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處境(小修)
“什么?你想讓我放過那兩個道士?”趙承德皺眉。
趙春華點頭,“爹,我和妹妹現(xiàn)在都沒事了,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
“你知不知道,他們險些害了你的性命。”依照趙承德意思,這件事自然不會這么容易就算了,趙家雖無官職,但趙氏票號富可敵國,有錢可通天,想要處置兩個人再容易不過。
“我知道。”趙春華說道。
“那你還讓我放了他們?”趙承德說道,“爹知道你心腸好,但是有些人不值得你的好心腸。”
趙春華搖頭道,“爹,不是我爛好心,而是這兩個人不能動。”
趙承德疑惑的看著她,“你舅舅那邊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這件事從嚴(yán)處理,只要我這邊咬著不松口,最低也要判個牢獄之刑十年以上。”
趙春華道,“我擔(dān)心這件事會被有心人利用。”
“什么意思?”趙承德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那兩個人是道士。”她著重在最后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道士又怎么了?”趙承德順口說道,話音剛落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趙春華點頭,“爹也想到了吧。”
“大魏三大商幫,江北的糧商一向是圣上心腹,江淮鹽商三年前被圣上狠狠整治了一把,爹你覺得朝廷會不會注意到趙氏票號?”
趙春華平靜的聲音響起來,趙承德心下咯噔了一聲。
大魏票號以趙氏票號一家獨大,幾乎形成了壟斷的局面,朝廷也曾出面開過皇家票號,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
趙氏票號在大魏歷經(jīng)百年,百姓心中早已經(jīng)根深蒂固。
“那這件事也扯不到兩個道士身上,他們不過是兩個江湖騙子,難道朝廷會因為這兩個騙子而針對我不成?”趙承德說道。
趙春華繼續(xù)道,“當(dāng)今圣上尊崇道教,去歲剛頒布了圣旨,在全國興建千余所道觀,宮中那位更是被尊為國師。趙氏票號每日如流水般的進(jìn)賬,朝廷那邊勢必早就注意到了,正愁著沒有機(jī)會抓住我們的痛腳。”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說我們趙氏公然違背圣意,殘害道士呢?”
趙承德沉默了,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他比趙春華懂得更多,朝廷忌憚趙氏票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這次抓到了機(jī)會,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那依你所言要怎么辦?”
“放了他們。”趙春華道,“這兩個人這段日子在牢里想必也受到了教訓(xùn),而且我和妹妹雖然受了驚嚇,但現(xiàn)在都好好的,這件事不如就這么算了。”
趙承德在猶豫,趙春華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朝廷整頓鹽業(yè)的時候可不見得任何手軟,將整個江淮鹽業(yè)幾乎逼得癱瘓了。鹽商們歷來難纏,那一次卻吃了大虧,最后不得不補(bǔ)齊了近十年的稅銀,朝廷打了漂亮的一場勝仗。
趙氏票號雖和鹽商們不同,但本質(zhì)都一樣,已經(jīng)成為朝廷忌憚的存在,雖看似風(fēng)光無限,暗地里卻處處波濤洶涌,一個不甚便是大禍臨頭。
這個時候確實應(yīng)該越發(fā)小心謹(jǐn)慎才是。
“這兩個人坑蒙拐騙,這么放了他們未免太便宜了。”趙承德仍舊有些不甘心。
趙春華嘆了口氣,少女的臉上露出幾分哀愁來,“我替他們求情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什么原因?”
“近些日子我總是夢魘,夢里總有鬼魅纏著我不放。”趙春華說道。
“這都怪那兩個騙子胡說八道。”
趙春華搖搖頭,“爹你就當(dāng)是為了女兒吧,饒了這兩個人,權(quán)當(dāng)是為我積了陰德。”
趙承德嘆了口氣,“這件事受傷害的本就是你,如今你為了趙家竟然委屈自己,是爹對不起你。”
“罷了,我這就命人去跟玉堂說一下,這件事就這么算了,那兩個道士他看著處置就是了。”
趙春華聞言心下一松,她爹這邊只要松了口就好了,林玉堂那邊問題不大。
......
“春華今個怎么有空來看舅舅?”林玉堂聽到下人說趙春華來的時候,還是愣了下,這還是她第一次上門拜訪。
趙春華讓人將東西拿來放到桌子上,“爹爹和大哥回來帶了不少特產(chǎn),我想著來給舅舅送一份。”
林語堂笑道,“那可辛苦春華了。”
芍藥將帶來的東西擺到了桌子上,趙春華走過去將盒子一一打開,“舅舅看看喜歡嗎。”
林玉堂聞言便看過去,眼中倒是有一閃而過的驚訝,“文房四寶?”
“是啊。”趙春華笑得兩眼彎彎,“我想著舅舅應(yīng)該會喜歡這些。”
湖筆,徽墨,歙硯,宣紙。
這四樣是文房四寶中的上品。
林玉堂確實喜歡,時人都好文墨,林玉堂也不例外。
“替我謝謝你父親。”
趙春華乖巧的點點頭,“我會告訴父親舅舅很喜歡的。”
外面的衙差進(jìn)門道,“大人,師爺問您那兩個人要如何處置?”
早在趙春華來之前,林玉堂便接到了趙承德的信,那兩個人趙家并不準(zhǔn)備追究了,讓他看著處置就是了。
趙家都不準(zhǔn)備追究了,林玉堂這邊自然也不會多事。
前幾天剛傳來的消息,巖州刺史徇私枉法縱容小舅子強(qiáng)搶民女,最后這件事被欽差知道了,報到了京城,那刺史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革職查辦了。
巖州和安陽離得不遠(yuǎn),他不敢保證欽差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安陽。
“一人打個幾板子,關(guān)上半個月就放了吧。”林玉堂隨口說道。
“舅舅,我有一事相求。”趙春華開口道。
“有什么事?你盡管說就是了。”林玉堂這個人一向喜歡權(quán)衡利弊,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處境。
之前林氏讓他逼供,讓那兩個道士指證趙春華陷害趙秋月,他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聽從了林氏的話。
后來趙承德回來,他便立刻調(diào)轉(zhuǎn)風(fēng)向,站在了趙承德一邊。
在林玉堂心中,沒有是非對錯這一說,哪方有利他便會站在哪里。
“舅舅能不能把那兩個道士交給我處置?”
“你想親自處置?”林玉堂愣了下。
倒不是不可以,而是她這么小能會處置人犯嗎?
“舅舅不答應(yīng)嗎?”趙春華看著他,“我昨天還跟爹說了等舅舅去京城當(dāng)大官了,帶我一起去玩。現(xiàn)在這點小事舅舅都不答應(yīng)我,那去京城的事情肯定也是騙我的。”
林玉堂連忙道,“你真的跟你爹說了?那他怎么說的?”
趙春華看著他道,“爹問我,想讓舅舅去京城嗎?”
“你怎么說的?”
趙春華咧嘴笑了,“當(dāng)然是說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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