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軍令
三日后,狂風呼嘯,靈都的軍營外,枯葉夾雜在風中搖擺,軍隊異常肅然列在軍營的空地上。高臺上,楚玉寒和楚玉成一身華麗的戎裝并立,楚玉成身旁墨樾上前幾步說“眾將士聽令,發兵天險城!護我山河!”
“護我山河!護我山河!。。。。”所有的士兵整齊列隊。
墨樾轉身對楚玉寒以及楚玉成鞠躬說“兩位殿下,請下令發兵吧。”
楚玉成看了看身邊的楚玉寒說“慕容不破這塊肥肉誰看到都想搶,只怕到時候慕容不破敗走慕容雙月來了就沒那么容易了,你說是不是老四?”
楚玉寒轉過身“慕容雙月的軍隊也不是天兵,也有過敗績,有何畏懼?”楚玉寒說著,楚玉成冷哼一聲“敗也是敗在蕭墨軒之手,現在蕭墨軒生死未卜,你難道忘了?”
“那么三皇兄是說憑借你之手也可以輕易擊敗慕容雙月了?如此,下次遇到慕容雙月我便把立功的機會讓給你。”楚玉寒也不甘示弱。
楚玉成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拔出腰間的佩劍說“發兵!”
長長的隊伍有秩序的跟在幾人身后開拔,直到隊伍漸行漸遠再也看不到靈都高大的城墻,楚玉寒回頭凝望眉間深鎖。
此時的皇城中,楚蒙坐在書房侍衛鞠躬說“陛下,婉妃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快請進來吧。”楚蒙說著,侍衛行禮轉身出去。
不久,女子盤起的長發,一身華服進入了書房微微低身說“兒媳參見父皇。”
“薇兒不用行禮,起身吧。”楚蒙笑著說。
女子抬起頭,秀美的面容看著眼前的楚蒙說“父皇傳召兒媳來是否有什么吩咐?”
楚蒙看著眼前的女子說“薇兒,你與寒兒成婚不久我就讓他去天險城守城,你不會怪父皇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吧?”楚蒙問道。
眼前的女子就是楚玉寒新婚不久的妻子婉妃,莫婉薇。楚蒙話剛出口眼前的婉妃的神情有些憂郁,楚蒙看著她問“莫不是寒兒不喜歡你?”
婉妃微微搖頭,思索之下抬頭說“四殿下對我很好,只是他更看重與蕭將軍的兄弟之義,得知蕭將軍下落不明,他幾天幾夜吃不下睡不好。前些天他頂撞父皇也并非本意,只是心中委實難過。”
“寒兒有時任性,委屈你了。這趟天險城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戰役,以寒兒之能,很快就能回來了。”楚蒙安慰道。
婉妃微微行禮說“謝父皇掛念,薇兒沒事。得不到蕭將軍的消息,他也無事做在靈都又怎么待的下去。倒不如為父皇分憂為大韓穩固江山,四殿下臨行前就是這樣說。”
楚蒙嘆了口氣,接著說“好吧,薇兒有什么需要就和你母后說,若是寂寞就回莫大人府上看看親人。”
“多謝父皇。”婉妃微微行禮“若是父皇沒有事交代,薇兒先告退了。”
楚蒙猶豫之下才說“薇兒可還記得兒時與你一起嬉鬧的華兒?”
婉妃有些遲疑的看著眼前的楚蒙說“薇兒當然記得,五殿下是我兒時的摯友,我又怎么會忘記。只是人有旦夕禍福,他早早辭世當年的約定也不復存在。”婉妃說著有些傷感低身行禮后轉身離開。
楚蒙看著她離去,若有悵惘。這時有侍衛在門外稟報“陛下,羽王殿下求見。”
楚蒙回過神來說“讓他進來吧。”
楚羽瀟進入了書房鞠躬說“臣弟給皇兄請安。”楚蒙拿起筆繼續看著手上的奏章說“羽瀟,有什么事讓你親自跑來?”
