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李家劇變
萊陽縣城以南百里有一個小村落叫胡家村,民風淳樸,特產極多,家家戶戶都比較殷實。這一日,突然有一位姓胡的人家找上門來,說看上了小桃姑娘,請求她嫁到他家里來。
小桃去看了男方的家,父母都很熱情和藹,男方身體健壯然而腦子有些不靈活,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反應慢了些,他們家家境殷實不說,男方還承諾,只要她嫁過來,定然一生一世對她好。
還有什么可以猶豫的呢?難道還想著少爺一輩子?自己做了這種事后還有什么臉面對他?小桃苦笑了一聲,答應了。
……
李杰已經在萊陽縣逗留三天了,自從把小桃嫁出去后,覺得自己了無牽掛的他想要離開,可是心中又有些不甘,想要去看看自己唯一的血親,自己的父親。
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自己才會回來,或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也不知道唯一的兒子丟失了,作為父親的李鈺會怎么樣?
或許有一丁點兒的傷心,又或許松了一口氣,覺得那廢物終于離開了李家,不論他在哪里漂泊、在哪里浪蕩、在哪里死亡,只要不出現在他面前就好?
懷著這樣復雜的心情,李杰在李杰大宅院門前一個勁的徘徊,就是不敢進去。
新換的門房老早就注意到這個不斷徘徊的人了,還以為他是來求情或者做些什么的,只要看到他一來,就死死地盯著他,心里想著只要他靠近就要趕走他。但李杰未曾走近過一步。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原本寂靜的李家大宅院,突然之間響起震耳欲聾的鐘聲,隨即雜亂的腳步聲四起,很快所有閉關的修士也從房內出來,步履匆匆,有些還一邊系著腰帶一邊往大堂的方向趕去!
鐘聲響起,一聲,兩聲,三聲,之后便再也沒有任何聲響傳出。聽到鐘聲的那一瞬間,李杰便呆住了,三聲鐘聲響完,他驀地定在原地,全身僵硬,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父親死了……父親死了……
三聲鐘響,家主喪!
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覺彌漫在心頭,李杰腳步踉蹌著直接往李宅里沖,心心念念就一個念頭:不可能……
強悍如父親、筑基期的修士、小時候自己心中無所不能的人,怎么會如此簡簡單單、輕輕松松就喪了命,怎么可能?他不敢接受這樣的事,不想接受這樣的事,也不愿接受這樣的事!
他要親自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注意著李杰的門房,看到李杰腳步踉蹌似喝醉了酒的人一般,朝著大門直接沖了過來,心中冷笑:“難道你以為裝作喝醉了酒就能沖進李宅來嗎?別以為先前我沒看到你,還是一副清醒的模樣……”
門房上前一步攔住李杰,大聲呵斥道:“這里是李家,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往里面闖的地方……”話還沒有說完,看起來壯實無比的門旁,便被李杰一手扯過衣領,往后一掀丟到身后,一路突破八個門房,李杰悍然無畏的沖入了前庭!
“有人沖進來了!”一瞬間大門口一片雞飛狗跳,嚷嚷聲不絕。原本就沉浸在哀傷之中的眾多李家修士眉頭一皺,紛紛扭頭望去,隨即大吃了一驚!
