都是其他學校學生所發出的,玉陽的這些學生可不敢怠慢這兩個。參加物理競賽的其他六位玉陽學生,看到二人組來了,馬上讓出了地方。而開始在門口大放厥詞的那個蛤蟆,很不巧,也到了門口。玉陽的那幾個人,他可是認的很清楚的,就在剛剛還數落過他的,他怎么會不記得了。
現在,看到居然還和自己是一個科目的。而且,那些人還圍著兩個象同性戀一樣的男人。恩,現在他看清楚,那個讓人掛著的,不就是那個女人臉嗎,他既然看到了,就馬上說道:“那個女人臉,你來這里干什么,莫非你也是來考物理的,我勸你還是回去吧,你考這科絕對沒有前途的?這科的第一名,肯定是我的。”
谷靖峰對于這個的回應,是連頭都沒回,只是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可笑。”不過曾嵐卻是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那只蛤蟆以后,笑瞇瞇的說道:“對不起,這位同學,我看你搞錯了,我旁邊的這個了,應該說是我的拐杖,這場考試,是我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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