“皇兄,臨湖城有蕭墨軒的消息了。”楚羽瀟說著,楚蒙立刻抬頭說“他現在何處?”
楚羽瀟呈上來一封信件說“這是平北將軍三日前在臨湖城發回的密函,他信中說南湖灣已經穩固,而他受了些輕傷才沒有在當日跟著隊伍進入南湖灣,如今已經無礙,稍事休息就會返回南湖灣,請我們勿念。”
楚蒙此刻已經看完了信件,才接著說“這封信要是早些來就好了。也罷,寒兒年紀尚輕,多歷練歷練也好。”楚蒙放下信件,看著眼前的楚羽瀟說“這個蕭墨軒果然心思慎密,恐怕他的傷勢沒信上說的那般簡單,不然也不會不聲不響消失了這么多天,為了拿下這南湖灣他著實費了不少心思。”
“南湖灣奪回來的確不易,不知道接下來的過水城蕭墨軒有什么打算。”楚羽瀟說著,楚蒙看著他說“羽瀟,你覺得蕭墨軒會怎么樣奪得過水城?”
“臣弟猜不出,蕭墨軒行事向來不遵禮法,常人別說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甚至他的意圖也未必能看的出。”楚羽瀟說著。
楚蒙微微一嘆說“就是因為根本看不透他心中所想。既然如此,魔族就讓他去操心好了。”楚蒙輕松的說著,提筆在案桌上寫了一會抬起頭說“把這封信送到南湖灣,估計信送到的時候蕭墨軒應該已經回去了。”
楚羽瀟接過信件說“皇兄讓玉成和玉寒一起去守天險城真的不要緊嗎?”
“我已經召回秦鴻,有他在應該沒事。”楚蒙說著“想不到慕容襲風居然來這招,若是他那個女兒來我還會有所擔憂。”楚蒙說著搖了搖頭“隨時留意北方的狀況,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知道了,皇兄。”楚羽瀟說著轉身離去。
此時,天隔山直插入云霄,周圍的狂風吹著飄逸的頭發和黑色的披風,蕭墨軒站在臨湖城旁邊天隔山腳下看著眼前的巖石說
“零兄既然在這里,怎么還不現身?”
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巖石上,男人一身黑色衣裝,紅色的花紋趁在衣服上,飄逸的長發,絕美的輪廓,微微翹起的嘴角,掛著不羈和一絲邪魅。男人看了看眼前的蕭墨軒,無奈的說“看來南湖灣確實不好打,于兄似乎受了重傷。”
“是啊,的確不好打。如今兵荒馬亂,零兄還能總在這里,想必零兄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蕭墨軒淡然的說著。
零淡淡一笑說“于兄放心,最少在蕭墨軒和魔族的戰爭結束之前我不會站在你的反方向。”眼前的零淡漠的說著,蕭墨軒同樣淡漠的一笑說“這樣最好,不知道為什么,我與零兄才見過三次面卻不想與你為敵。”
“于兄這么說到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我同樣不想和你敵對,不如我們做個朋友如何?”零笑著說。
蕭墨軒看著眼前的零,思索之下說“我也正有此意,總覺得見到零兄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尤其是在這里。”蕭墨軒說著看著零身后的被叢云纏繞的天隔山。
零并不驚訝,而是嘴角微揚笑著說“興許我們上輩子認識也說不定,于兄若是喜歡這里可以經常來。”
“這就是我想問零兄的,第一次見面零兄就說這里這個時候不該有人來,那你又是為什么總出現在這里,莫非有什么原因?”蕭墨軒疑惑的問。
零回過頭看了看周圍的場景,巍峨的山峰,依然掛著淡漠的笑容,接著回過頭來說“這里是我與一位已故的好友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當時我還不懂事,一錯再錯害了他和他的妻子雙雙落難,直到最后無法挽回。如今我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經常來這里為他二人祭奠。”
蕭墨軒聽到此處,雖然零的嘴角還隱約掛著笑容,卻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哀傷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那種情緒的干擾,蕭墨軒也覺得有些傷感。難怪這個看起來一點也不簡單的人物會總是出現在這里,蕭墨軒不禁對他有些同情。
“既然是朋友,以誠相待也是應該的。我想以零兄的智慧,應該對我的身份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零看著眼前的蕭墨軒,一如既往的笑了笑說“于兄并非簡單的人物,又是來抵抗魔族的,我自然也知道一些。蕭墨軒原名于墨軒,到了云杉城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恐怕于黑這個名字是你用了之前的姓氏和墨字的一半,是不是我也應該稱一聲蕭將軍?”零淡漠的說著,蕭墨軒卻也不驚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兩人少有的默契,只是聽到零說話,蕭墨軒才陽光般的一笑說“零兄怎么稱呼我都可以,姓名不過一個代號而已。”
蕭墨軒說話間一道粉色的光芒劃過頭頂,他微微一笑粉色的光芒已經落在了他的身旁化作一個粉衣女子。蕭墨軒陽光般笑了笑說“半夏姑娘的傷已經痊愈了嗎?”
