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嘴角留著血，卻滿是笑容，此刻再也看不到他臉上的有絲毫的恐懼之色。

　　＂為什么這么傻！我就是拼了命也會救你出去的！＂秦子旭青筋暴起，低聲吼道。

　　＂隊……隊長，（喘了一口氣）只有你活著（再喘了一口氣）才能替兄弟們報仇，（哽咽的哭腔）我活著沒用……＂徐鶴的氣力將盡，話語也輕了下來，秦子旭見此連忙注入真氣來救治徐鶴，徐鶴自然是將此看在眼里，眼角余光也看到遠處趕來的博雷等人，心中于是有了決斷。用盡自己最后一絲氣力，揮左掌朝秦子旭的面門打去，秦子旭下意識地躲開，徐鶴的左掌只是停留在了半空再也沒有寸進，雙眼緩閉，顯然是已經……

　　趕到此處的博雷目睹此景，擺了擺手示意后來之人靜觀。秦子旭默默地站了起來、轉身，原本悲嚎的神情不再，原本眸子中打轉的淚珠不再，變成了此刻因奔跑而致的汗水、因殺戮而致的冷漠，沒有理會博雷等人，一個人重步朝著暉殿方向走去。

　　站立暉殿殿外的秦子旭，抬頭望著樓臺上的霜夫人，一鞠躬后說道：＂宗主，小人今日斬殺一名異修，不知功勞可否算作我主人的？＂雖說是請求，但語氣也太生硬了些。

　　話聲落后，霜夫人與羅皓皆是眉頭一皺。羅皓是因其＂小人＂與＂主人＂的說法而皺眉，霜夫人則是單純的因為這話語本身而皺眉，略作沉思后就是簡單的回復：＂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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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的異修襲擊并沒有持續多久就已經落幕了，以異修們的慘敗而告終。相比于第一次的成功，這一次的失敗顯得尤其詭異，如果說僅僅是豁山布隆宗門高手壓制，顯然不可能如此，死靈之巫的確是個異數，可是異修的以＂龜息術＂為核心的第二次突襲而且是在暉湯重創下的奇襲，若不是提前走漏消息，是不可能會這樣的。可是此次行動眾異修除了秦子旭外全部陣亡，而秦子旭是不可能自己出賣自己的，那么告密的似乎只有可能是隱約中猜出異常的羅皓了，正因為如此，羅皓此刻并不安生。

　　隨著羅皓回去的秦子旭一路神色木訥，直到回到始之區后他才開始逐漸恢復清明，其實也秦子旭的修為早就可以恢復常態，只是他不愿，如同一個借酒澆愁的醉客，因為懼怕面對清醒時分的現實而選擇不斷地買醉、不斷地麻醉自己，只可惜清醒如同實事本身一般不以個人的意志而決定。

　　＂怎么，你就打算這樣什么也不說？＂清醒了的秦子旭看著羅皓，輕聲地嗤笑后，淡淡地問道，雖然話音很淡，羅皓還是清楚地聽到了牙齒的聲音。

　　＂哼（嘲諷的搖了搖頭），你不是可以選擇繼續沉淪幻術之中嗎？＂羅皓根本不會在意秦子旭自以為是的質問，尤其在發現了對方懦弱的逃避行為之后。

　　＂呵（咬牙切齒狀），裝不懂？那我問你，你為什么會提醒我死人比活人可怕？＂秦子旭繼續問道。

　　＂因為在上次異修偷襲之時，我因為偶遇宗主等人而擺脫某些人刻意的追擊，更是發現了一些十分有意思的巫師，故而翻閱典籍，終是查清了原來諾儺是一名死靈巫，故而十分善意地提醒你一下，并不是無聊地揭穿你們的龜息之計，只可惜，首領大人只相信自己的計劃與判斷，卻忽略了我給你的暗示，也罷，已經于事無補了。＂

　　羅皓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在幾處斷句上還有刻意的停頓。

　　＂你！你早就知道了？對啊，你的感知力，至今我們都沒有破解你的感知，（眼眸中厲色閃現），果然是你，是你向你的宗主告密的吧，對對，就是你，否則怎么會封賞你，暴露敵方首領的位置，呵呵，哈哈……＂秦子旭沒有繼續下去，只是張狂的笑與逐漸騰起的殺意。

　　＂感知？只是我能看到你們平時沒有留心過的事物。至于告密，你似乎高估了你們那些破秘密的價值。＂羅皓平淡地回答著。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我的兄弟，一起成長、一起歷練，正因為你的貪婪，讓我要親眼目睹兄弟死亡，何止簡單的死亡，分明是自相殘殺，甚至，甚至小鶴不惜犧牲自己來換得我的保全，你可曾內疚過？是啊，你怎么會內疚，你生來就是無情之人，二十名同伴的死亡，你一絲淚也沒有流過，哼（自嘲地一笑），我竟然會指望你內疚。＂秦子旭激動地發泄著。

　　＂既然死二十個初巫是四，死七十多個異修也是死，我為何要內疚！至于你們自己本身，似乎也不是一股繩吧，那日跟蹤我們的老頭子就沒有參與你們的行動吧，好像在不久前就腳底抹油跑了吧。＂羅皓仿佛自言自語般，根本沒用看秦子旭。

　　＂你以為你會憑借這次功勞就可以徹底融入巫族了？我明確地告訴你，你這是癡人說夢！不要忘記，你壓根沒有巫族血脈，你永遠不會真正融入巫族的！你自己看！（扯開上衣，露出了胸膛，更是露出了一只鷹隼狀的黑色文身），這就是代價，十六歲開靈時，他們會一刀一刀地割開皮膚，刻畫出巫獸的圖案，然后用這些巫獸的血液澆灌傷口……（不忍回憶）這是恥辱的烙印，哈哈，這份恥辱終將也會屬于你，這份恥辱終將會隨你一生，你自以為憑借它刻意混跡巫族，可惜，可惜終究家貓變不成老虎。＂此時的秦子旭不知道為何有些癡狂。

　　＂既然你的兄弟盡數陣亡，既然你做不了你的首領大人了，就安心做我的戰士吧！我會幫你，幫你洗刷這份恥辱，幫你報兄弟之仇。＂羅皓并沒有接著秦子旭的言語，而是按著自己的腳本，堅定地說道。

　　＂就你？你以為我會信你？＂秦子旭大笑起來，盡是嘲諷。

　　＂你有理由拒絕？對了，不要用你那些無聊的臆想為借口。＂羅皓靠近了秦子旭，側耳說道，＂這也是你兄弟拿命給你換的一條路。＂

　　秦子旭猛然抬頭，一直盯著羅皓。

　　這場問者似答、答者與問者之問無關的對質就這樣告一段落，畢竟一方只是猜測，另一方也沒心思去順承這份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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