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最YD的傷口
“有事!都別亂動,”招財的表情愈發痛苦起來,“狗日的還咬著呢!”潰兵們一看招財的傷口都樂了,這上頭太有戲劇性了,慌亂之下的韃子咬什么地方不好,居然咬上了招財比女人還大的胸脯,而且無巧不巧地咬的居然是乳(和諧)頭,雖然隔著衣服,可到死也沒松口的韃子確實給招財同志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方富貴確實是一路聞著排泄物的味道進村子的,沒辦法,太明顯了。忙著亂噴的韃子暗哨倒是很想傳訊,可剛剛弄出點兒動靜就被方富貴直接捅了刀子,說起來,狂瀉一通之后,人的反應速度確實是直線下降。
墻頭上有人站了起來,從韃子升起的火堆里挑了跟粗柴,舉過透頂晃了幾晃,方濤全身立刻一繃,低喝道:“不準有任何動靜,上!”幾百號人亮出腰刀,沒聲沒息地摸了過去。進去之后,到處都是直躥腦門的臭味,還有方富貴留下來到的濃濃的血腥味。路邊上倒著許多腿腳都拉得酸軟的韃子,眼睜睜地看著明軍一聲不吭地揮刀砍掉自己的腦袋,連哀號的力氣都沒有。
當蒙古千夫長看到自己面前站滿渾身浴血的明軍時,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搶來的糧草,女真王爺布置下的圈套,還有自己的小命以及自己的遺產和遺孀,統統都完了。與生俱來的硬氣讓蒙古千戶褲襠里一邊噴著熱流一邊揚起脖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方濤冷哼一聲,直接一腳踹翻蒙古千夫長:“娘的,這句話是老子留著陣亡之前說的,你TM的搶什么風頭!”
“爺,千夫長啊!留下腦袋起碼官升三級……”方富貴諂媚地笑著。
“拖出去,他們怎么糟踐咱們大明百姓,咱們就怎么糟踐他!”方濤冷冷地說道,“木棍有沒有?找根粗點的,先捅爛屁股,再栓到馬背上拖死!”
方富貴明顯哆嗦了一下,勉強笑道:“爺……能派上用場的棍子都被朝鮮狗拆了……”
方濤擰了擰眉頭,把自己的鐵槊塞到方富貴手里:“用這個,鐵頭!對了,堵上嘴巴燒紅了再捅!”方富貴吞吞唾沫,一臉苦相地帶著人拖著蒙古千夫長出去了。方濤在祠堂里溜達了一圈,背著手慢慢踱到了宗祠的門口,迎面正好碰上掩鼻而來的卞玉京和進寶。
“恭喜大人,大捷啊!”卞玉京掩著鼻子甕聲甕氣道,“全殲韃虜,斬首上千,放在朝廷上,大人至少都能升到游擊了……”
“誰稀罕……”方濤漫不經心道,“咱們的麻煩才剛開始,能不能活著回鄉還得看運氣。”
“麻煩?”進寶天真地問道,“韃子都殺了,還能有什么麻煩?”
方濤幽幽地解釋道:“天一亮,不論這邊有沒有人逃出去報信,建奴都會派人過來瞧瞧,到時候滿地尸首肯定要露餡。咱們撤,韃子的戰馬很快就能追上咱們,咱們攻,千把人攻幾萬人,就算攻的是朝鮮兵,也不夠看的……”
“那就混進去唄!”招財同志捂著傷口遠遠地走了過來。
“啊!哥!你受傷了!”進寶看到招財的模樣,立刻心痛無比,“讓我瞧瞧傷在哪兒了?嚴重不嚴重?”
招財立刻如被烙鐵燙了一般原地跳了起來,緊張道:“沒傷!小傷!不打緊!不用看!”
“這么精神!”方濤狐疑地看了招財一眼,又狐疑地看了卞玉京身上的板甲,毫不客氣地揭短道,“你小子不會裝受傷騙卞姑娘同情吧?收收心,這輩子甭想……”
“哪有!”招財又跳了起來,一臉憤怒,旋即又耷拉下了腦袋,一臉郁悶道,“算了,沒傷,我有事先走……”
“站住!”方濤嚴肅起來,“你小子什么貨色我會不知道?傷了就是傷了,別像個娘們似的遮遮掩掩,讓老子瞧瞧看要不要上藥!”