出現在兩人面前的粉衣女子卻是之前在云杉城被神秘人打傷的半夏,蕭墨軒看了看周圍,半夏才說“蕭公子不用找了,這次是我自己來的,沒有和大夏一起。”
半夏的語氣有些低迷,蕭墨軒笑著說“半夏姑娘既然傷愈,秦城主也應該回去了天險城,只是姑娘怎么沒有回月仙派?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幫忙的。”
“蕭公子幾次助我和妹妹脫險,我們已經是感激不盡,怎敢有其他要求。我沒什么事,大夏已經回了月仙派,我聽說蕭公子在南湖灣戰役后不知所蹤,有些擔心才過來看看。”半夏說著微微一笑“看到蕭公子沒事我也可以放心了。”
“這位姑娘氣質不凡,應該是天隔山上修仙的門派中人,蕭墨軒身邊經常有神秘人物出現,應該指的就是這位。”旁邊的零笑著說。
半夏這才留意到坐在巖石上的零,看著他先是一怔接著才笑了笑說“這位公子恐怕也算這中間的一員,難怪大夏總是說蕭公子身邊美男子無數,半夏領教了。”
蕭墨軒有些汗顏,說到這些奇人異士基本上都是蕭墨軒誤打誤撞認識的,被這兩人一說好像嚴重了很多似的。
“兩位說來說去都是互夸,我反倒成了外人。”蕭墨軒笑著說“半夏姑娘既然傷愈,還是早些回天隔山為好,以免再受那個人的襲擊。”
半夏似有猶豫,低頭想了想“求仙問道,參悟天理,都是要靜心而思,可惜我如今靜不下心,回去也是枉然。”半夏說著看向蕭墨軒“要是蕭公子不棄,我想留下來幫蕭公子。”
“兩軍相接,你死我亡,恐怕這里更不適合半夏姑娘你。”旁邊的零淡淡的笑著說“我也該回去了,要是蕭兄你有什么事可以來這里找我。”零說著站了起來。
蕭墨軒點頭說“恐怕有一段時間我來不了這里,零兄介意不介意幫我照顧半夏姑娘,南湖灣過后戰火紛飛,實在不適宜半夏姑娘前去。”
零看著眼前的半夏說“有美女相伴,何樂不為?只不過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不是介意。”
半夏回過頭看著蕭墨軒說“蕭公子若有難處,盡管來喚我,半夏自當盡全力幫助你,以報你兩次救我們的大恩。”
蕭墨軒伸手阻止,笑著說“什么恩不恩,半夏姑娘如此說蕭墨軒怎么還能算你們的好友?既然姑娘暫時不想回天隔山,就有勞零兄了。”
零笑了笑說“姑娘請。”半夏看了看蕭墨軒,轉身和零一同離開。
蕭墨軒見兩人離開,才抬起頭看著高聳的天隔山,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晚,夜微微涼,馬的長嘶惹起了周圍的躁動。一人從馬上下來,拍了拍馬笑著說“才離開你幾天,又鬧意見不吃飯,到時候上戰場你跑不動我就把你送回羽王府繼續睡馬廄好了。”
“你還好意思說,偷襲南湖灣也就罷了,還和魔族三大高手打的這么歡騰,把我和紅印扔在臨湖城,哪天你死了都沒人知道。”鏡墨的聲音傳來。
男人陽光般一笑,赫然就是蕭墨軒。蕭墨軒拿出懷中的黑玉光鏡說“天魔掌也不是第一次中了,魔性難消中一次和中一百次也沒有分別,我去偷襲總不能帶著紅印去,把它獨自放在臨湖城我又不放心,只好留你下來。”
