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護送
離開林中空地,己方算是安全了,周復忙發出一個信號,估計他們也有接應之人,不過姍姍來遲,效率不高呀。女子沒有上轎子,因了轎夫中一人受傷,抬空轎子可以,多一個人就有些難度。走在路上,女子便介紹了自己。其人姓馮,叫馮盼盼,蘇州人而定居在文縣。聽她說這里過去白縣,再走百十里路就到文縣了。云帆很好奇她一個單身女子,要那只土麒麟有何用處,便忍不住問了下。
“馮姑娘,不知你所為何事,就一個人出來找這土麒麟,怎么不多找幾個幫手?”
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馮盼盼心存感激,她坦誠告知,道:“不瞞李公子,因家父得了種怪病,求醫問藥都沒多大效果,前一段日子曾有一位名醫路過文縣,請他診療之后,留下了一個藥方,其中需要用到土麒麟的血做藥引,是以我獨自一人出來,只是為了找到土麒麟。能保得住小黑,還要感謝李公子。但愿真如神醫所說那樣,這藥方有效吧。”說到最后,她嘆了一口氣,望著就跟在她腳邊的土麒麟,離開田萬里和中山狼的覬覦范圍之后,這家伙顯然變得活潑了,它時走時停,就如一只調皮的寵物。馮盼盼身上似乎有叫它感到親近的氣息,它很愿意待在她的身邊。
“馮姑娘,放心好了,令尊有你這么孝順的女兒,肯定能夠很快痊愈的。好人有好報嘛。”云帆安慰道。
“師弟說得對,馮姑娘,有土麒麟的血做藥引,相信那張藥方必定有效的。”一邊的田鵬飛亦附和,對于治病他懂得不多,可他知道,所謂的土麒麟,正處于其生長的幼小期,其實不應該叫土麒麟,而是另有名字。這是傳說中的那種動物,到現在為止,他初步肯定了,如師傅說過那樣,這是珍貴的稀有之物,它的血可用來治療百病,不算夸張。
“承你們吉言了,”馮盼盼再次感謝道,“今日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
“馮姑娘,你言重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我們行走江湖之人,不都這樣,路見不平就出手相助嗎?你若是再這么客氣,就顯得矯情,讓我汗顏啊。”云帆笑著回道。雖然受了英雄救美,美女一般會以身相許這樣老套而狗血的橋段的毒害,在他的少年時代,另一個世界里他的江湖夢正酣之時,他也曾憧憬過有朝一日若能成為大俠,當他的出手救美之后,能夠遇到這樣的好事。可是,當年事是當年事,來到這個世界,雖然他重新煥發出這個夢來,因了在那個世界已認識到現實的現實之處,他已沒將這樣的白日夢放在心上,轉換了空間,剛才他出手之時,所考慮的頂多是鍛煉自己一下,僅此而已。
雖然,馮盼盼長得很美,無比耐看之美。
云帆的以為他不會落入俗套,看上去很自以為然,施恩不圖報嘛。如果深入較真的話,少年時的“毒害”,其實也是有其余毒的,就剛才第一眼看到馮盼盼時,云帆這閱歷尚淺的年輕人,居然心弦顫動一下,他只以為是正常的反應,是現實之所以為現實的所在。
大師兄二師兄很是認同云帆的話,他們要打消馮盼盼將這種舉手之勞視作大恩的想法,于是點頭稱是。對他們來說,歷經一番人事重要,順便幫助別人,也同樣重要,但后者不需記在心上,他們的初衷,講究一個緣字,僅僅是助人為樂罷了。
馮盼盼也有自己的堅持,她明白道謝一兩聲有其必要,而重要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該還的就不能故意忽略,因對方的不在意自己就不當做一回事。認真,是一種態度。
走過半片樹林,到了林中大道,因云帆三人往北,要到金陵去,而文縣也在赤嶺之北,是云帆等人的必經之地,所以和馮盼盼是同路的。
路邊停著一輛馬車,這才是過赤嶺關時的車子,為何剛開始坐車,入林子坐的卻是轎子呢?云帆有些不解,他心里猜測,大概轎子馬車都有掩人耳目的作用,畢竟看上去土麒麟是好東西,應該不只田萬里想來搶奪,前方應還有人守候著,打它的主意。
馮盼盼抱著土麒麟上了馬車,而周復安排好的人手接管了轎子,將受傷的轎夫安排好,爾后他從手下手里牽過一匹馬,繼續開始他護送的行程—他是受了點傷,卻無大礙,能夠騎馬。云帆這才對他的兩位師兄道:“師兄,看來馮姑娘他們雖然做了兩手準備,馬車和轎子都有,但他們的對手不弱,我看前方像田萬里這樣的人,未必沒有呀。”
田鵬飛意味深長的望了云帆一眼,才回答道:“我說師弟,適逢其會,出手助人,還談得上是巧合,才認識不到半天時間,師弟你就這樣關心人家了,是不是有什么企圖呀?”這話調侃的味道很濃,三人中只有胡銓不知所以,他在云帆回答之前接上了話。
“師兄,云帆師弟能有什么企圖?”這畢竟是比云帆還要嫩一些的二師兄,說起話來,不離老實二字。