招財捂住胸口的手更緊了,慌張道:“別!真沒有……”
方濤邪惡一笑,爆出了一句讓招財惡寒不已的話:“胖子,你就從了我吧……”說罷仗著力大,不待招財躲避,一手拉開招財的手,一手扯開了招財半邊的袍子。看到招財身上的傷口時,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睛變得復雜而古怪。旋即,卞玉京漲紅了臉,一下子轉過身去,進寶則是一掃原先的哭相,捂著嘴巴替招財去遮掩,而方濤則是指著招財放聲大笑了起來:“哈……胖子,你太逗了!就連受傷……也能這么逗……”
招財恨不得拿塊板磚立刻拍死自己,無地自容道:“我能有什么辦法?他娘的韃子臨死的時候肯定想著他老娘了,死了還想嘬兩口……”
這一下連進寶都忍不住了,咯咯笑道:“哥,你能不能別說了,找點藥擦擦去,看這兒都腫得……虧得穿了這么厚的衣裳……”
招財很委屈地闔上自己的衣服:“早擦了藥了,天殺的韃子狗投的胎啊……”
“不知羞!”卞玉京轉過臉來嗔道,“韃子咬的時候,你就不能躲開點……”
“行了行了,”方濤笑道,“大男人傷在這個地方已經夠倒霉,卞姑娘就別再刺激他了。胖子,你剛才說混進去,是不是想讓咱們換韃子的衣裳混進去?”
“那是!以前我不也……”說道這里,招財立刻心虛地閉嘴。
“許哥以前也混過韃子的營盤?”卞玉京詫異地問道,“想不到許哥也是有勇有謀的。”
“哪兒的話!”進寶再一次揭了她親哥的短,“小的時候他偷看我家隔壁二姐洗澡,被人家拿著搟面杖追了兩條街,被我爹揍了一頓之后,躲到濤哥兒家住了小半個月才敢回去;后來還死性不改,用倆錢騙了青樓小廝一身衣裳混進青樓,偷看青樓的姑娘洗澡,沒想到還真沒被逮住,要不是偷喝我爹的酒喝醉了,我跟濤哥兒還真不知道這回事呢……”
“噗!”卞玉京立時打了個趔趄,顫抖著手指著招財道,“你、你、你、以后離我遠點兒,寶妹妹,以后我們一塊兒洗澡……”
招財被揭了短,反而臉皮厚了起來,直點頭道:“好!好!就依你!就依你!”
“招呼大家換衣服吧,”方濤沒功夫糾纏這些,淡然地說道,“潰兵里面會騎馬的沒幾個,咱們還要早點出發,路上好熟悉熟悉,不談能騎著跑,怎么說也得能騎著走。”
女真大營。
多爾袞雙目微閉,靜靜地端坐在馬扎上,一動不動。多鐸挑開軍帳的簾子,看到多爾袞還沒睡下,干脆走了進來,問道:“哥,不早了,怎么還沒歇著?”
“我在聽,看自己能不能聽到二十里外的聲音,”多爾袞微笑道,“你不也沒睡么!”
“呵呵,我這不是巡夜么?看到你這邊燈還亮著,就進來看看,”多鐸笑了起來,“這明狗也夠狠的,攪和得咱們都睡不成。”
多爾袞微微張開眼睛:“多少年了,明狗從來沒出現過一個如此膽大心細,卻又如此果決的將軍。雖然他的計謀被我們識破,可看得出來,這個人敢戰,也善戰;以明狗的國力來說,勝過大金良多,光是明狗的邊軍,若是能再好好整訓出兩三萬精兵配合他們的關寧軍,大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明狗朝廷并非無人,而是明狗朝廷內的東林黨人堵住了這些有才之將的晉身之路。這次我們遇上的這個明將,雖不說大才,可也不簡單,若是風云際會,此人必化蒼龍……”
“哥你多慮了,”多鐸微笑道,“明狗朝廷的那些文官兒會給這些武將出頭之日么?只要他們的文官兒還壓著武將一頭,咱們的日子就會一直好下去。”
多爾袞微微搖頭道:“錯了。亂世一到,先是百姓揭竿而起,然后便是朝廷精疲力竭,隨之而來的肯定就是豪強割據。明狗的亂世到了,內憂外患,用不了多久,明狗的朝廷就會對地方失控,到時候,誰有兵,誰就是王,誰就有機會爭奪天下。從大局來看,咱們大金算一支力量,明狗的朝廷算一支力量,陜西的流寇算一支力量,江南的兵馬算一支力量,剩下的……恐怕就是從這些一直跟我們交手的各鎮兵馬中出現了。明狗的兵部尚書不敢打,監軍不敢打,可指揮這支千把人隊伍的明將偏偏敢打,而且謀略極為精彩,憑他的膽識和見識,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哥……你擔心這個?”多鐸疑惑道,“雖然此人將來或許成為勁敵,可也不至于讓你愁得睡不著吧?你以前聽到有什么扎手的敵人,都能高興得睡不著的……”
多爾袞臉色愈發凝重起來:“岳托送來的戰報你也看了,青甸鎮也攪和進來了!你說,這支設伏的明狗會不會是青甸鎮的兵馬?若是青甸鎮也參與到這場爭奪天下的戰局中來,以他們的實力對上咱們大金,必定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不論勝敗,只論兩家二百年來的淵源,咱們大金又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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