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山水隔阻,遠方人在思念
云帆翻身上馬,他看出了張勁要找的那個人是誰,卻沒有回去告之!貉*文*言*情*首*發』兩個月時間,就算此人還在三潭附近的山上,云帆不可能也不會去將之找出來,他不會閑著無事專門把時間留給無聊,他要回家,要趕趕路回到家中,住一段時間后,再次出門。
云帆已會騎馬,看看天sè,離天黑還有較長的時間,他肯定自己能夠抵達銅山,宿于彼地。馬背之上久違的生疏后,云帆一夾馬腹,直溜溜的往前。他身體的平衡xìng不錯,馬兒跑得再快些,亦不用擔心會摔下來。盡管在千里馬看來,劣馬的速度實在不敢恭維,但是,這阻止不了馬兒同樣渴求天黑之前到達銅山,吃上它的晚飯,因之,馬兒是聽話而努力的,不用云帆過多去鞭策。
老道士要吞下三枚金丹,并不是一口氣吞下去的。他也要慢慢地來,在自己的jīng神狀態,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的時候,才開始享用勝利之果實。老頭子正坐在他的對面,他知道老道士為這一天的到來,付出了太多太多。作為老伙計,鐘老頭心里同樣是高興的。他將笑意露了出來,道:“老杜,怎么遲遲不吞下去?”
老道士答非所問,道:“老鐘,你就放心讓云帆師侄一個人下山?依我看來,師侄是吃下了一枚金丹,實力增加了,可應對人事的經驗不足,總是需要你這個師傅在旁邊照應,先領著他走一段路再放手的!
“這小子說要自己出去闖蕩一番,老頭要放開手來,只有這樣他才能快速成長。老杜,咱們也不是這樣過來的嗎?嘿嘿,還是先吃下你的金丹,老頭住上幾天再下去!
“老不死的……”老道士知道鐘老頭說的也沒錯,他們年輕過,正是這樣走過來的。正因為當年年輕,他犯過些錯誤,有難以挽回的,就是成長的代價。對于云帆師侄,他比較看好,是以關心的說一兩句。老頭子的態度不能說是不對,只是關心嘛,總是主觀的,有如他的兩個徒弟,在山上學道,幾乎沒有在山下的世界里生活過,因此,不特是云帆,田鵬飛和胡銓的處事經驗也顯不足。他以為可能要改變一直以來讓他們呆在山上的做法,應該叫他們下山去,到紅塵中走走,興許對于他們的修煉有大幫助。想到這里,他慢聲言道:“看到你能放下心來,讓師侄獨自一人闖蕩,老道或許亦要向你學習,是時候放那兩個小子下去,給他們長長見識嘍。”
老頭子抬杠道:“老杜,你就不怕這兩小子下山以后被紅塵迷住眼睛,荒廢學業?”
老道士自信地道:“這個老道倒是不擔心,頂多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就讓他們來找你,嘿嘿!崩系朗恳灿薪苹帲吘顾牡烙^里養著一只白狐,看上去是厚道之出塵高人,心境卻不大純潔呀!貉*文*言*情*首*發』
“厄,”老頭子是個zì yóu慣了的人,他沒想到老道士要給他加上如此“艱巨”的任務,聞言立即搖頭道:“老不死的,我很忙的,連自己的徒弟也沒空照應,你的兩個徒弟嘛,還是讓他們自己成長為好。這樣收獲才大!彼伊藗借口,要將這個包袱輕輕卸下。
“老鐘,這太不厚道了吧?本來我還計劃釀造一種新酒出來,材料都找得差不多了。聽你這么一說,老道的時間不寬裕,可能無暇去準備嘍!崩系朗亢苤犁娎项^嗜酒,特別是新出的從來沒喝過的美酒,他想以此作為其中的籌碼,好讓懶惰的鐘老頭看顧好自己的徒弟。
鐘老頭立馬改口了,道:“呵呵,老杜,你更加不厚道。居然用未釀制出來的新酒來誘惑我,不過,這正是老頭的弱點。因此嘛,你的兩個徒弟,有緊要之事找我,作為師叔,老頭肯定會指點一二的!彼闹靥乓豢趹校粸槔系朗慨嫵鰜淼哪菈谰。
老道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隨手便將金丹扔進嘴里,咀嚼幾下就吞了下去。嘴巴空了,道:“剛剛好,我就先吃一枚。果然味道不錯,嘿嘿!彼^的時機,所謂的狀態不過是一句空話,老道士很隨意將金丹吞了,說過一句話后打了個眼sè,鐘老頭便明白他要在旁邊護法了。
“很好,老杜。你放心地去吧,我在你旁邊,等你醒來去釀酒!
