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酒鬼
收拾妥當(dāng),幾人也不做過多停留,很快翻過了最后的兩座山,走上了大道兒。
岳琛的臉色好了很多,之前殺了兩人,對他的內(nèi)心影響很大。而岳斌則相對好多了,前世完成任務(wù)的時候,也不是沒殺過人。而且今天,他也沒怎么動手。
對于岳琛,三個大人都沒有過多的安慰。有些東西并不是他們的教導(dǎo)就能夠?qū)W會的,必須要岳琛親身體會才行。岳斌看著三人的舉動,心里也有了底:殺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二弟,那條蛇身上的錢袋有多少錢?”岳琛向身旁的岳斌問道。
岳斌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沒數(shù)。”
岳琛急道:“你怎么能不數(shù)呢?我剛才拿著挺沉的,快拿出來數(shù)數(shù)。”
岳斌從身上拿出那個黑色錢袋交給了岳琛,岳琛伸出大手,把里面的錢全部倒在自己的手掌內(nèi),一邊走一邊數(shù)了起來。
岳斌這才打量起這個世界的貨幣,在岳琛的手上,一共有兩種錢幣,一種是黯淡無光的古銅色,另外一種則散發(fā)著淡淡的銀色光芒。除了外觀之外,其他的倒是差不了太多,頗像前世地球上使用的一元硬幣。
不一會兒,岳琛已經(jīng)數(shù)了個清楚,驚喜的對岳斌說道:“一共是一百二十五個銅幣,還有六個銀幣。那個家伙,一定搶了不少人。”
岳琛的話,把身旁的岳大山和王二以及村長都吸引了過來,三個人都驚訝的看著岳琛手掌中那一小堆錢幣,王二驚訝的問道:“這么多?”
岳琛點(diǎn)了點(diǎn)頭,急忙對王二說道:“王二叔,你可是已經(jīng)說過了,這個錢袋是屬于我們兄弟兩個的,你們?nèi)齻大人可不能要回去。”
王二不由一陣苦笑,剛才為了安慰岳琛,才說了那么一句話。他也沒想到那個蛇獸魂身上竟然有這么多錢,除了被岳琛殺了的兩人之外,其余六人身上也都有錢袋。他和岳大山、村長每人分了兩個。只是他那兩個錢袋加起來,不不到五個銀幣。
不等王二答話,岳大山在一旁嘿嘿笑道:“不要,不要,那個錢袋是你們的了。你王二叔說話,當(dāng)然算數(shù),怎么會騙你們小孩子呢。”
聽到這話,王二和村長只能相視苦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三人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岳琛手上的錢幣。再看下去,他們真覺得肉疼。雖然這些錢袋都是白白得來的,可是兩個小毛孩子竟然比他們?nèi)齻大人得到的還多,這讓他們都感到有些不舒服。而且這還只是一個錢袋,岳琛的身上還有一個呢。
看著三個大人古怪的神色,岳斌心中暗笑,向岳琛問道:“哥,這些錢很多嗎?”
岳斌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多,當(dāng)然多。阿爹打的那些鹿皮不過能賣五個銅幣到十個銅幣,青狼皮和豪豬皮可以賣到二十個銅幣左右,山熊皮是三十個銅幣到三十五個銅幣之間。這里一下就有一百二十五枚銅幣,可是能買四張完整的山熊皮了。”
岳斌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這么錢幣的價值也算有了一個了解,從岳琛手上拿起一枚發(fā)著白光的錢幣,問道:“哥,這是銀幣?”
