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招財?shù)乃阈g(shù)題
卞玉京眼圈一紅，嘴中卻道：“你個死胖子，一輩子都記得你！”說罷款款起身，向招財斂容行禮道：“賽賽多謝許兄寬宥成全之德！”
招財怔了怔，旋即哈哈一笑，擺擺手道：“卞姑娘你這就沒道理了。要說這事兒可是你什么都沒做，我自個兒一廂情愿而已，你不動心原本就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Ｈ缃裎易灾怀桑R趣點兒省得討個沒臉罷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兒，你怎么就謝我來了？倒像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兒似的！分明是我讓你難做了，你道歉是沒道理了……”
卞玉京眨巴眨巴眼睛，從招財手里奪過那個布團(tuán)，微笑道：“為此一謝，總是應(yīng)當(dāng)吧？”
招財又是一怔，立刻正襟危坐道：“如此……免禮吧……”
“去死！”方濤含笑捶了招財一拳，心里也替招財高興起來。
招財挨了方濤一拳，馬上就是一抹臉，可憐兮兮地對方濤道：“濤哥兒，打個商議唄……要不回了江南給我說親的時候，漂亮姑娘多說幾個……要漂亮的，行不？”
“多說幾個？你當(dāng)是地里的韭菜，割一茬還有一茬啊？”方濤哭笑不得道，“你想要幾個？”
招財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道：“當(dāng)官兒的都是十天休沐一次，我也不多，九個，十天休沐一次……”
“去死！”剛剛還對招財心存感激的卞玉京立刻脫口而出，從地上抄起一顆小石子向招財甩了過去。就連進(jìn)寶也被招財氣得樂了，直打跌地笑道：“哥，你娶那么多嫂子回來，養(yǎng)得活么？住下來得多少個院子？那咱們家要多大的宅子才夠啊！”
招財眉頭一皺，照著進(jìn)寶的說法開始掰手指：“我一個人一天得吃六斤糧食，女人吃得少一天也得吃一斤半，將來還得生兒子，九個兒子一天要吃……”方濤頓時絕倒，進(jìn)寶和卞玉京面面相覷。
第二天全都起了個絕早，三百多人的隊伍順著崎嶇的山路向郎山主峰挺進(jìn)。身在群山之中，不覺群山之高，當(dāng)隊伍走到主峰之下的時候，方濤盯著郎山主峰半晌說不出話來：這TM還能讓人爬上去么？
“老爺，這便是主峰蓮花瓣……”方富貴低聲道。
“險絕！如此險峰也只有北方渾厚之地才能有！”卞玉京贊道，“岡巒雄奇，勢如刀削。”
“是啊，美是美了，可咱們也甭想上去……”方濤沒好氣道。
方富貴立刻媚笑道：“爺！小的知道有兩條小路可以上去……”
“有小路？還兩條？你小子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方濤放下心笑罵道，“前面帶路！”
“啊？小的的可不敢……”方富貴苦著臉道，“小的也不瞞著爺，路是有，可實在太險了，有的地方還得臉貼著山壁過去才不會掉落懸崖，差一點兒都不行……”
“額……”方濤遲疑了一下，決心道，“我一個人上去，你們在下面宿營等著！”
“我也去！”進(jìn)寶第一個站了出來。
“算我一個吧！”招財也不含糊，“咱仨是一塊兒的。”
“要不，我也上去看看吧……”打死卞玉京也不敢獨自跟三百潰兵呆在一塊兒。
方富貴猶豫了一下，提議道：“爺，小的倒是有個主意。咱們時間多的是，又不在這一兩天功夫，要不這么著，老爺您的槊尖是上等精鋼打制的，別說是精鋼了，這么大的槊尖就算是生鐵的，也能在山壁上鑿個坑，這山雖險，不過石頭卻不硬（按，郎山主體為石灰?guī)r，喀斯特地貌就不用說了，風(fēng)化水蝕比較厲害，硬度有限）您先上去，看到能鑿的地方就鑿，有石頭縫的地方就把石頭縫弄大點兒。小的們在下面分兩波，一波砍些枯藤什么的編繩，一波削木樁，小臂一般長短粗細(xì)的，您前頭鑿下一個坑來，我們就在后頭釘下一個木樁，然后就把繩子繞上，后面的人就扶著繩子上去，反正最險的地方路也不長，咱們也要不了幾天……”
方濤略想了一會兒，點頭道：“行，就這么辦吧！”當(dāng)下開始分派任務(wù)，自己則在方富貴的帶領(lǐng)之下勘察地形。接下來的事情只要人多就好辦了，方濤力氣大，在石頭縫隙中間用槊尖打出幾個寬一些的口子倒也不難，卸下槊尖找塊石頭當(dāng)鑿子使就行了。用現(xiàn)代的話講，鑄造兵器的高碳鋼的硬度跟石灰?guī)r的硬度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只要力氣夠，絕對不是問題，而方濤最不在乎的就是力氣，何況運氣好的時候可以找到天然被風(fēng)雨侵蝕的小坑，省了不少麻煩。他們又不是開山路修棧道的，能讓人過去就行。不過盡管如此，也讓方濤足足忙活了十天開外。不過這十天大伙兒過得可夠滋潤的，也不知道山神爺爺發(fā)了什么瘋，前些日子剛進(jìn)山的時候想尋點兒獵物要費老牛鼻子勁，可這些天倒好，幾乎每天都有山豬野豬之類的往宿營地亂鉆，讓大伙兒連填飽肚子的時間都省了。
