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醫(yī)院樓下,車里。
“想好了?”
“嗯。”黎溫蕎垂著頭,熬夜之后渾身軟綿綿的。
葉寒西摸出打火機,慢條斯理地點燃一支煙。
他手肘撐在車窗上,眼神時不時掃向黎溫蕎。
就在指間的煙快要燃盡時,他猛地扣住黎溫蕎的后腦勺,狠狠地吻了上去。
黎溫蕎措手不及,她推拒他的胸膛,狠咬他的嘴唇,奈何葉寒西紋絲未動。
就在她要放棄掙扎時,葉寒西突然減輕了力道。
他輕啄著她的唇,幾分繾綣,幾分惱怒,幾分隱忍。
黎溫蕎順勢推開了他。
葉寒西沒再繼續(xù),他將煙蒂按進煙灰缸里,拉松領帶,而后靠在椅背上。
黎溫蕎忍著心中的委屈,“葉寒西,你把我當什么了?”
葉寒西手指輕撫她眼尾,半晌才開口,“搶救過來,還有后續(xù)。黎盛的心思,你猜不透。”
這話黎溫蕎不反對。
她靠在角落,默不作聲。
“留在我身邊,我保你母親。”
終于,這句話還是被他說出了口!
“葉寒西!”黎溫蕎忍無可忍,“你真卑鄙!昨晚那樣的情況下你都能把我甩下,現(xiàn)在這是做什么?打個巴掌再給個蜜棗?不好意思,這棗不甜!”
黎溫蕎伸手去推車門,然而葉寒西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葉總這是做什么?養(yǎng)了兩年的寵物舍不得丟掉?”
她回頭,聲音放得很輕:“既然你和她情投意合,何必讓我夾在中間給我難堪?”
看著她通紅的眼尾以及蒼白的面色,葉寒西松開了手。
黎溫蕎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進了住院大樓。
司機看著她倔強的背影,又從后視鏡里偷瞄葉寒西。
“葉總,真不打算告訴太太?”
葉寒西沒回答。他收回視線,再次摸出一支煙。
黎溫蕎剛走進住院部大樓,褚念便打來電話。
“小祖宗,你是不想畢業(yè)了么?”
黎溫蕎捏緊手機,“怎么了?”
“你今天又沒來,輔導員發(fā)狠話了,這學期修不夠?qū)W分的,一律延遲畢業(yè)!”
黎溫蕎深吸口氣,“家里有點事,我下午過去。”
“怎么?你家葉總又惹你傷心了?”
黎溫蕎沒出聲,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嘖嘖,想開些。話說就你這倆學分,可別和你家葉總鬧僵了。想順利畢業(yè),沒準還得靠他給學校捐樓呢!”
“打住!”黎溫蕎急忙打斷她,“沖你這句話,我也得趕緊去學校!”
褚念斂起笑意,聲音幾分嚴肅,“說正經(jīng)的,你要有難處了和我說,我?guī)湍恪!?br />
“嗯。”黎溫蕎輕聲應著,胸口酸脹。
掛斷電話,她來到病房外,隔著門上的玻璃望向袁清梅。
只見她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腿上打著石膏,人是那樣安靜。
既然黎盛應了下來,想來袁清梅一時半會兒受不了什么委屈。
這樣想著,她便匆匆去了學校。
一進階梯教室,幾名男生沖她吹口哨,“可盼來我們黎大美女了,幾天沒見,size更大了!”
“一邊去!”褚念一掌拍回扔過來的籃球,拽著黎溫蕎坐在中間的位置。
“喲,褚大小姐吃醋了!”
“要點臉!”
幾個男生笑嘻嘻,紛紛找位置坐下。
“什么課?”黎溫蕎湊過腦袋。
褚念掏出書,一臉無語,“藝術(shù)鑒賞。”
“這不是選修么?”
“選修的分就不是分了?”
黎溫蕎撇嘴,“行吧,螞蚱腿也是肉!”
沒一會兒,一抹窈窕的身影走進教室,周圍立馬安靜下來。
待看清楚講臺上的人時,褚念倒吸了口冷氣。
她推著黎溫蕎的肩,“誒誒,什么情況?”
黎溫蕎抬頭,就見沈芷白一臉?gòu)尚φ驹诒娙嗣媲啊?br />
“大家好,我是學校特聘來的教師沈芷白,負責大家這學期的藝術(shù)鑒賞。”
——“啊!沈芷白!”
——“學校這次下血本了啊!”
——“嘖嘖,我以后肯定不逃課。”
聽著耳邊的竊竊私語,黎溫蕎五味雜陳。
褚念翻白眼,“陰魂不散。”
沈芷白視線掃過黎溫蕎,停頓了幾秒,而后繼續(xù)與同學們寒暄。
看著她在講臺上“表演”,黎溫蕎心情復雜。
大概她在葉寒西面前也是這樣溫婉純良吧。
快下課的時候,沈芷白再次看向黎溫蕎。
她緩緩開口:“是這樣的,我們的課程會經(jīng)常準備一些教具,所以需要一名助手。黎溫蕎同學,你有興趣嗎?”
見她不說話,沈芷白繼續(xù)說:“可以加學分的。”
“老師您偏心眼!”身后一名男生反對,緊接著一片哄鬧聲。
褚念在桌子底下戳黎溫蕎的腰,她小聲嘀咕道:“怕什么,看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么想也對。
黎溫蕎站起身,“沒問題的老師,有什么需要您和我說。”
沈芷白笑得人畜無害。
下課后,她與黎溫蕎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辛苦黎同學了。”
黎溫蕎學著她的語氣,“為老師服務,應該的。”
沈芷白神情一頓,隨即又恢復如常。
她靠近一步,“畫展結(jié)束了,你訂的畫我讓人打包好了,過幾天就送來。”
她不提,黎溫蕎都忘了這茬了。
當初她扔下手鏈只是為了和葉寒西置氣,沒想到真的被沈芷白抵了畫錢了。
她正想著怎么回答,沈芷白拍著她的肩繼續(xù)說道:“寒西太喜歡那幅畫了,他原本不想讓給你的,是我好說歹說他才松了口。”
黎溫蕎彎起嘴角,“沒關系的老師,不管誰買,不都是放在我家么。”
沈芷白面色僵硬,但還是強忍著笑意,“總歸名義不同的。”
“對,名義不同。”
黎溫蕎故意把“名義”兩個字咬得很重,其實她也是呈口舌之快,想不到效果驚人。
大概沈芷白也沒想到自己說的話會遞到黎溫蕎嘴里,但礙于周圍還有很多人,她沒發(fā)作。
“想不到黎同學口才這樣好。”
“以后相處的時間還很長,沈老師慢慢體會。”
“嗯哼,那我們下節(jié)課見了。”
沈芷白勾著唇,拿起教材扭著胯走了。
黎溫蕎斂起笑意,不覺自嘲。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和這種人作沒意義的爭論。
她走出校門,就見不遠處停了一輛熟悉的車。
半降的車窗里,露出男人矜貴的臉。
他手肘搭著車窗,拿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電話,看起來心情不錯。
這畫面賞心悅目,引來不少小姑娘偷瞄。
黎溫蕎當然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那是來接她的。
她別過臉,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然而拉開門的瞬間,一只手臂從后面攬住她腰身,另一只手掌從身側(cè)伸出,推住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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