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非戰(zhàn)之罪
朝鮮這一邊總共出來了十六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漢子,從甲胄兵器上看,官階不低,其余十五人則年輕了許多,官階也頂多屬于校尉這個級別,從面相和穿著上來看,其中多半都是世家子弟?粗@邊只出來了三騎兩步,出場的朝鮮人也沒有小覷的神情,做好了迎戰(zhàn)的準備。
“等得急了吧?”胡飛雄長笑一聲,雙腿一夾,縱馬前行,手中長棍沒有像普通騎兵那般前挺,反而是倒拖在地,上半身伏于馬背,直愣愣向朝鮮人沖了過去。前田桃和薩卜爾彼此使了個眼色,沒有跟著沖,而是朝拉開馬首朝方向完全相反的兩翼斜殺過去。方濤和招財則是一溜小跑,跟著胡飛雄前進。
最先接觸朝鮮人的是胡飛雄。在甫一接觸的瞬間,胡飛雄從半伏狀態(tài)陡然起身,倒拖的長棍一記橫掃,直接撂翻一個年輕騎手。斜刺理一桿長槍正好殺到,胡飛雄身子微微一側(cè),長槍從肋下滑過。兩騎交錯的一瞬間,胡飛雄將對方長槍用力夾在腋下,接著馬力將第二個年輕騎手直接拖下馬。其余十四騎速度不減,直奔方濤和招財殺了過來。
在胡飛雄沖刺的時候,方濤和招財就已經(jīng)落后了許多,這回看見十四騎直接殺過來,兩人也不多話,直接朝兩邊跑了過去。在戰(zhàn)場上,將后背留給敵人的騎兵是最危險的行為,方濤和招財知道,朝鮮人也知道。
兩人分開之后,殺過來的十四騎也不約而同地分成了兩撥,追殺過來。距離約一百二十步。
“這個距離上,戰(zhàn)馬沖刺需要西夷時間二十秒,”方濤心中默默地念道,“寶妹,就看你的了!”
原先沖向兩個斜方的前田桃和薩卜爾在方濤和招財分開的一剎那直接勒住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朝兩人的必經(jīng)之路上沖了回來。
“四十五度斜向沖擊,十一秒后接觸!”前田桃體內(nèi)的微納米系統(tǒng)立刻計算出了時間。這個角度表面上是與沖殺過來的朝鮮人呈四十五度角斜向接觸,然而沖擊的方向卻是對方的左側(cè),薩卜爾是左撇子,前田桃則是在作弊器的強化下,能有雙手開工;但朝鮮人全都是右手持兵器,也就是說,薩卜爾和前田桃可以輕松打翻朝鮮人,而朝鮮人則需要將身體扭成麻花才能用右手的兵器格擋前田桃和薩卜爾的攻勢。
雙方騎手瞬間接觸,前田桃?guī)缀鯖]費什么力道,只靠雙方戰(zhàn)馬的相對速度就將最前面兩個朝鮮騎手掃翻在地,后面的朝鮮騎手不得不將戰(zhàn)馬一按,放緩馬速。薩卜爾那也在同一時間完成一記漂亮的掃蕩。
就在這一刻,前田桃和薩卜爾幾乎選擇了同一種戰(zhàn)法:雙方因為接戰(zhàn)而放緩馬速的一瞬間,前田桃直接跳上了落在最后的那個朝鮮騎手的馬背,并且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揪住對方的領(lǐng)子直接將對方撂下馬,另一只手則是長棍疾點,從背后將前面幾個兩個騎手點翻。薩卜爾也是選擇了同樣的戰(zhàn)術(shù),不過薩卜爾下手比前田桃更老練,躍上對方馬背的時候借著自己的體重,一腳踹在了同行的一匹戰(zhàn)馬上,將朝鮮騎手踹翻在地,自己則借力坐穩(wěn),解決馬背上的騎手。
也就這么一回合,還豎在馬背上的朝鮮騎手只剩下三個。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的胡飛雄看到前田桃這邊騎手多了一個當即就直奔前田桃方向而來。而前田桃面前的兩個騎手見同伴落地,也不去管方濤,奔前田桃殺過來。這個時候,戰(zhàn)馬幾乎都停了下來。雙方都有人在馬背上,也都有人在地上。
不過方濤和招財沒有給這些落馬的騎手任何機會,直接轉(zhuǎn)身掩殺,拖延朝鮮騎手重新上馬。騎戰(zhàn)頓時成了步戰(zhàn),這一下方濤手中的長棍起了作用。方濤的慣用的兵器是刀,但他從海掌柜那里學到了一套馬戰(zhàn)的槊法,再黑漆漆的郎山溶洞中又被張淑惠逼出了一套步法,這兩者結(jié)合起來雖然不能讓方濤超越前田桃或者金步搖,但對付同樣不會步戰(zhàn)的朝鮮騎手算的上綽綽有余;至于招財,反正就是雙手持著粗大的木棍甩開膀子橫掃,薩卜爾在將最后一個馬背上的騎手撂下馬之后則提起馬速在戰(zhàn)圈附近游騎,看到想要上馬或者圍攻招財?shù)木椭苯犹崴贈_過去一棍子點翻。
戰(zhàn)局很快穩(wěn)定下來,前田桃這邊三個人在馬背上保持速度,游騎于戰(zhàn)圈周圍,一發(fā)現(xiàn)異動立刻沖過去用棍子撂倒一個,方濤和招財則由兩邊向中央擠壓,直到所有朝鮮人都被擠壓到一個極小的圈子內(nèi),這才全都停手,一臉笑意地看著朝鮮人。
十六個朝鮮人在沖鋒的時候都是真刀真槍上來的,看到自己真刀真槍卻被五個以木棍為武器的明軍撂得無法還手,領(lǐng)頭的終年男子臉色凄然地將手中戰(zhàn)刀一橫直接架到了脖子上。
“將軍!”“將軍!”周圍的年輕人立刻叫了起來,圍上去想要阻止中年男子。
方濤走過去用棍子直接挑開中年男子手中的長刀,朗聲道:“切磋而已,何必枉費一命?”
