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出航倭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前田桃不能明說之后會因為戰(zhàn)爭、種族清洗等等事件導(dǎo)致海外漢人資產(chǎn)被毫無人道地掠奪，所以只能含糊其辭道，“海外之地多蠻夷，中華人物到了海外太過惹眼，不如借蠻夷之手賺蠻夷的錢……”
“萬一那些人……”方濤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本來我就沒打算用主仆關(guān)系！”前田桃灑然道，“你們都把主仆關(guān)系看得太輕了，隨便一弄就是個東家、傭工，其實錯了！你們應(yīng)當把主仆關(guān)系看成最高榮譽！對于任何國家的人來說，為一個偉大的帝王或者偉大的家族服務(wù)，這是無比榮耀的事情。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這些個西夷看到我們的實力，然后以受到我們的冊封為容，這樣，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他們都會為這個目標而努力……同時，我們也應(yīng)該不吝各種賞賜……也就是利益交換。這個世界上，像岳飛、文天祥那樣以身殉道的人不是沒有，只是太少，多數(shù)都是‘良禽擇木而棲’的人，跟著誰有前途、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替誰辦事……”
“還是不夠靠譜啊……”方濤微微搖頭道，“全靠錢在堆……人總得講點兒‘義’和‘氣’吧？要不然咱們還能相信誰去？”
前田桃知道方濤的擔憂，看到金步搖同樣不放心的表情，輕松地念道：“范、中行氏以眾人遇我，我故以眾人報之；智伯以國士遇我，我故以國士報之……”
“豫讓刺趙襄子？”方濤愣了一下。
金步搖卻會心一笑：“我懂了！”
“手下人忠心與否，固然與他們自己有關(guān)，但很多時候……要看你這個東家是怎么當?shù)摹鼻疤锾铱粗綕馕渡铋L道。
“其他還有沒有消息？”金步搖追問道。
“對對，巧娥好久沒了傳訊，有沒有巧娥的消息？”方濤亦是問道。
香蔻搖了搖頭：“沒有。”
前田桃解釋道：“總站在崇明，這里只是分站。我們到哪個分站，哪個分站才會收到轉(zhuǎn)發(fā)的電報，而且只有非常重要的電報才會立即轉(zhuǎn)發(fā)……像我們這種今晚就回去的地方，除非緊急軍情，否則根本沒得轉(zhuǎn)發(fā)。”
“罷了，等胖子完事兒了咱們就啟程吧！”金步搖淡淡地說道，“這會兒朝云的消息一到，估計你們也沒那個心思再多呆。通知下關(guān)那邊準備起錨吧……”
幾個人還沒挪動腳步，外頭就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方濤回過頭，看到招財一臉平靜地走了過來。“胖子，怎么樣？”方濤關(guān)切地問道。
招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說不出的輕松：“算是了結(jié)了吧……”
“什么叫‘算是’？”方濤好奇地問道。
“等等！”前田桃突然道，“讓我來猜猜……我哥臉上沒有那種‘很爽’的表情，所以這事兒肯定不是倆人私定終身；也沒那種蔫雄雞的模樣，應(yīng)該也不是被賽賽姐抽大耳刮子……難道是兩個人好聚好散了？賽賽姐是怎么說的？”
招財翻翻白眼道：“從來就沒‘聚’過，哪來的‘好聚好散？’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來找我的頭一句話就說明來意了……就問我現(xiàn)在她都那樣了，怎么還對她那么好……”
“你怎么回答的？”方濤關(guān)切的問道。
招財摸摸腦袋老老實實道：“我就說，當初在高陽、在郎山、在長陵的時候我已經(jīng)發(fā)誓說這輩子不論結(jié)果咋樣都會對她好，既然說到了就得做到……”
“不偏不倚，回答得不錯！”金步搖點點頭道，“然后呢？”
“然后她就是說我用不著對她這么好……”招財回憶道，“還說她在中原已無立足之地……想著見識見識海外風物……”
方濤眼皮一翻：“你小子不會連這話都聽不懂了吧？就差一頭扎進你懷里了！想不到你小子折騰了這么久，還是讓你給得手了……”
“我沒答應(yīng)……”招財哼哼唧唧道。
“啊？”方濤三個同時喊了出來。
“你小子傻了吧？這種事兒都不答應(yīng)？答應(yīng)了這會兒正好帶走啊！”