老道士不再廢話,他順著金丹的藥xìng,在金丹化開的同時吸收著里面的巨大能量,為下一個境界的到來努力著。他閉上了眼,專注于吸收,專注于消化,專注于提升。
云帆坐在沒有馬鞍的馬背之上,總覺得馬背是滑的,在馬匹的行動中,他需要將重心放低些,以免身體向左或向右,影響平衡。往銅山道上,云帆卻是像東門守衛心里想的那樣,門前的那張告示沒叫他放在心上,大概再走出一段路程,他就會慢慢忘記。事不關己,他不可能像張勁那般對此事念念不忘。所謂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暫時生不出這樣的沖動來,或許他也學不了章州城內的郭威,被砸中西瓜皮后揮拳上樓毆打醉漢。云帆是在改變,可二十多年形成了的xìng格,其xìng格中的某些東西并不是說改變就可以轉而成為另一個樣子的。
這或許需要時間,或許需要閱歷,需要某些外力的推動。也或許像三歲定八十那樣,定型了的東西,rì后沒有改變的可能。一個人xìng格上的矛盾xìng,是多樣而獨一的。
云帆再一次在銅山的空氣中嗅到了金屬的味道,這一次他感覺更加的細膩,似乎空氣里除了金屬味,還有一些他暫時判斷不出來,不知道為何物的成分。云帆找到上一回那家客棧,住了進去,剛好到晚飯時分。小半rì的路程,因了于騎術的不夠嫻熟,云帆硬是多花了些時間才來到銅山,這與他的自以為就算是劣馬也能跑出較快的速度這種預期有點出入。看來花山腳下的順遂,讓他的自信膨脹了,以為想得到就能做得到。這不是一件好事,云帆吃飽了飯,自省時決定,rì后仍需謙虛些,低調些做事。老頭子便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榜樣。
一晚無事。云帆侵早起來,睡眠足所以jīng神爽利。他沒有像上一次那樣遭遇到屋頂上旁人的戰斗,不能上屋頂圍看,覺得這一晚的時間單調了些。他已與一個月之前不一樣了,山腳之下之僥幸取勝,云帆已消化完那少得可憐的對敵經驗,因此他是不滿足的。
有人說要有壓力才成長得快。云帆想遇到些不平凡的事物,練一練自己的身手,在寧城不能,在銅山也是不能。江湖在哪里呢?他捫心自問,江湖也是一個人的世界,他要親自去經歷,目前看來,它的那一張面紗尚未被摘下。隔霧看花,朦朧的美總是顯得不夠真實,他得往前沖一沖。
趙子芋在白縣停留了半個多月,辦完事后回到了金陵。她喜歡到處游逛,可作為一個女子,拋頭露面到處亂轉,是不方便的,因此需要易裝而行。在天堂鎮上遇到云帆,她頗生出知己之感,可惜相處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便分開了,內心里,趙子芋是很舍不得的。無奈有事在身,需要去做,更何況家里對于她這種“不務正業”沒有半點女兒家的行為是不大支持的。女兒家像她這種年齡得學習好女工,到了年紀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嫁過去后相夫教子,平平安安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才是正理,也是這個世界里一般人的觀念和做法。
她的能夠出門游歷山水,觀一觀各地的風土人情,主要是因為她自幼拜入高人門下。她的師傅分量不輕,說話有力,以至于家庭所能給予她的壓力或干擾,在其師傅的庇護之下,能取得相對的zì yóu度。這是她的幸運之處,是她作為女子的幸運之處。
這一rì趙子芋來到家中的后花園,坐在涼亭里望著花園里的花草發呆。回到家中她已恢復女裝,如果云帆在側,以他尚不算銳利的眼力看來,是很難一下子就判斷出其人便是當rì天堂所遇,河口別離的子芋兄弟的。男裝和女裝之間的變化,在趙子芋身上實在夠大。一英氣,一柔情,如此矛盾之體存于一人的身上,是正常?或是不正常得叫人驚訝?