云帆的臉色未紅,他身正不怕影斜,笑道:“師兄,我能有什么企圖呢?俗話說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你看咱們也順路,將馮姑娘送到家,對師兄們來說,不見得有多麻煩。更何況咱們從家中出來,見一見所謂的江湖好漢,此為閱歷,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哦,原來如此,還是師弟考慮的詳細。為兄誤會你了。”田鵬飛翻身上馬,“師弟,不管是不是前有猛虎,咱們應該上路了,你看,馬車都走遠了。”
云帆這才發現,在路邊又一陣的逗留,他們的整個上午的趕路,因了好奇入樹林,已是頗費花了些時間,再不往前,就真的有可能露宿在野外了。馮盼盼的馬車停在前面,并沒有像田鵬飛說的那樣,離他們而去,他們也在等待,一齊開拔。
“走也!”云帆大聲喊道,他做了個決定,將馮盼盼之事攬在身上,送她回家,是為臨時的考慮,不知不覺中,他的心腸被加熱了。
懷里有土麒麟,馮盼盼知道回家的這一段路,他們不會輕松。或許像田萬里那樣覬覦著土麒麟,且付以行動或明或暗搶奪的人,就在前方侯等著,從尋獲土麒麟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這樣的覺悟。剛過去不久的那一場戰斗,使她明白到,山外有山,如果光靠他們的力量,有很大的可能到不了家。雖然如此,為了她父親的病,硬著頭皮走下去,是必然的選擇。云帆等人與他們同行,她剛才已通過車上的小窗看到走在馬車后面的云帆三人,看他們的架勢,有護衛自己的意思,馮盼盼心底感激,她很是高興。若真的勞動他們幾人的保護,這一程便算安全了,另一面,其實她很過意不去,為了自己的私事,麻煩別人無論怎么講,都是在原先的人情之上,再加上更厚重的情誼,如此一來,情誼太重了。
“李公子,你們趕路的話,不必跟著后面,前面應該不會有什么麻煩的,有周叔叔在,我們很快就能到家的。”想了想,馮盼盼忍不住探出頭來,對著后面的云帆幾人道出此話。
所謂的周爺自從樹林里出來,他心里有底,前方會麻煩不斷,云帆三人能夠護送自然很好,可是他也知道,雙方非親非故,在樹林里幫他們解決了田萬里這個麻煩,已是夠幸運的了,人要靠自己,不能過于依賴別人,盡管前方兇險暗潛。自家小姐的話,他是認同的。
“是的,李公子,大恩不言謝,請恕周某感激的話不多。這一次返回文縣,前方肯定會有不少的攔路虎,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事,而耽誤公子的正事。而且,公子是局外之人,我們不能讓你們趟這趟渾水,給你們添麻煩。”馬上的周復從前方轉過來,策馬到了云帆三人的跟前,拱手作揖道。
這話聽起來實在,將救命之恩輕輕拉過去,再勸說三人離開,這不代表其人的寡情薄意,相反,能夠站在對方的角度看問題,已能說明其存有厚道的一面。
“師兄,你怎么看?”云帆雖做了個決定,卻沒有正式的對他的兩位師兄講出來,他想先走一程路,再說。反正照他看來,胡銓師兄可能不覺,田師兄應該已明白了他的意思的。這很可從他帶頭跟在馮盼盼的馬車后面,做保護之狀上看出來。
“反正順路嘛,咱們又不急著趕路,師弟怎么做,我們在旁邊照應就是了。”田鵬飛笑道,就如云帆師弟說的,這也是他們歷練的機遇,在旁邊看著,做一個觀眾,也是好的。
胡銓點頭應是:“就看師弟你的,我跟在師弟后面。”
提前得到兩人的答復,云帆轉而對周復道:“周爺,你看,我這兩位師兄都說了,我們不趕時間,反正順路嘛,這算不上麻煩。其實,不瞞你說,小子也抱著會一會武林豪客的目的,打算加增點見識。從這一點上說,恐怕要給你們帶來麻煩嘍。”
周復也是個爽快之人,笑道:“既然公子都這么說了,我若是再拒絕,就是矯情,虛偽。反正債多不壓身,公子及兩位道長的大恩,恐怕周某要下輩子做牛做馬才還得清。”停了停,他糾正道:“還有,公子以后叫我老周就行了,別周爺周爺這樣叫。”
“不敢,我看還是叫周大哥吧,你年紀比我們大。”云帆擺手回道。
“也好,李公子。”
“不妥,應該叫云帆兄弟。”田鵬飛在一邊更正道。
“誒呀,這真像道長說的,那我托大叫一聲云帆老弟,嘿嘿。”周復哈哈一笑。
稱兄道弟來的這么快,這基本上是表面的客套話,能不能深入交流還得看后續。云帆拿出些豪氣來,叫了聲“周大哥”,其實稱作叔叔更恰當一些。不過嘛,年齡大些,叫大哥也未嘗不可,老大哥的叫法,不就成了忘年交嗎?這同樣的尊敬之詞,忽叫云帆想到了蘇聯老大哥的這個稱號,這歷史味道很重的詞,與今天這個相識不久,尚談不上了解的老大哥,應沒有相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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