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趙文通
趙家別院,這幾天時間里跟江湖人沒有直接接觸的云帆,自不可能跟師兄們坐在屋子內,悠閑地喝著茶,說著話的同時,還能聽到金磚客的名字。這是云帆三人住進趙子芋的別院的第二天,云帆在院子里出了一身汗之后,他帶著汗水,本想先回房換了衣服,再出來的,盡職的吳忠早早就過來,他帶來了叫云帆有些緊張的消息,這便是趙子芋的哥哥趙文通可能會過來。
他只認識他的子芋兄弟,而對于趙子芋的家人,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他不知道小兄弟還有一個哥哥,似乎沒有從子芋那聽說過罷,他的或許到來,顯得有點突兀,不夠自然。不管怎樣,云帆得了此信后立即回房,以比較快的速度換好衣服,出來之后,他心中的所謂緊張,已慢慢轉為平靜了。
見一個陌生人,對于云帆來說,并不會有大的壓力,雖然這是趙子芋的哥哥。云帆有些奇怪,其人為何選擇在這樣的日子,來這里見一見他們呢?這聽起來有些不合常理。按照一般人的交往,總還是各交各的,未熟悉對方之前,貿貿然來見一面,真是不常見的。何況,這又不是云帆上了趙子芋的家門,有必要大清早就過來嗎?
云帆不知道趙子芋跟她哥哥自小感情就很好,昨日從妹妹處聽說了云帆這個人之后,趙文通臨時起意,想過來看看自己妹妹結交的云帆大哥,究竟是怎么樣的人物。他向來想到就去做,很有幾分直接干脆的風格。
果然,大概是八九點鐘,也就是辰巳之交,吳忠出去一趟領進來了既是客人,又是主人的趙文通。見到來人的第一眼,云帆不禁在心中贊嘆一句,此人果然長得不錯,從身高上講,雖然這些日子來,云帆感覺自己的第二次少年階段,因了營養跟上來,長得不慢,而眼前之人,足足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一個頭的樣子,挺拔而茁壯。
“少爺,這就是云帆公子。”一邊的吳忠忙介紹一下,這是他的職責。
面前眉目之間,跟趙子芋長得有幾分相像的男子,便是趙家的少爺?云帆暗贊一句之后,便上前兩步,想以親切的態度,應對來人,怎么說這也是趙子芋的兄長,此處的主人,他應該要這樣做的。
云帆才走出了一步多一點的樣子,趙文通就到了他的跟前,大笑一聲之后,重重地將手拍在了云帆已不孱弱的肩膀上,道:“你就是子芋的好朋友呀,幸會幸會。”他似乎跟這個世界里,有教養同時又出身于大家族的公子哥不一樣,從此人的笑聲以及緊接著的拍肩膀看來,云帆以為他應有豪爽之一面的,這是他的一些總結中的經驗。
云帆吃得住這意外的一拍,他跟著笑了起來,道:“正是子芋兄弟的朋友,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在下失禮了。”本來兩個男人之間的見面,不必如此講究例規的,可云帆覺得嘛,既然是子芋兄弟的家人,總不能太過于隨意,乃至于隨便的,禮貌怎么講,都需要一脈而下,不可隨意對付。
手從云帆的肩膀上收回來,趙文通對于云帆此人吃了自己力度不輕的一拍,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感到驚訝,沒想到看上去不算強壯的少年,居然有些耐打,他聞言答道:“在下趙文通,是子芋的哥哥,你應該叫云帆吧?”