但云帆不在此地。
“小姐!睂⑴莺玫牟瓒肆松蟻恚旁谧雷又,婢女小柔輕聲道:“小姐,先喝點水吧。這是夫人親自為您泡的玫瑰花茶,趁熱喝。”
趙子芋轉過臉來,應道:“先放著,我現在不渴!彼兄掳,續道:“回到家中真無聊,小柔,不如咱們出去逛一逛!
“小姐,我們才回來沒幾天,您又要出去了?夫人吩咐過要小姐在府上休息幾天,中秋節就要到了,過幾天……”她的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我知道,過幾天要陪娘去越王寺。小柔,今天爹在不在家?”趙子芋問道。
以往從外面回來,趙子芋都能安靜的呆著或看書或練武,這一趟從白縣返回,不知為何,自家小姐就不能待在家中?趙小柔不能理解,是以回道:“老爺在家呢,剛回來不久。小姐,其實城里也沒什么好玩的,不如在家中歇一歇。出去一趟,小姐您不累嗎?”
趙子芋也不知為何,坐在涼亭內對著花草發呆,心里總有些煩躁,想到外面去,只為了找些事情做做,以解悶而已。其實剛才小柔到來之前,她手拿一塊玉佩翻看著,分明在想著自己的心事。不過自己的貼身婢女沒有看到而已,要不然憑著自小跟著自己,算是了解自己脾xìng,這個小丫頭肯定能看出點什么來。
趙小柔看到自家小姐喝下那杯茶后,仍坐在凳子上,顯得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在沉默,不愛說話。小丫頭靈機一動,道:“小姐,您是不是在想著某個人呀?以前都不是這個樣子的,自從去了一趟章州,就……就多了份心思!
趙子芋臉上微紅,她站了起來,嗔道:“好呀,你這個丫頭片子,胡亂猜測什么。信不信本公子撕爛你那張嘴!彼氲矫恳淮纬鲩T遠行,大多時候是易裝而行的,女扮男裝之時,姑娘就成了公子。在這種無拘無束中遇到了云帆,她又想起了天堂到河口那一段路,想起那一個晚上吃飯時云帆木訥的樣子來。緣分這種看不到的東西,她愿意相信。河口分別,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一個月,當人靜坐下來,卻感覺時間過得慢,想念便自然而然的出來,可算是情不由己罷。
兩人在花園里追逐,小丫頭邊跑邊求饒道:“小姐,小姐放過婢子。我不敢了!
趙子芋刻意學著云帆說話的調調,在后面趕道:“哼,給本公子停下,要不然,要不然……總之乖乖的到這邊來!痹品粋純潔之人,憑著自己對他的了解,很難想象出他sè瞇瞇或惡狠狠時的樣子來,所以趙子芋的這種模仿是失敗的。
花園中嬉鬧,就是兩個女孩子之間的游戲。在追趕中,趙子芋慢慢地將方才的那份悶意放到了一邊,她只是希望云帆大哥能守了承諾,到金陵來探訪自己。不知此時遠方的那個呆子在干些什么?她只想了一下,便提著裙子,追上了自己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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