“對,”岳琛回答道,“一枚銀幣可以換一百枚銅幣,在銀幣上面還有金幣,一枚金幣可是能換一百枚銀幣。如果能夠得到一枚金幣,那可真是發(fā)財(cái)了。”
“好了二弟,這些錢都是你的,你自己放好吧。到了鎮(zhèn)上,你自己想買什么就買什么。阿爹說了,這是咱們的錢了。”岳琛把掌心中的錢幣重新裝進(jìn)黑色錢袋里,交給了岳斌。
岳斌接過,放進(jìn)了衣服里。對于錢這東西,岳斌一直沒有太大的概念。但是前世的事情,也讓岳斌明白了錢的重要性。如果他有上億的身家,又何必那么急著找工作呢?從部隊(duì)回來之后一定是先娶媳婦兒,然后再說什么工作的事。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恐怕自己也不會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來了吧。
正在想著,走在前面的岳大山叫道:“好了,我們到了,前面就是清河鎮(zhèn)。”
岳斌聞言看去,現(xiàn)在已是傍晚,夕陽西下,在他們面前,有一個看上去異常破敗的小鎮(zhèn)。一米多高的土墻充當(dāng)了城墻的作用,木頭城門上早已斑駁的不成樣子,靠著墻壁吱吱呀呀的晃動著。城門下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進(jìn)出,卻大多都是往門內(nèi)去的。
幾人不由加快腳步,他們一大早就離開月河村,趕了一天的路,又和強(qiáng)盜打了一架,此時也是感到了幾分疲累。走進(jìn)城門,周圍開始出現(xiàn)了熙熙攘攘的人聲,變得熱鬧了起來。
岳斌好奇的看著街道兩旁的一切,這里的街道很窄,寬有丈許,并排能夠行走七八個行人。街道上到處都是樹葉,顯得有些臟亂。
街道兩旁,只有少許的店鋪還開著門,大多數(shù)都關(guān)門歇業(yè)了。放眼望去,只有寥寥幾點(diǎn)燈光,還在夜風(fēng)中搖曳。
岳大山對于這里像是非常熟悉,走在前面七拐八拐的,越走越是偏僻,腳下也更加臟亂,周圍已是看不到一點(diǎn)燈光。
轉(zhuǎn)過一個街角,前方的地面上突然露出一抹黃色的光暈來,隱隱有人聲傳來。岳大山腳下不由更加快了,走了約有百米,道旁一家店鋪雖然關(guān)著房門,但是里面還亮著燈光,離的近了,才聽到里面嘈雜的人聲。
“到了,”岳大山對幾人低聲說道,走到門前,哐哐的砸起門來。不一會兒,房門打開,一個干巴瘦弱的老頭兒站在門內(nèi),看上去比村長還要瘦小一些,揚(yáng)起頭看了看岳大山,問道:“這位壯士,有什么事么?”
岳大山嘿嘿一笑,道:“齊掌柜,不認(rèn)得我了嗎?我是岳大山。”
那門內(nèi)的老者踮起腳往岳大山的臉上貼了貼,似乎他的眼睛不怎么好使,看清之后驚叫道:“是大山兄弟啊,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說著,側(cè)過身,把岳大山等人讓進(jìn)了門內(nèi)。
五人魚貫而入,進(jìn)入之后,岳斌打量起了屋內(nèi)的情況。不算太大的廳內(nèi),擺放著六張方桌。此時每一張方桌都坐滿了人,男人居多,而且大多是像岳大山這樣打扮的草莽大漢。也有少數(shù)幾個女人,在一群大漢之間,搔首弄姿,不時傳來一陣嬌笑。
眾人都在大聲叫喊著喝酒吃肉,沒有人去注意走進(jìn)門的岳大山等人。岳大山似是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些,對之前那開門的齊掌柜說道:“齊掌柜,還有沒有空房?我們五個人,來一間空房。”
岳斌這時才看清這個齊掌柜,齊掌柜約有六十多歲,滿臉皺紋,身材傴僂,有些駝背。在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從左邊的眼角劃到右邊的下顎,看上去分外猙獰。而他的右眼就像是蒙了一層白霧一般,始終瞇縫著,眼角的肌肉不時的抖上兩下。
“有,有。”齊掌柜打量了一下岳大山身后的幾人,目光在岳琛和岳斌兩個孩子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又帶著村子里的孩子來參加考核啊。恰好還有一間空房呢,夠你們住的,跟我來吧。”
岳大山謝過齊掌柜,幾人跟在齊掌柜的身后,看著齊掌柜的背影,岳斌一陣心驚,這個齊掌柜不但面目猙獰,而且左腳還是跛的,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兄弟兩個都看到了齊掌柜的情況,不由對望一眼,表達(dá)著同一個意思:不知道這個齊掌柜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受了這么重的傷。