“是的,趙大哥。”云帆裝出很自來熟的樣子,其實他不是這樣的人,有句話叫愛屋及烏,喚對方一聲趙大哥,在云帆看來,正是輩分而已。
趙文通親切地再次將手放在了云帆的肩上,這一次他摟著云帆的肩膀,以親熱的語氣道:“既然云帆你都叫我大哥了,那我就托大一聲,喚你做云帆兄弟,如何?”短短的幾句話里,這兩個年輕人就像多年不見的朋友那般,直接將中間的陌生感扔到一邊,稱兄道弟起來了,在一個熟悉趙文通的人,譬如同樣是看著他長大的吳忠,是很少見到這種情況的。自家的少爺雖然豪爽直接,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會主動去結交的,出現這樣的情況,首先得趙文通看得起該人,且產生興趣。
云帆也想不到趙文通會是如此好打交道的人,他不忘跟來人介紹自己的兩位師兄:“趙大哥,這兩位是我的大師兄和二師兄,都差點忘記給你們介紹了。”
大師兄學會了在這樣的場合里說一聲“幸會”,而二師兄也有樣學樣,他懂得了“幸會”一詞,于這樣的情況下,有客套的意思,但他的出發點卻是真的“幸會”,不會有皮笑肉不笑這樣的牽強。
趙文通也見到了云帆身后的兩大道士,他放下了手,作揖著道:“兩位道長遠道而來,在下昨日才知道此事,若小(他沒有停頓,而將接下來的字說成妹)弟子芋有什么怠慢之處,請二位多多包涵才是。”語氣里有鄭重,看上去他比較重視田鵬飛和胡銓二道士,從表情上看,真誠一片。
“趙兄弟言重了,我們幾師兄弟到得金陵,蒙子芋兄弟招待有加,說感謝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有不周到的地方。不過咱們幾人,或有叨擾之處,尚需要趙兄弟不要見笑呀。”說起話來有板有眼的,大師兄的進步,他的適應性果然是不錯的。
客套過后,幾人分賓主坐下,用過了茶,趙文通問道:“二位道長,還有云帆兄弟,不知幾位到金陵城來,可有游逛過此地幾處有些名氣的地方?正好在下今日有空,不如由我做個東道,帶幾位到處走走?”
“這兩天在西城以及東城的一些地方隨便逛了逛,中間還到陸園去看了看。至于其他的有名氣的地方,我們卻是還沒逛過。”答話的是田鵬飛,他身為大師兄,很輕巧接過了這個問題。
“哦,這樣呀。陸園也不錯,只是冬天里,時節有些不對,若春夏之間去逛的話,會多一點東西看。”趙文通坐在云帆的對面,那邊是他和田鵬飛,中間隔著一張茶座,而云帆這邊的擺置,基本上是一樣的。廳堂上面雖有兩張太師椅樣子的座椅,但這時候的趙文通并沒有往上面去坐。四人同堂,坐在同一海拔上面。
冬天確實不比春天,或者是秋天,未下雪時,除了某些耐寒的植物,該凋謝的凋謝,不開花的需等待到來年春天,方有美麗之景可賞。而下雪時呢,大抵除去菊花梅花之類的,百花中的絕大多數,不會于此時來湊熱鬧。陸園不小,但時令不對,有好花也不可能盛開的。那天亭下水里的敗荷,不就是如此嗎?
大師兄點著頭,道:“也是,冬天不是一個百花盛開的季節,何況金陵也未到下雪的時候,要賞花的話,不是時候。不過嘛,我們也就是出來的時候比較少,得到機會了,便沒有想得太多。相比那些花兒般的美景,貧道倒是覺得,如小師弟說的,市井百態要有味道一些。”
從這些話里,可以看出道長不是好花之人,趙文通暗暗點頭,他雖然出身于武將世家,可他于文這一道,也頗下過功夫的,他不會是只能舞大刀,彎長弓的一介武夫。這一點,從其人的剛剛拍過兩次云帆的肩膀,聞聽到云帆對他兩位師兄的介紹之后,很自然般收起了“容易”嬉笑之態,如此時的端坐在椅子上,隱隱有了一種后天養成的為將之風,就可以看得出些許的厚實來。
“哦,云帆兄弟還有這樣的看法,這實在令我有耳目一新的感覺。”趙文通將目光放到云帆身上,在這樣的場合里,他不會有冷落任何一人的“失誤”,保持住對客人的關注,無論是言語上,或者是目光眼神上的,對于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不會是多難的事情。在這一點上,云帆這幾個初入社會的人,就要相對稚嫩了。
“其實,這或許跟個人的經歷有關吧。”云帆知機般接過話頭,“反正小弟覺得,從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里,這些人的柴米油鹽般的平淡的日子,總包裹著一些有趣的東西。或許讓人著迷還算不上,可接觸得多了,就會發現,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出彩之處的。”他好不容易組織出這樣的言語,證明無論是當宅男,還是嘗試著混江湖,追追自己的江湖夢,云帆還是有自己的思考的,盡管這樣的思考,有可能在等級秩序分明的這個社會,總顯得格格不入的。他不在乎。
趙文通本來是抱著了解云帆的目的而來的,在他的想象中,跟自己妹妹投緣的人,這樣的少年,總應該是出色的。剛入來時,拍打其肩膀多少有著試探的成分,在他看來,若禁不起他“輕輕”一拍,那么此人孱弱無疑,是可以肯定的。云帆的基礎不錯,經受住了趙文通的“考驗”,而外在條件上,從少年的氣質上,已通了不少人事的趙文通以為,這個少年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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