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巧遇仇人
明日便是會試的日子了,張祭酒張大人難得好心給監(jiān)生們放了半日假。這不,劉凡帶著小六已閑逛了一下午,眼看都到掌燈時分了,劉大少爺還蹲在繁華大街的地攤上,口沫四濺的跟地攤小販砍著價。——劉凡看上了幾件女人家飾件,打算買回去送給昭姬三女的。飾件相對與劉凡身份地位來說,不僅不貴,反而還便宜得有些掉了劉凡的身價:十三錢零二十一文。而劉大少爺?shù)男睦韮r位是十三錢零二十文,為了這一文錢,已經(jīng)砍了半個時辰了。那小販也是個狠人,盡管被劉凡忽悠得面無血色,仍是咬緊了牙關(guān)不松口,一文錢都不能讓。
小六看了看天色,神色有些焦急。少爺若是在天黑前沒趕回國子監(jiān),會受唐夫子訓(xùn)斥的。在小六的價值觀里,少爺?shù)臅r間顯然比這一文錢珍貴多了。于是小六壯著膽子試探道:“少爺……要不,小人幫您將這一文錢出了?”
劉凡惡狠狠地回頭,氣急敗壞道:“閉嘴!你懂什么!少爺我像是缺這一文錢的人嗎?!”
小六駭然收聲。
劉凡這才轉(zhuǎn)過臉,又繼續(xù)跟小販較起了勁兒:“哎,小哥,跟你談半天價,在下覺得你真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呀。”
小販一梗脖子,理直氣壯地反駁道:“我怎么不會做生意了?我就是倒霉了一點而已,碰上了你這么個公子哥兒,就為了一文錢,都好意思在這兒跟我掰扯半天。”
“吶,我給你分析一下啊,然后你再決定要不要按我說的價錢將這幾件小玩意兒賣給我。你這些飾件是賣十三錢零二十一文,對吧?照你這個態(tài)度,估計真是一文錢都不能少了。可你想過沒有,這些飾件目前只有我看上了,也就是說,過了今日,以后你這些飾件都不一定能遇著愿意買它們的人了。”看情形,劉凡是打算將忽悠進行到底了,不抹掉這一文錢,他劉大少爺是不會罷休的。
“賣不出去我也認了,反正是一文錢都不能少!你愛要不要!”小販的固執(zhí)令劉凡恨得牙癢癢。
劉凡本著“不拋棄、不放棄”的宗旨,繼續(xù)耐心地跟他溝通,試圖將其從經(jīng)商誤區(qū)的不歸路上拉回來:“這位小哥,說你笨你可能還不樂意,可事實確實如此。你想啊,如果這些飾件賣不出去,你的貨物就會形成積壓,銀子流動就不快。而做生意講究什么?講究快進快出啊!你看,你原本可以痛痛快快的少一文錢賣給我,然后拿著銀子再去進點別的貨,這十三錢多銀子沒準很快就會變成十三兩,甚至是三十兩,可現(xiàn)在呢,它們依然只是賣不動的貨物,沒人買它們,它們就是死物件兒,不能讓你多吃一頓飯,也不能給你的老婆孩子多買件衣裳,如果這些玩意兒一直沒人買的話,你這十三錢多銀子算是賠定了。你仔細想想,為了這一文錢,值得冒這么大的險嗎?”
小販被忽悠得開始掙扎了,對他這種地攤兒小販來說,一文錢真的意味著很多東西,可這個年輕人說得也很有道理呀,做地攤兒生意靠的就是進貨快,賣得也快,這樣的良性循環(huán)才能讓他賺更多的銀子,何必為了這一文錢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呢?
咬了咬牙,小販悲壯地將眼睛一閉:“行了!今兒就當我少吃了一張餅,十三錢零二十文,賣給你了!”說完還狠狠地跺了跺腳,憑以堅定自己壯士斷腕的決心。
劉凡一副“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點了點頭,小心的將這些看中的飾件放入懷中,站起身子揉了揉蹲得麻木的雙腿,從袖中掏出五兩銀票,隨手拋給小販:“不用找了!”
“撲通!”小六倒地了,無語問蒼天。
“怎么了你?缺鈣?”劉凡皺了皺眉,這家伙怎么老不給自己長臉?
