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好”消息
“哦好!”方濤點點頭問道,“要不要準備名刺拜帖之類的?”
前田桃奇怪地打量了方濤一眼:“怪了,你什么時候這么懂規矩了?我記得上回來京城的時候你還打了英國公一拳,想要賠禮道歉,你也好意思兩手空空去?”
“買什么禮?”方濤追問道。
“買什么買?還名刺拜帖呢!”前田桃哼哼道,“你不過是個不入流的錦衣衛百戶,拜見國公還遞名刺?你當你是閣老還是六部主事?你有臉遞上去,人家的門子當場就能摔你臉上!”
“那怎么辦?”方濤攤攤手道,“難道裝大官兒?”
“至于么?”前田桃翻個白眼道,“直接上門,就說錦衣衛公干要求面見公爺,等見了面再說。”
說走就走,三人一邊走一遍打聽,好不容易摸到了英國公府邸門口,仗著身上還未換下的錦衣衛袍服直接說錦衣衛公干。果然,這么一來門子確實沒敢多啰嗦,直接跑進去通傳,沒一會兒就跑出來把三個人請了進去。
見面的地方是偏廳,三個人在里面坐了一會兒,茶碗剛剛擺上茶幾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兩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張之極聽說錦衣衛上門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心想哥們兒最近老老實實呆在宅子里跟親家下棋遛鳥釣魚,也沒犯什么忌諱啊!再一追問,才來了三個人,最大的只是個年輕百戶,這才松了口氣。一般來說,若是捕拿國公,起碼得指揮使親自出馬才行;來個百戶,正常情況下只不過是通傳一下“協助調查”的公務,也就是說,可能是自己府上有人牽連到某件案子里頭或者是某個要犯跑了,需要各大宅邸小心防范之類的,三兩句打發一下就足夠。
兒子張世澤卻主張小心謹慎一些,萬一是府上的下人參與到一些大案里頭這邊還不積極合作的話,恐怕以后會有麻煩。于是父子兩個向正在府上下棋的朱純臣賠了罪,一起來見錦衣衛。
可張之極一進屋的時候兩只眼睛立刻就瞪了起來,張口就道:“小王八蛋是你?”
方濤看了張之極一眼,直接回應道:“小王八蛋拜見老匹夫,彼此彼此!”
張之極怒了,抬起拳頭就準備上來開打,方濤也不甘示弱準備來個硬碰硬。張之極拳頭揮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上回也是這么吃了一回癟,當即停住身形對張世澤道:“兒子,就是這小子!上回就是這小子讓你老爹的拳頭腫了三天,今兒你會會他!”
張世澤也很想替父親“報仇”,可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張世澤早就了解清楚,非但不去恨方濤,反而對方濤表示“于我心有戚戚焉”。他自己也知道自家的老爺子并非討厭方濤,反而因為太過欣賞而罵聲一片。當下,張世澤聽話又不是,不聽話又不是。
“行了親家!都一把年紀了你還跟個后輩過不去,也不怕晚輩們笑話!”朱純臣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緊接著朱純臣清瘦的身影也出現在屋內,“海潮既然上門來,自然是有事,等他說完之后你們全家陪他到演武場走一趟我都沒意見!”
張之極這才氣咻咻地甩甩手臂,走到正座上坐了下來,扯開大嗓門問道:“小子,有什么事兒?”
方濤大咧咧地坐下,有些客氣地拱拱手道:“在下返京之后,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打住!”張之極立刻把手一抬,“就知道你小子來我這兒肯定沒好事!果然!我不知道!你最好也別知道!”
方濤愣了一下,隱約猜到了些什么卻又捉摸不住,試探地問道:“難道說……在下犯了什么人的忌諱?”
“忌諱?何止是忌諱?新仇舊恨老賬新賬一塊兒算了!”張之極沒好氣道,“你在江南少得罪幾個人要死啊?”
朱純臣見張之極這般說道,當即呵呵笑道:“海潮你別聽老張瞎扯,說起來這事兒既復雜也簡單。復雜了說,就是你前前后后得罪的人太多了,簡單點說,就是你得罪的那么多人,他們的后臺正好又是同一撥。你小子年紀不大,功勞不小,官職不大,圣眷不少,沒事兒還喜歡剝人臉皮、斷人財路,所以這滿朝文武,眼紅者有之,痛恨者有之,不服者有之,弄到最后全湊一塊兒去了……”
張世杰跟著點頭道:“是啊!前些日子蘇松巡撫的奏報剛剛送到京城,整個朝堂差點就炸翻了!還沒談到你的功勞就當場就有人參你個畜養私軍圖謀不軌。這還算輕的,不知道是誰,連你家老底都起出來了,硬說你是魏閹余孽,再一深究,居然還有人打聽到萬歲賜了御用物件隨令尊大人下葬……呵呵,當時的情況真的就差伏闕請命了……”
“喲!這架勢是想跟我不死不休啊……”方濤反而樂了,“如今我一點事兒都沒有,又是誰的功勞?”