招財晃了晃腦袋道：“我跟她說，她這會兒是走投無路才要來的，不是真心喜歡我呢！當初我就說了，不是真心喜歡的寧可不要，否則將來指不定給我戴多少綠帽呢！我還讓她放心，哪怕她一輩子都這樣，我這一輩子都能養(yǎng)得起她，什么時候有了好歸宿了什么時候就走，連招呼都可以不打。先是那個沒尾巴，再來一個陶安，我要真的心眼兒小的話，早就活活氣死了。我讓她心里別老想著欠我人情，沒這必要……出海的事兒最好別提，在還上我也是遇到過風暴碰上過海賊，知道出海要冒什么風險，她又不是東莪那般野地長出來的瘋丫頭，哪能受得起……反正我就交待了，甭管發(fā)生什么事兒，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就一封書信送到溯古齋，自然會有人把信帶到，不按時回信我就不姓許！”
方濤不可置信地問道：“胖子，當時你真這么想的？”
招財點點頭道：“是啊！還別說，送她走的那會兒我還真有點兒后悔，可這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卻是想通了。我這就叫那個什么來著……不趁人之危！等她覺得真離不開我的時候，自然會自己跟我說，我這會兒真答應(yīng)了，將來她再碰上個更好的男人，豈不是要后悔死了？與其如此，不如索性再等兩年，讓她年紀大了再說……”
“嘿！胖子你不傻啊……”方濤笑嘻嘻地拍拍方濤的肩膀道。
前田桃也笑笑道：“這叫韜光養(yǎng)晦懂不懂？放心好了，等個幾年，肯定是你的沒錯了！”
金步搖沒好氣道：“還韜光養(yǎng)晦呢，我怎么覺著這是欲擒故縱呢！她現(xiàn)在又不混跡風塵，昨兒你們倆那么大陣仗如同搬家，左右鄰居只要不傻都覺著她們倆被哪兩個富家公子養(yǎng)了外宅，這幾年，她們倆還能嫁出去？最后還不是便宜了你？反正都是你嘴邊的肉，早一口晚一口能有多大區(qū)別？”
招財無辜地攤攤手道：“我真沒想這么多！阿姐你冤枉好人……”
“行了行了，快走吧！”金步搖呵呵笑道，“哪有這功夫在這兒扯皮？趕快回崇明，你們直奔倭國……”
“阿姐你不去？”方濤有些猶豫。
“倭國北陸一直都是你們方家在負責，我去了做什么？”金步搖輕松道，“難得偷一回懶你都不肯放過？放心！這一趟出海，你們呢還要去落葉島呢，你們出發(fā)之后我會安排艦隊在倭國外海等你們，等你們把倭國的事情處理好之后我再帶你們?nèi)ヂ淙~島。”
前田桃知道這是金步搖不放心倭國變動所以才帶著艦隊在外海接應(yīng)，只不過沒明說而已。有外援，前田桃也敢放手行事了。于是，前田桃與方濤商議了一下，當場讓香蔻電令方家留守崇明的一艘驅(qū)逐艦和招財手里近海艦隊抽調(diào)的兩艘驅(qū)逐艦進行戰(zhàn)備，約定第二天卯時啟航，在崇明南側(cè)江面匯合，胡飛雄和他的新丁們再一次被點將。
一夜航行，第二天紅日初升的時候，方濤的行船已經(jīng)到了崇明一帶江面。負責巡邏的哨船很快發(fā)現(xiàn)了方濤座艦，三艘出征倭國的驅(qū)逐艦隨即靠了過來。方濤沒有遲疑，還上軍裝之后就換船登艦。
三艘驅(qū)逐艦依舊沿用“海”字級稱呼，方濤將老艦海霞號設(shè)為旗艦，新艦海音號和海燕號分居左前和右后，三艦升起全帆趁著西風想倭國疾速航行。不到月底就穿過朝鮮海峽抵達加賀外海，方濤剛準備下令直接往大圣寺方向的港口靠攏，卻被前田桃直接制止。
“大圣寺一帶是咱們方家貨棧的主要集散地，也是前田分家所在地，咱們強攻大圣寺，于人于己都不利。與其如此，不如這里……七尾！”
“七尾……”方濤伸手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問道，“路難走么？”
“不太難，”前田桃道，“正兒八經(jīng)的街道足夠咱們行動了，想要火炮，也就大半天功夫能運到。而且你先要明白一點，咱們這一趟不是向前田家宣戰(zhàn)，而是解救前田家家主的突襲戰(zhàn)。既然是突襲戰(zhàn)，那就必須在戰(zhàn)役的突然性上做足功課，強攻大圣寺，固然有艦炮支援，可突襲一下子變成強攻，不明就里的前田家臣們會以為我們是入侵，搞不好連江戶都驚動了，到時候就算我們是好心，也會不好收場……你總不想仗打完了跟倭國人再磨上一年半載的嘴皮子吧？”
方濤頓悟：“此戰(zhàn)要的就是一個‘快’啊！既然要快，那么我們的登陸點不但要敵人想不到，就要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那……我們是不是先派‘鯊’登陸？至于大部隊登陸的時間……嗯，酉時末差不多！如果不帶火炮，酉時末登陸，中速行軍最遲到子時二刻應(yīng)該就能抵達金澤展開突襲……與此同時，艦隊在部隊登陸之后立刻折返到金澤外不遠的海面等候。如果突襲得手，那么艦隊負責警戒外圍動靜；如果突襲失敗，那么艦隊卸下艦炮輔助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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