小六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滿身塵土顧不得拍,指了指雙手攥著銀票,因狂喜而變得有些呆滯的小販,小六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少....少爺,他……十三錢……五兩……”
“亂七八糟的,說什么呢?”劉凡不耐煩地撣了撣長衫:“走,回國子監(jiān),遲了夫子會生氣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小六苦笑著低聲問道:“少爺,您……您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他不明白,為了一文錢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談妥了,少爺卻又一甩手給了人家五兩銀票,這位不著調(diào)的少爺?shù)降自谙胧裁囱剑堪Γ荒苷f這做少爺?shù)乃季S奔放啊,
“不懂了吧,”劉凡得意的笑道:“少爺我這不是好不容易得空,閑著沒事找人練練嘴皮子嘛,順便嘛,也教教那小販怎么做生意,沒準那家伙以后會發(fā)財呢。日行一善,果然是身心俱爽啊!舒坦!”
小六仰天45度角:“…………”
夕陽漸沉,主仆二人終于快走到了國子監(jiān),小六突然“咦”了一聲。劉凡回頭,卻見小六一臉憤憤不平之色。
劉凡停下腳步,疑惑道:“怎么了?”
小六輕輕地扯著劉凡的衣袖,將他拉到一處光線暗淡的地方,用手指著不遠處一個年輕的華衣男子,悄悄地在劉凡耳邊道:“少爺,是他!您的仇人。”
劉凡納悶了,本少爺無論是做人,還是行事都如此的低調(diào),平白無故的,哪來的仇人?
順著小六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不遠處,一個頭系方巾,身著白色長衫,腳踏藏青云靴的青年男子,正往國子監(jiān)走去,手中握著一把折扇,一開一合,風(fēng)騷得緊吶。
“小六,他是誰呀?我認識他嗎?”劉凡對此人毫無印象,隨即又馬上反應(yīng)過來,這人應(yīng)該是這前身的仇人吧?
小六驚異的望著劉凡道:“少爺,您不記得了?那小子是彭城侯的小兒子,就是他將您從玉宇樓二樓的樓梯口上推下來的呀,害得您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不省人事。”說完小六握緊了拳頭,眼中迸出憤怒的火花,頗有“主憂奴辱,主辱奴死”之凜然氣勢。
“哦——”劉凡恍然大悟,他記得剛穿越過來時,下人們說起過他昏迷一個月的原因,是因為在青樓跟另一個權(quán)貴子弟為了一個紅牌姑娘爭風(fēng)吃醋,還大打出手,最終被人推下樓去,險些釀成人間悲劇---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如此看來,這位騷態(tài)十足的華衣公子,就是那個下黑手的紈绔子弟了。
劉凡心道:原來這小子就是在青樓跟我的前身爭風(fēng)吃醋的那位啊,這王八蛋下手也忒狠了,不就是一坐臺小姐嘛,至于把老子往死里整嗎?不過,話說回來,這個……貌似不關(guān)我的事吧?估計前身這會兒早投胎了,咱也犯不著再為他出頭。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若不是他推了這一把,哥們還指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做孤魂野鬼呢。
“小六啊,過去的事就算了,少爺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做人,要大度,要謙和,要忍讓,要以和為貴!”劉凡大義凜然地說著,突然話風(fēng)一轉(zhuǎn),“再說了,咱現(xiàn)在人手也不夠呀,若人手夠的話,把這王八蛋弄到?jīng)]人的地方打一頓,也是可以滴……”
小六聽了劉凡的前半段,正是滿心失望的時候,卻不料劉大少爺思維跳躍得太快,后半段話竟然生生轉(zhuǎn)了個彎。小六聞言大是興奮,摩拳擦掌道:“人手不是問題,少爺,小人這就回府召集護院,今兒一定得讓那姓周的小子吃吃苦頭!”
小六這家伙是不是心理有點問題?一說起扁人,怎么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劉凡無所謂地聳肩道:“既然你有如此雅興,少爺我就陪你玩玩吧。”劉凡的話語中完全沒有一絲當事受害人應(yīng)該有的覺悟。
小六急忙糾正道:“少爺,這不是陪小人玩,是陪那姓周的小子玩。那……小人這就回去叫人?”
“急什么!那小子進了國子監(jiān),看樣子也是個監(jiān)生,放心吧,他跑不了!現(xiàn)在時候也不早了,少爺我也得回監(jiān)舍了,回去晚了,夫子是要生氣的。至于那小子,少爺我已想到更好的整他的法子了,而且還不必找?guī)褪郑驮壑髌投耍嫠∫馑迹 眲⒎策呎f著邊才想起,他劉大少爺,也是個要回國子監(jiān)報到的監(jiān)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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