到了正式登山的那一天，方濤毫不猶豫地走在了最前頭，不過三百潰兵也沒全部跟上，畢竟主峰就那么大，怎么也站不下那么多口子，方富貴帶著幾個手腳靈活的家丁跟在四個人后面做接應(yīng)。登山這種活兒還真不能天不亮就開始干，不過他們?yōu)榱斯?jié)省時間，已經(jīng)將臨時宿營地遷移到了盡可能高的位置上，以節(jié)約時間。
登山的過程相對容易了許多，之前方濤在開鑿洞眼的時候地形已經(jīng)摸熟，在他的帶領(lǐng)下，人人腰間掛著繩索，貼著山壁慢慢地走過最險要的那道山梁。再向上道路雖然崎嶇，可已經(jīng)不再險峻，具體說，總算讓他們找到了放緩坡度的小道。登頂不是簡單的攀爬，繩拉手拽，辛苦異常，不過沒有人想到放棄，就連孱弱的卞玉京也在“登頂攬勝”之心的驅(qū)使下，咬牙攀登。
頂峰的空間也挺寬敞，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登上山頂之后，首先并不是忙著搜尋寶物，而是將帶上來的繩索完全固定妥當(dāng)，畢竟上山容易下山難，不坐好完全的準(zhǔn)備，大家沒準(zhǔn)真沒困在山上。固定好繩索之后，大家都開始尋找寶物的痕跡。山頂上除了偶爾可見的雜草其他都是石頭。
“這頂上的石頭全摳一遍？”招財撓了撓頭頂?shù)溃半m然傻了點兒，可頂多也就一兩天。”
“是挺傻，明顯的許大官人作風(fēng)！”進(jìn)寶掩嘴笑道。
“不，胖子不傻，”方濤嚴(yán)肅地說道，“我們經(jīng)常笑話胖子，因為他每次做事都是直來直去，讓他抓只耗子，他敢把整座糧倉都搬空了。可這樣真的是傻么？我覺得這也是一種聰明，小時候我家不遠(yuǎn)的地方有條河，入冬之后河里的魚就大了，我一天到晚就琢磨著怎么像大人那樣釣上魚來，做了很多釣竿都釣不上，然后還學(xué)著人家配魚餌，可胖子卻不是，胖子不過用漁網(wǎng)往下游窄口的地方一截，再把上游的水閘一截，幾十條魚一個都沒跑的，他的法子雖然傻，可卻比我投機取巧的法子要強。我跟人打架還躲閃天騰挪，胖子則是拼著挨幾拳也要揍人家一拳，一拳下去頂人家?guī)兹６鲙熣f過，大巧若拙、大巧不工，既然有這個條件，何苦費那個功夫？咱們不是不可以投機取巧，可誰能保證咱們琢磨個一天兩天之后想出來的法子就肯定是有用的？還不如傻一點兒，笨一點兒……”
“還是濤哥兒了解我！”招財快活地笑道。
“動手吧！”方濤微笑道，“地方不大，咱們幾個都先翻上一遍。”說著帶頭在中間位置蹲了下來，剛蹲下來就又笑了：“不用找了，就在這下面！你們看，周圍都是石縫中間長草，這邊卻是整塊的原石而且比其他地方略高，上面還刻著楓葉紋路，誰犯這個傻跑到這上面來刻，也真不怕誰第一個跑上山頭翻開來看看……”
方富貴瞅了一眼，苦笑道：“爺，您錯了，這塊石頭這么大個頭，光是露在外面的恐怕就得好幾千斤重，若是算上埋在下面的，沒個上萬斤怕是翻不了。上萬斤哪！山頭上這么大點兒地方能站下多少人手？從下面運器械上來能上得來么？就算是來這么幾十個人用鑿子一點一點鑿開，這山頭上上下下，還算進(jìn)伙食、宿營，那得多少年才完事？”
“誰干的……缺德啊……”方濤無奈地嘆息道。
“那……這里會不會有什么機關(guān)之類的？”卞玉京皺眉問道。
“絕無可能！”方濤斷然搖頭道，“機關(guān)之類的玩意兒有人教過我，這種開動上萬斤巨石的機關(guān)不能說沒有，可想要設(shè)置起來，要么靠水力，要么靠比它更重的山石或是鉛塊，若是沒有，也得幾十個大小不一的輪子連著鐵索牽引才行；簧片機括之類的壓根兒沒這力道。你看看這周圍哪里有可以借力設(shè)置機關(guān)的地方？除非掏空整個山體……笑話了，若是小山掏空了還有一說，這么個全是石頭而且還是在群山之間的地方，掏空這么高一座山夠修幾百個皇帝的陵寢了，起碼上千年！”（按：蓮花瓣海拔1100多米，主體為沉積巖，想要掏空它……還不如沿著中國的海岸線修一道長城來得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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