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復(fù)仇
何不凡咬著牙,他癡癡地望著金磚客手上的笛子,雖然隔了這么多年,當(dāng)金磚客將之取出來,他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此普通的笛子,便是他和她當(dāng)年的定情信物,因為笛子是何不凡親手做的,對于此物他熟悉得緊。有至少二十年了吧?何不凡在心中自問,他彷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他的青年時代,當(dāng)年的點滴涌上心頭,是甜蜜或者是苦澀,還是悲痛的?此時的他遠(yuǎn)沒有往日里品嘗美酒時候的敏感,他如一根木頭,木訥般立在原地,對于金磚客的攻擊,視而不見。
“大哥小心!”剛剛的金磚客說了一句話之后便發(fā)起攻擊,此人的速度不慢,他好像不想立即取何不凡的性命。后者的木呆叫他身后的幾位弟兄心中大急,衛(wèi)越和秦準(zhǔn)不約而同出手了,他們護(hù)在何不凡身前,頂住金磚客的攻擊,同時,何不凡的另一位弟兄朱兆文上前將何不凡拉了回去。
幾人的合作使得金磚客的攻擊落空,很快的衛(wèi)越和秦準(zhǔn)跟金磚客戰(zhàn)在一起,幾乎是被拖著后退的何不凡這才出聲道:“你們別攔著他,讓他來,讓他來打我吧。”
“大哥,你醒醒,不能如此糊涂呀,好端端的,為什么站在那給他打呢。”朱兆文繼續(xù)拉著何不凡往后退,一直退到他以為暫時安全了的地方。
“兆文,你不懂的。”何不凡掙脫朱兆文的手,他還想往前。
“我是不懂,不懂大哥你平時多么聰明的人,怎么今晚就如此失常了。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吩咐一聲,讓我們來做就可以了。”朱兆文勸道。
“兆文吶,這件事情只能由我自己去解決,你們幫不了的。”何不凡嘆了口氣,他停了腳步,正留意著場中打斗的三人。
“這是我跟何不凡的事情,與你們無關(guān),若還糾纏下去,就別怪我下狠手了!”金磚客正取得優(yōu)勢,他壓制著衛(wèi)越跟秦準(zhǔn)二人。
“哼,好大的口氣,前兩天之所以被你得手,只是因為老夫大意罷了,還以為憑著你這樣的手腳,就可以視天下英雄如無物嗎!”衛(wèi)越冷哼一聲,他加快著動作,跟秦準(zhǔn)的配合,是不缺默契的,他有信心,暫時的被壓制,只是因為反擊的時機(jī)未到,從而讓金磚客占據(jù)了些許的上風(fēng)而已。
衛(wèi)越如此想法,秦準(zhǔn)也不例外。他們不是表面上那么的疏離,他們的關(guān)系很好,好到有共同的大哥何不凡,好到曾經(jīng)的并肩作戰(zhàn)。雖然他們不再年輕,可有句話講“姜還是老的辣”,也許武藝上面,兩人跟金磚客有明顯的距離,而衛(wèi)越跟秦準(zhǔn)合力呢?就不是簡單的一加一了,他們組合的威力被放大。
“那咱們走著瞧。”金磚客很有心情講話,他的講話跟動作同步,并不影響他凌厲的攻擊,繼續(xù)將優(yōu)勢擴(kuò)大,在他而言,非常輕松。
“你們停手,聽我一言。”邊上的何不凡叫道,他發(fā)現(xiàn)剛剛還露出來的笛子已經(jīng)被金磚客收了回去,他見不到舊物,但那份想念,那份遺憾毫無疑問被這件物品勾了出來。笛子帶給他的,他帶給笛子主人的,很可算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隔開二十多年,他伸出了手,希望能夠摸一摸,看一看,他覺得今晚應(yīng)該要為過去所做的事情來一次了斷的。
衛(wèi)越不想停手,秦準(zhǔn)也不愿停下,而金磚客同樣如此。三人的動手在燈光之下你攻我守,不缺驚險。很快的有人被金磚客擊中了:金磚客在金陵城東的來去自如,高來高去捉弄了好幾個土豪,還能在追捕之下全身而退,斷不是浪得虛名的。
他手上的磚頭不輕,他的加了氣力下去的磚頭的威力不小,所以當(dāng)此磚頭砸到秦準(zhǔn)的身上時,后者便不得不動作一滯,如所有受了不輕的傷害的人一樣,他被彈到一邊去,嘴角差點冒出血水來。
衛(wèi)越見狀,心中一急,他迅速到了秦準(zhǔn)前面,抵擋住了金磚客的第二次磚頭攻擊,乘著空當(dāng)扶住秦準(zhǔn),急聲問道:“你沒事吧?”
“別管我,快,攔住他。”秦準(zhǔn)指著敵人,因金磚客舍棄了他們,正一步步對著他們的大哥而去,光靠朱兆文一人,加上不抵擋的大哥,是很難斗得過這個神秘的家伙的,而剛才退出去的那幫屬下朋友,雖然或者聽到了這里的打斗,沒有命令之前,他們是不會主動入來的。想到這里,秦準(zhǔn)大喊一句“大哥,讓他們進(jìn)來吧!”