幾人跟在齊掌柜身后,穿過大廳,往里面走去。剛走出沒幾步,突然橫向里穿出一個人來,跌跌撞撞的撲到了岳琛的身上,右手順勢一拉,抓住了岳斌的衣服。
現(xiàn)在正是夏日,岳斌本來穿的就少,他對方這么一拉,頓時露出半邊胸口,胸口的小貓圖案露出了半個腦袋。
岳斌心里一驚,立刻想起了懷中的錢袋,前世的時候,這種伎倆他見的多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岳斌一只手捂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抓住了腰間的錢袋,這才抬頭看向那人。
只見那人蓬頭垢面,映入岳斌眼睛中的就是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根本看不到面目。那散亂的頭發(fā)在岳斌鼻尖晃蕩著,發(fā)出一股異味兒,熏的岳斌一陣皺眉,差點(diǎn)暈過去。而對方身上的衣服更加臟亂,黑漆漆一片,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還有好幾個破開的大洞,露出了比外面的衣服更加漆黑的皮膚來。
“酒,酒,給我酒,我要酒……”那人趴在岳琛的肩膀上,大聲的嘀咕著。
支撐著那人的身體,那人身上怪異的味道,岳琛比岳斌體會的更加真切,來不及推開那人,抬起手立刻捂住了口鼻。跟在他們身后的王二反應(yīng)過來,上前一步拉起那人,兄弟兩個這才算是解脫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聽到后面的動靜,岳大山和齊掌柜都轉(zhuǎn)過身來,看到那一身臟兮兮的酒鬼,岳大山也是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們兩個沒事吧。”
兄弟兩個擺了擺手,沒有說話。現(xiàn)在的他們只感覺鼻端還有那一絲怪異味道縈繞,就連開口說話都成了一種折磨。
齊掌柜從岳大山身后走過來,對岳琛和岳斌兩人賠了禮,把那酒鬼拉開了,說道:“行了行了,你等會兒,我把這幾位客人安頓了,再給你拿酒。”
那人也不知聽沒聽到,搖搖晃晃的歪倒在旁邊的柜臺上,兀自低聲嘀咕著。
兄弟兩人逃也似的跟著齊掌柜到了后面去,岳大山皺著眉頭問道:“他都喝成那樣兒了,你怎么還給他酒?”
齊掌柜嘆了口氣,說道:“也是一個可憐人啊,自從半年前來到這兒,他幾乎都沒吃過什么東西,一直都是喝酒。一天不喝酒,便會大吵大鬧。有人說,他是附近山里的山民,家被雪國的軍隊(duì)給毀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便每天借酒澆愁。”
“半年天天都喝?”岳琛驚訝的問道,“那他給錢嗎?”
齊掌柜苦笑道:“你看他那個樣子,像是有錢嗎?他的力氣很大,有時候清醒的時候,也會主動幫我干些活兒。劈柴什么的一個人能頂?shù)纳蟽蓚人干的,我也就留下了他。好了,就是這間。”
說話間,幾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外,齊掌柜推門而入,房間內(nèi)除了并排放著六張床鋪以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雖然簡陋,但收拾的還算干凈,幾人也算滿意。
“好了,你們也都累了吧,我一會兒給你們送些飯菜過來。”齊掌柜對幾人說道。岳大山道了一聲謝,齊掌柜轉(zhuǎn)身出去了。
自從進(jìn)門便一直沒有開口的村長看著這房間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岳大山問道:“大三,這是什么地方?外面那都是些什么人?”
岳大山笑了笑,解釋道:“這是悅來客棧,在清河鎮(zhèn)算是最便宜的一家客棧了。咱們可沒有那么多錢去住大客棧,外面那些人,也大多都是窮人,住在這地方,大多圖個便宜,這里一個床鋪一晚上才要一個銅幣。而且齊掌柜這人很好,以前每次出來的時候,都是住在這里的。”
村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外面大廳鬧了些,不過這房間還算干凈。他這也是第一次陪岳大山他們出來,也是因?yàn)樵黎≡谶@么多年來,是最有希望通過考核的一個。岳斌雖是神童,才六歲就已經(jīng)比岳琛認(rèn)識的字還多,但他年齡還不到,是不能參加考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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