只見一個身形無比熟悉的少年,突破了層層門房、護衛的組合,以靈巧無比的身法強行突了進來!直直往前院、大堂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一眾門房、護衛一邊大聲喊著“抓住他”,一邊緊追在李杰身后,想要在各位長老面前表現一番,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只是因為敵人太狡猾才讓他溜了進來。
“胡鬧,都給我住手!”聽到喧囂從大堂中出來的李儒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雙目含火,沉著臉大喝一聲,眾多門房、護衛微微一顫,立即收了手,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李儒一聲令下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李杰卻不管不顧,直接穿過前院眾多李家弟子,三步做兩步跨上臺階,連看也不看身邊的李儒,直接沖進大堂之內。
大堂之內的擺設瞬間讓他心都冷了、僵了,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大堂正中設一靈棺,李鈺面色瘋狂而扭曲的仰躺于其中,他從來都不離身的靈劍就擺在左手邊,上面血跡斑斑還未干,而李鈺致命的地方正在心口,血肉外翻、衣料破碎,看起來就像是被人一劍刺穿心口,隨即狠命拔出,又一劍刺了下去……
大堂里的人不多,李儒還有一溜的長老。只要能成為凝神期修士,就能成為李家的長老,此刻他們都聚集在這里,有哀傷的、有嘆惋的,整個大堂里的氣氛沉悶到將要窒息。
緩步走到棺邊,有一瞬間李杰覺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隨即他又鎮定下來,吃吃凝望著他扭曲的面孔,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父親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儒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的聲音沙啞,大概是因為前段時間喪子的原因而悲痛萬分。他從背后將雙手暗在李杰的肩上,沉聲道:
“你父親是練功時走火入魔,覺得所有人都要傷害他,就連自己都要傷害自己,于是拔劍自己刺了自己整整二十劍,他發狂的時候我們很多長老都在那里,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嗎?怎么可能?我記得父親的心境很好,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的。”有些茫然的抬頭四望,見很多長老都點了點頭,其中一位李舟長老還道:
“這是我們親眼看到的,你父親根基不穩,又急于想要突破到金丹期,沒想到,突破的時候出了岔子,功虧一簣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那我父親的元神呢?”沒有一刻如此的清醒,雖然很多修士都說親眼看見李鈺自殘,但李杰有一種冥冥中的直覺——事情不是這樣的。
“你父親走火入魔,元神自然也保不下來,隨風飄散進入輪回之中,唉……”另一位李惠長老安慰李杰道:“不過你回來就好了,也終究有個親兒子給他送葬,讓他好好走罷……”
李杰不語,只是望著棺中清晰的容顏,一動不動。李儒和眾長老也沒有上前來勸他,各自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看他們做事的架勢,下一任家主非李儒莫選。
不過李杰一點兒也不在乎家主之位,很多年前,這個位置就隱隱約約屬于李貴,而李貴如今身死,留給李儒卻也是不錯的。
夜色漸濃,李家家主去世的消息已經傳遍萊陽縣,整座李家大院都被白紗覆蓋,白得刺眼,白得凄慘。
按照規矩,人死去的前三天天是要守夜的,而這個守夜的人還必須和去世的人有最親的血緣關系,整個李家符合的就李杰一人,因為只有他才是李鈺的親生兒子。
所有修士都已經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大堂里擺滿了白燭,有筷子粗細的、有手臂粗細的,也有柱子粗細的,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特別長,長到能直接燒個三天三夜。
火葬的日子決定在第三天的晚上酉時三刻舉行,之后第二天就是李儒接任家主之位的繼位儀式。李杰回來除了守夜不做任何事情,可他除了守夜也不能做什么事情。
丑時一到,原本一直靜默著坐在蒲團上守夜的李杰,倏地睜開雙眼,將目光投向除了被抬進去就再沒有被動過李鈺,起身上前,趴在棺邊仔仔細細打量。
血跡已經干成了黑紅色的印記,滿手滿爪的都是血。輕輕托起他的左手,掌心朝上,五指蜷曲。在那細長的指甲里,有淡淡的頭皮屑,夾在指甲里面抖都抖不掉。
如此愛干凈的李鈺指甲中有了頭皮屑會不洗嗎?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找到了一點點兒痕跡,李杰自然要繼續找下去。
棺很深,他站在外面不可能摸得到李鈺的腦袋,想了想,他手一撐棺沿翻身進入棺內,雙腳小心翼翼的踩在李鈺腰兩側的空曠處,雙手伸出摸上了李鈺散亂的長發,深深地深入他發梢中憑手感尋找。
層層的頭發阻礙了尋找的進度,李杰也沒有絲毫的氣餒,一寸一寸的搜尋著,突然,他摸索的動作微微一頓,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有輕輕地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站定,隨即又轉身離去。
悄然松了一口氣,李杰繼續自己的摸索。很快,他終于找到了一處不正常的地方——在李鈺百會穴之處,有一個小小的凸起,凸起之上有一個細小的孔,應是用銀針一類又尖又小的東西扎的。
至此,李杰已經可以肯定,李鈺走火入魔的事情不會有假,但肯定有人在這其中推了他一把:李鈺閉關突破不成走火入魔,這個時候有人悄然溜了進來,對準他的腦瓜子狠狠一針,或許是下了什么毒、或許是弄了什么詭異的東西。
李鈺產生了極強的幻覺,覺得眼前一切的人都在騙他,自己也是個大騙子,拔劍瘋狂刺向在場的所有修士,同時還包括他自己。
能在李鈺走火入魔的時候上前給他一針,修為至少是筑基的境界。而能夠在李鈺閉關時悄悄潛進去害人的人,整個李家只有一人能做到這種事——李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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