“不,你們退下。要來的,今晚到來了,這是我的事,大哥不想連累你們,快退下吧。”何不凡拒絕了秦準(zhǔn)的建議,他如認(rèn)準(zhǔn)了方向的少年人一樣,只知道往前,對于身旁的建議,一概不理了。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歹告訴我們一聲,我們不想走的不明不白。”朱兆文問道,他的直到現(xiàn)在為止,都猜想不透金磚客究竟為了何事要跟自家的大哥過不去,還叫囂說要取大哥的性命,這難道是死仇,不死不休嗎?但這些年來,這么多年的兄弟,無論是朱兆文,還是衛(wèi)越、秦準(zhǔn),都不知道自家大哥有這樣難纏的仇人,以他們對何不凡的了解,不應(yīng)該存在這樣的仇家,而他們一點都不知道的。
每個人都有自家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就算是最親密的弟兄都不能告知的秘密。剛好何不凡跟笛子,跟笛子的主人之間的秘密,就是他的幾位弟兄所不知道的。
“二十二年了,她還好嗎?”何不凡問道,他所問的,就是走過來,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挠泄?jié)奏之金磚客。
“好與不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何不凡要為當(dāng)年所做的一切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金磚客的磚頭沒有染上鮮血,這一刻他居然將自己成名的武器,那一塊磚頭收了起來,接著將腰間的佩劍抽出,道:“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讓我來。”
“好,好,好。”何不凡深深地望了金磚客一眼,“也罷,當(dāng)年之事,是我的錯,在臨死之前,你可否答應(yīng)我的要求,我要再看她一眼,知道她過得好,這樣我死也瞑目。”
區(qū)區(qū)一支笛子就要去一個人的命,這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世界上有這么愚笨的人嗎?世界上有這么狗血的劇情嗎?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里的人,不論身份地位高低,財富多寡,都是有血有肉的。如果在戰(zhàn)場上你死我活般戰(zhàn)斗,一剎那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很是平常,但這間屋子內(nèi),金磚客憑著幾句話,一支笛子,便將顯然包含著些愛恨情仇的色彩潑灑到何不凡的身上,便要取走此人的余生,是事實,會成為事實嗎?
局外人或不以為然,但衛(wèi)越跟秦準(zhǔn)他們,不是局外之人,何不凡作為他們的大哥,是他們最親密的人之一,弟兄之間的感情存在,不容他們不去反對去阻止何不凡這種“愚蠢”的行為。
“大哥,有什么事情需要用生死去解決的嗎?你不能這樣糊涂呀,就算我們打不過他,外面還有我們的人,單挑不行,那就群毆好了,再不濟(jì),咱們?nèi)蠊伲 敝煺孜募绷耍荒苎郾牨牽粗约掖蟾缢退馈?br />
“你們……”何不凡眼中的悲哀之色很濃,濃厚到開水潑灑也化不開的,“誒,讓外面的人撤了。我跟你走,要見她一面,你若答應(yīng)我的話,這條賤命就是你的了。”他轉(zhuǎn)而面向金磚客,因為他的這個要求,對方?jīng)]有答應(yīng),他覺得應(yīng)該要爭取一下。人生遺憾總十之**,他要做的,是臨死之前,將最大的遺憾彌補一下,這樣就算死去,也可以安心一些的。
“她已經(jīng)不在了。”金磚客的眼角濕潤,這句話的出口,在他而言,分量不輕。
“什……什么,你說什么!這不是真的!”何不凡叫道,他再次激動起來,非常激動。雖然在見到那只笛子時,他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可猜想是一回事,聽到的事實又是另一回事,他終究抱有幾分僥幸之心的,他不愿意相信金磚客嘴里說出來的話,是真的。不,這是一個夢,一個殘忍的夢!
“大哥!”朱兆文一把扶住了差點暈倒的何不凡,“大哥,來,先到這邊坐。”他將“病人”扶到椅子上坐穩(wěn),何不凡的臉色再變,他的激動,他的不甘叫他幾乎要大哭起來了,這樣的男人,在朱兆文和衛(wèi)越等心中堅強(qiáng)的男人,這一刻居然淚流滿面了。
眼淚總是苦的,何不凡品嘗到了自己淚水的味道:“你再說一遍,剛剛說的是假話,是騙人的!”帶著希祈之色,何不凡請求道。
眼淚是真的,何不凡所說的話,好像也沒有帶著虛情假意,心腸一向夠硬的金磚客有些動搖了,這樣的動搖很快便被他心中的恨意包圍,接著被他踢出體外。
“哈哈哈,何不凡,你不嫌這樣的假仁假義太自欺欺人了嗎?在我面前,就不用來這一套了。”金磚客手里的劍很鋒利,他往前,要將痛哭中的人殺死,這才是他今晚來,同樣也是這段日子里布置好的,最終的目的。
沒錯,金磚客并非是神經(jīng)刀,并非是**,喜好折磨所謂土豪為樂,他的到金陵來,只是為了報仇,報他的天大之仇!
何不凡就是他的仇人,仇人在眼前,還假惺惺的哭泣著,他以為此人的心機(jī)夠深的,到了這樣的關(guān)頭居然還想靠這樣卑劣的表演獲得他的同情,免去一死。想到這里,金磚客的恨意飛快見漲,他的同樣有力的握著利刃的手,已經(jīng)布滿了氣力,只等踱步到何不凡的眼前,狠狠地?fù)]動一下兩下,割下他的頭顱,完成他的復(fù)仇了。
他笑了,一把推開朱兆文的何不凡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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