“敗軍之將,無顏再見吾主!”中年男子沉痛道,“唯一死而已!”
方濤笑了,指著遠處跪在李倧身后的其他朝鮮武將道:“滿朝文武只有你們幾個愿意出戰(zhàn),即便敗了又如何?你們要比跪在那兒的有血性得多!你覺得自己無能,可他們呢,他們卻是無膽!相比之下,你們更應(yīng)該留下你們的性命輔佐你們的大王!”
中年男子愣住了。
方濤繼續(xù)道:“我就想不通了,李氏在朝鮮立國也兩百多年了,論丁口,你們比女真韃子多;論稅賦糧秣,你們也比韃子多;論兵馬,也比韃子要多。朝鮮多山,地利人和你們也強于韃子……我就想不通,你們打不贏就算了,怎么沒撐過幾年就降了呢?今兒我算是明白了,偌大的朝鮮,只有你們這十來個人敢戰(zhàn),難怪難怪!難怪你們前招倭寇后招韃子!敢情你們有一身讓豺狼垂涎的肥肉,手里卻沒有讓豺狼畏懼的刀子。
方濤的一席話,讓朝鮮將官臉上陰晴不定。
“行了,回去告訴你們的大王,這一次我們可沒打算滅了朝鮮國祚,”方濤淡然道,“好壞美丑,咱們都坐下來談。剛才這一戰(zhàn)就是為了看看你們朝鮮還多幾個血勇之輩!”
一行朝鮮人默不作聲,在方濤和招財側(cè)身讓開一條道路之后自己步行返回。裹著兩層裘皮褥子的金步搖這才從后陣緩緩上前,這一回她沒有自己騎馬,而是讓一個馬童牽著馬慢慢走出隊伍!皾鐑汉蛯毭酶疫^去,”金步搖還在產(chǎn)后恢復(fù),語氣不重,聲音也不大,“薩卜爾會騎兵營,入城序列在最后;胡教諭你總管前陣,胖子你就守好中軍。騎兵營撥二十個扈從跟著我們走!
安排妥當之后,金步搖示意方濤和前田桃在在前方開路。本來倒也無需入城,但大軍進城代表著對一個地方的占領(lǐng),是宣告征服的舉動,哪怕在入城之后再撤出來,但其中的意義就會發(fā)生變化。金步搖也是思量再三之后拿定的這個主意。
方濤和前田桃在前方引路,走到朝鮮國君面前停了下來。方濤抬頭看了漢城的城門一眼,將腦袋轉(zhuǎn)向了前田桃。前田桃沒有出聲,只是微微頷首,示意方濤讓開道路。兩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讓開道路,金步搖緩慢地靠近了李倧。方濤見狀連忙下馬跑到金步搖的戰(zhàn)馬跟前伸手扶住金步搖,金步搖借著方濤的力道緩緩下馬。甫一落地,金步搖便低聲道:“這都多少天了?我沒事的,再養(yǎng)這么幾天,披甲打仗都沒問題。”
金步搖這么說也是有底氣的。產(chǎn)后恢復(fù)長則百日,短則一個月,不過這個“恢復(fù)”指的是身體恢復(fù)到產(chǎn)前的巔峰狀態(tài)。有前田桃在,很多產(chǎn)后恢復(fù)工作金步搖寧可全信前田桃的說法,也不太采納青甸鎮(zhèn)派來的大夫開的方子。一開始,這些青甸鎮(zhèn)的大夫們對前田桃也表示無法容忍,但在前田桃的堅持下,金步搖的身體恢復(fù)狀況出奇地好。這一點,青甸鎮(zhèn)的大夫們也不得不承認。好在這些大夫都是自小在青甸鎮(zhèn)的學術(shù)體系下成長起來的,并不排斥新理論,在前田桃的指點和解釋下,青甸鎮(zhèn)的大夫們反而迅速歸納總結(jié)起了一整套的產(chǎn)后消毒、護理、營養(yǎng)配給等全面理論,不但降低了生產(chǎn)后遺癥的發(fā)病概率,而且還提高了青甸鎮(zhèn)嬰幼兒的成活率。這在夭折率極高的封建時代簡直就是奇跡。
“你們方家培養(yǎng)出來的叫……護士的,相當不錯!”金步搖微笑著低聲道。
金步搖的話也有些夸張,就算恢復(fù)得再好,打仗也是甭想的。想做女漢子還得老老實實等上幾十天,現(xiàn)在只能做個千嬌百媚的尋常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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