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覺還需要劉媽媽同意嗎？”趙春華露出吃驚之色，“知道的劉媽媽是府里的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請來的老祖宗呢。”

　　劉媽媽神色大駭，林氏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春華啊，這件事肯定是誤會。”林氏連忙開口說道。

　　“有什么誤會的。”趙春華看著林氏，言語中十分不滿，“母親難道沒看到我的丫鬟被打成什么樣子了嗎？”

　　芍藥挨了兩巴掌的臉本就腫的老高，此刻又加上鼻涕眼淚，眼眶紅腫，頭發(fā)凌亂，更加顯得狼狽不堪。

　　林氏嘴角抽了抽，“劉媽媽也被芍藥打得不輕。”

　　趙春華卻道，“剛才是誰先動手的？”

　　“是劉媽媽。”芍藥立刻喊道。

　　趙春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看著林氏道，“母親聽到了吧，是劉媽媽先動的手。芍藥只是為了自保才還手的。劉媽媽皮糙肉厚的自然不怕打，我可憐的芍藥細皮嫩肉的，這要是被打花了臉以后怎么嫁人。”

　　林氏，“......”

　　劉媽媽，“......”

　　趙春華又嘆了口氣，“不過說起來劉媽媽也真是惹不起，都來我屋里打人了，母親院子里莫非是地方太小了，不夠劉媽媽施展拳腳？如果是這樣，我一會就去找父親，在府里專門給劉媽媽開辟一個院子，順便再找?guī)讉�會拳腳的，以后專門負責(zé)陪劉媽媽練拳腳。”

　　林氏再度不知道說什么好。

　　劉媽媽已經(jīng)嚇得快暈過去了，她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大小姐恕罪，是奴婢不知分寸，在您院子里動起手來。”

　　“那你說說看，你是怎么想的，還是誰給了你這個勇氣的或者是誰指使你的。”趙春華一笑，露出整齊的一排小白牙。

　　劉媽媽一怔，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是個奴婢，所能依仗的自然是林氏，可要是攀扯出來林氏，最后倒霉的還是她自己。

　　“是奴婢膽大包天，是奴婢做錯了，沒有人指使奴婢，求大小姐恕罪。”劉媽媽跪在地上求饒道。

　　“春華，劉媽媽是我身邊的老人，一向忠心耿耿，說是主仆其實情同母女，此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為難她了。”林氏儼然一副長輩的語氣命令道。

　　“你是母親身邊的人，按理說我不該多管的。”趙春華說著看向林氏，林氏剛想接話，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聲音染上厲色，“但是你今日太不像話！”

　　“主子未發(fā)話你竟然敢當著主子面動手打人，可見在你眼里根本沒將母親這個主子放在眼里。”

　　劉媽媽慌忙搖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你們不要以為夫人丫鬟出身，在府中又一向好說話，你們就能夠隨便欺侮。丫鬟又怎么了，丫鬟也是人。以后如果我要是聽到有人再拿夫人丫鬟出身說話，我第一個不饒了她！”

　　林氏的一張臉成功扭曲了。

　　她最不想被人提起的出身問題，趙春華翻來覆去的說，一口一個丫鬟出身讓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撲上去堵住她的嘴。

　　劉媽媽也半天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好。

　　誰提了？

　　別冤枉人好不好。

　　“記住了嗎？”趙春華問道。

　　“奴婢記住了。”劉媽媽說道。

　　“記住什么了，重復(fù)一遍，我看你是真的記住了還是騙我的。”趙春華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劉媽媽不敢開口，她下意識看了眼林氏一張比鍋底還黑的臉，低著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劉媽媽怎么了？莫非是沒記住？”

　　趙春華說著又十分善解人意的開口，“那我就重復(fù)一遍，你好好記住了，以后不許忘了哦。”

　　劉媽媽，“......”

　　林氏，“......”

　　“夫人過去是丫鬟的事情，以后誰都不準提起了。”趙春華慢悠悠地重復(fù)了一遍，在丫鬟二字上尤其加了重音。

　　林氏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背過氣去，劉媽媽也開始瑟瑟發(fā)抖，這種話打死她也不敢說的，林氏背后還不扒了她的皮。

　　“劉媽媽不肯說嗎？”趙春華沉下了臉，“莫非在劉媽媽心里竟然一直把夫人當成奴婢看待的嗎？”

　　劉媽媽險些被逼哭了，她高聲喊道，“奴婢不敢啊。”

　　“不敢就說！”趙春華聲音提高了幾分，她轉(zhuǎn)頭看著林氏一張扭曲陰冷的臉，笑瞇瞇的道，“母親說是不是？”

　　林氏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大小姐說是就是。”她又對劉媽媽說道，“既然大小姐讓你說，你就說吧。”

　　劉媽媽兀自心驚膽戰(zhàn)，她張了張嘴，“夫人以前是丫鬟......”

　　話說到一半，外面突然闖進來個丫鬟，這話便在一個很合理的位置戛然而止，林氏成功的又黑了次臉。

　　“老爺來了。”丫鬟說道。

　　趙春華笑了，“快請爹進來。”

　　趙承德聽到消息便急匆匆趕來，一進門便看到屋內(nèi)劉媽媽和芍藥跪在地上，兩個人都形容狼狽，顯然動過手了。

　　林氏一張臉陰沉著，趙春華倒是笑瞇瞇的模樣，見他進門眼睛都彎了彎。

　　“爹。”趙春華甜甜的叫了一聲。

　　“出什么事了？”趙承德問道。

　　趙春華端著茶遞給趙承德，語氣不甚在意的說道，“劉媽媽最近學(xué)了拳腳功夫，所以來女兒這里表演拳腳了。”

　　趙承德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哦，表演的什么拳腳，也表演給我看看。”

　　劉媽媽恨不得自己一頭撞在地上暈過去才好，她半個身子幾乎伏在地上了。

　　“一招叫以下犯上，一招叫不知尊卑。”趙春華黑葡萄粒一般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劉媽媽不愧是府里老人，這兩招學(xué)的可是爐火純青。”

　　趙承德臉色沉了沉，但是不悅的目光卻是看向林氏，“你的人怎么管教的！”

　　“是我管教不力。”林氏慌忙起身低著頭說道。

　　“爹也別怪母親了，這件事母親是受害者。”趙春華說著露出幾分同情之色，“劉媽媽仗著自己是府里老人，就不把母親放在眼里，還說母親是丫鬟出身。”

　　劉媽媽跪在地上頭都快磕破了，“老爺，奴婢沒說，沒說啊。”

　　“此等刁奴，竟然如此放肆，來人，給我拖出去把舌頭給拔了！”趙承德大怒。

　　不管他怎么看待林氏，林氏都是趙夫人，如今竟然被一個老婆子如此侮辱，他自然不會放過！

　　劉媽媽兩眼一番白眼，差一點就暈了過去，“奴婢沒有啊，老爺，是大小姐冤枉奴婢的，老爺你要給奴婢做主啊。”

　　趙承德更是大怒，“你不僅辱罵夫人，竟然還敢攀扯大小姐，真是無法無天了，拔了舌頭便宜你了，拉出去亂棍打死吧。”

　　“爹，這樣恐怕不好。”趙春華開口阻止。

　　“你要為她求情？”

　　趙春華搖搖頭，略有些猶豫的開口，“剛才母親說了，她跟劉媽媽情同母女，那這么算起來，劉媽媽就是您的岳母，也是我的外祖母，這么打死了恐怕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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