“真不明白這畜生怎么那么喜歡跟著你,你喜歡怎么樣都行,只是別掛在外面,我都不敢想你受傷的事要是被藍兒和雙月知道,她們會是什么神色。”鏡墨說著
“藍兒我自有安排,至于雙月,恐怕沒什么事瞞得過她。”蕭墨軒自言自語的說。
“沒什么事瞞的過誰?”此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蕭墨軒轉身,岳紫顏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蕭墨軒收起了鏡子,把紅印的韁繩掛在樹上拍了拍紅印,紅印長嘶了一聲,蕭墨軒才轉身走近岳紫顏說
“這么晚了,岳姑娘還沒休息?”
岳紫顏有些猶豫,抬頭凝望著眼前的蕭墨軒“我聽嚴語和胡大哥說你們要去南湖灣,紫顏有個請求,不知道蕭將軍能不能答應。”
蕭墨軒笑了笑說“岳姑娘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蕭墨軒若是能辦到自然毫不含糊。”
“我想跟隨你們去南湖灣。”岳紫顏徑直說著,蕭墨軒先是一怔,隨即看著眼前的岳紫顏說“戰火繚亂,岳姑娘恐怕會不適應,還是留在臨湖城比較安全。”
岳紫顏微微搖頭說“小過兒都可以跟著哥哥去南湖灣,如今戰火紛飛,紫顏只想為受苦的百姓做些事。紫顏也算精通醫理,請蕭將軍讓我跟你們去吧。”
“是啊,少爺,下次你再受傷也不用我們這么辛苦把你從大老遠背回來。”嚴語冒出來說了一句。
蕭墨軒有所猶豫,接著說“那好吧,南湖灣目前也算安全,明日一早我們就起程。”
次日,晌午,長湖南岸一行人在馬上向北行進。
“墨軒哥哥,你這匹馬居然是火紅色的,看起來真不一樣。”路曉過坐在路一的馬背上看著紅印說。
蕭墨軒笑了笑說“它本來是羽王的寶貝,可惜太任性所以羽王只好轉送給我。”蕭墨軒說著紅印長嘶一聲,甩甩腦袋似乎很不滿蕭墨軒的解釋。蕭墨軒拍了拍它的頭,它還是不住的搖頭。
“這家伙居然聽的懂人話,難怪羽王這么寶貝它。”路一接著說。
蕭墨軒無奈的笑了笑,幾人在馬上一路行進,第二天深夜已經到了南湖灣南門下。看著眼前的大門蕭墨軒有些唏噓,幾天前這里一場血戰,不光是魔族死傷不少,自己帶出來的一百兵士,如今也只剩下身旁幾個。
“喂!上面的人,蕭將軍在此,還不快點開門!”嚴語大老遠喊了起來。
樓上的守衛聽見蕭將軍的名字頓時點起了火把,向下張望。夜里太黑,他們看了許久才說“是蕭將軍有什么憑證?”
蕭墨軒笑著抽出身旁的蕭凌劍,玄青色的光芒越加耀眼。樓上的人同一時刻呼喊起來“蕭將軍回來了!蕭將軍回來,快去稟報莊大人和孫將軍他們。”
沒過半響,城門緩慢打開,卻見到莊岳和蘇小默單膝跪地在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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