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家一起看流星(完結篇)
少女笑得很是勉強。看得出她極力地想要逗笑別人,但是無論如何那種虛假的微笑只能給人帶來滑稽的異樣感,而不是搞笑。
明明已經是習慣多時了,習慣了帶著那一張張面具活下去的人生,習慣了人與人之間默契一般的交流。可是無法繼續下去……就像是一個被識破魔術的倒霉鬼一樣,少女如同敗犬地匍匐在那張早就分辨不了顏色的人生答卷前。
她在否定,否定著那些明知不可彌補卻又天真認為是無所謂的過去。
這并不是少女的錯,錯的是她的人生,是她過去所經歷的東西。如果人生來便是純白的話,那么為什么又要去在意臟不臟。若是在意著,那為什么一開始就不是帶顏色的。
人這東西正是脆弱無比的,生下來便帶有無可奈何的懦弱,不堪一擊。
確實知道說謊是不對的,但若是只會傷害自己和他人,那么謊言本身豈不是就能夠被人接受?
少女信奉的是真實,可以看見的幸福,但這種幸福該由什么來斷定:是自己?是他人?還是玄而又玄的命運。
每一個生命本身就是喜愛欺騙他人的。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為了追尋自己的夢想,為了挽留他人的生命……如果這些偽物能夠幫助我們力纜狂瀾的話——那么該有多好呀
“愛麗絲姐”
站立在山坡上,千面能夠感受到這時晚風是多么得涼爽,能夠感覺到仍然站在這片月夜下是多么幸運。她很高興,也很感謝。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感謝著自己能夠降生下來。
“如果我說……沒有騙你呢?”
少女笑著,眼中卻閃爍著離別時的淚光。我們不能理解每個人心底的想法,也無法體會到他們此時的心情。縱使面對面地站在一起,我們卻仍然會避開對方的雙目,會避免雙方產生不必要的傷害。
這是我們的通病,也是我們尋求自我保護的一種措施。
我們愿意等待,愿意等待對方將一切告訴我們。但是我們并不擅長詢問,也不會去打探別人的隱私。沒有安全感的人們就像是一群小松鼠那般獨自蜷縮在陰暗的樹洞里,即便周圍有著伙伴也不肯出來打招呼。
“……會原諒你哦。”
愛麗絲笑得很牽強。盡管一直都在努力地讓自己樂觀一點,但無論怎么樣堅強,她眼中的希望還是慢慢黯淡了下去。
“真好呢~”
輕輕地笑著,少女猶如嘆息一般地說道:“如果是真的呢……”
“……”
愛麗絲不說話了,她明白自己說什么都已經是沒用了。
“我,討厭別人撒謊”
“嗯,我也是喔~”
少女笑得很甜,可惜那種比糖果還要甜美的笑并不是愛麗絲所希望見到的。
“所以,是騙你的哦。”
不再說謊,不愿意再去當一個虛假的人。如今的千面比世上最為拙劣的小丑都不如,她已經放棄了,已經放棄了自己一直追求著的東西。
“騙人……吧。”
愛麗絲此時才知道自己對于千面的感情要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多,如果少女現在欺騙她的話,那么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然后就去魔界找自己母親幫忙。
只不過……
“沒有哦”
搖著頭,明明臉上掛著的是笑容,但千面卻始終是無法高興起來,到最后只能像是一個提線木偶僵持在原地。
“是嗎……”
失望地看著少女,愛麗絲不知道該是斥責對方還是讓她離開。她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說實話,也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那么不希望承認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真是美麗的星星呢。”
“是吶,也不知會不會有流星呢。”
“應該不會吧,畢竟這里是幻想鄉。”
“嗯哼,或許吧。只不過是多抱有一份期待罷了。”
“期待……呢”
“是的。因為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流星了,所以想要看看呢。”
“那是你的愿望嗎?”
“唔……也不是不可以這么認為。”
“能夠見到嗎?”
“希望吧……”
她們就像是兩個熟絡的行人。在一天夜里無意間遇到,然后又無意間被那片同樣美麗的夜空所吸引。
“吶,回去了嗎?”
“是的,因為很晚了呢。”
但就算再熟悉也只不過是偶遇,兩人的交際也只會是止步于此,現在如此,今后更是如此……
“那么我也……”
“流星!!”
忽然,一道光芒沿著云端劃了過去,那抹忽然出現的金黃尾焰令山坡上的兩位少女又驚又喜。
“結束了呢。”
看著流星逐漸消失在眼前,今晚的行程眼看也要落下帷幕了。
“是啊。”
平淡地交談著,誰都沒有提及到剛才的話題。轉過身,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地被拉遠,直到互相都看不清了對方的身影。
“再見了,愛麗絲姐。”
微笑著望向遠方,那里已經不存在什么愛麗絲姐了……
博麗神社……
“靈夢,我找你來喝酒了!”
萃香前兩天因為不小心把人家印刷廠的工業乙醇給喝了盡光,所以也是今天才好不容易從病榻上爬了起來——話說她還能爬起來?
“……是萃香啊。”靈夢只是抬頭望了她一眼便又低頭數起了杯子里的茶梗。
“咦?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萃香被對方的舉動搞得一愣一愣的,現在的靈夢可一點都沒有當初找自己決斗時那么威武呢。
“沒什么。”
“是這樣嗎?”既然少女不想回答,那么萃香也懶得追問下去了。
“……”
“……”
于是一個喝茶,一個喝酒。兩人就這樣坐在空蕩蕩的神社里,不發一語。
“嗯,是流星呢。”指著那顆朝著神社飛來的流星,萃香說道。
“又是異變嗎?”盡管靈夢嘴上是這么說的,但她實際上連理睬的心思都沒有便繼續捧著茶喝著。
“喂喂,是往這里飛啊!!”
在萃香的驚呼聲中,一個巨大的不明飛行物直愣愣地砸落到了神社的庭院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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