“萬歲啊!”張之極立刻接茬道,“萬歲當時只說了一句話,‘此子以待罪白身護佑皇家祖塋,朕以祖陵托之,有何不可?諸卿不服,且替朕守萬壽山梓宮如何?’所以你小子非但沒事,這一趟赴京還得升個官兒,守陵千戶……”
方濤的眉毛忍不住挑了一下:尼瑪這話夠狠哪!皇帝老兒直接說了,這小子替咱老朱家守住了祖墳,就算這小子是閹黨也是咱老朱家的恩人,我這個當皇帝的把祖墳托付給他有什么問題?你們誰不服的統統站出來,替老子守墳去!
東林一向是把孝道與忠君直接劃等號來當作“必殺技”的,皇帝直接把這招必殺技用出來,誰都沒轍,難道真的去替皇帝守墳?
不過方濤卻一點兒都不自在:“守陵千戶?哪個陵?難不成還不讓我回去了?我在江南可是有大把的生意等著我去做……”
朱純臣連忙道:“哪里的話!萬歲的壽宮剛剛堪輿完畢,目下正刨坑呢!修陵那也是宗令府、工部、戶部、禮部、太常寺的活兒,哪輪到你這個錦衣衛監工?該回哪兒回哪兒去!萬歲剛剛三十出頭,春秋鼎盛,沒準還能即位一甲子,你想去守陵,早著呢……”
“這么說……這一回又是虛銜?”方濤嬉皮笑臉地問道,“那我為這些個風言風語去找人的晦氣……應該么問題吧?”
“屁話!”張之極道,“只要不出人命官司,隨便你怎么鬧騰!萬歲忍他們已經很久了,你小子是個愣頭青,真要出這口氣,萬歲巴不得呢……反正事兒一旦鬧氣來,萬歲只會說一句‘閣部御史與未冠少年為敵,知恥乎?’就結了,沒人能把你怎么樣!反正全天下人都知道,但凡帶兵的都是無賴,你索性無賴到底……”
“得!有您這句話晚輩就放心了!”方濤笑嘻嘻地站起來道,“在下告辭……”
“想走?”張之極站了起來,“你小子來這兒就想這么痛快走人?走走走,演武場上溜兩圈,老子的氣還沒出呢!”
方濤更得意了:“公爺可別跟我過不去,回頭有事兒您這一家子得頭疼呢……”
張之極愣了一下:“什么破事兒我還得頭疼?”
朱純臣也不解道:“難道江南還有什么事兒扯上老張了?”
方濤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道:“還真有!我那阿姐本來碰上個還算過得去的男人,叫陶安,本來嘛,就等風波過去之后咱們幾個撮合撮合把他們倆的事兒給辦了,也好讓劉老爺子早點當外公。可惜了,這陶安不是個什么好鳥,不但投了阮大鋮,而且還跟著周老王八走到一塊兒去了,如今勾搭了個江南名伶,日子痛快著呢……”
“我X!”張之極頓時暴跳了起來,“那個陶安是誰?有沒有到京城來?我那侄女哪點不好了?看老子不要了他的命……”
方濤好整以暇道:“這事兒先揭過。來的時候老爺子說了,阿姐在江南的親事肯定不指望了,若是讓阿姐知道真像,沒準江南得是一片血海。所以呢,老爺子一直就琢磨著跟公爺您老人家結個親……您的公子……啊,就這位身形壯碩一表人才面貌俊朗賽過潘安羞煞宋玉的老兄了……給我家阿姐提親去吧?”
“啊?”張之極和張世杰頓時傻眼,半晌說不出話來。
朱純臣眼淚都笑出來了:“老張啊,我可得恭喜你了!老劉家的二丫頭樣樣精通,當了你家的兒媳,包管旺夫又旺子嗣……”
方濤哼哼唧唧地走到朱純臣身邊道:“成國公您可先別羨慕英國公,這年頭什么事兒都沒準,萬一我家阿姐偏偏對您老人家膝下的哪個英俊后生有了意思,多半您也跑不掉……”
這一下朱純臣也傻眼了。
方濤見狀笑嘻嘻道:“兩位,我知道的就這些了,不過您二位也好好商量一下,兩位的子侄都多,俊才不少,可我阿姐只有一個,唔……得好好挑挑、好好挑挑……”說罷,帶著前田桃和招財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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