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過的喧囂，也沒有過于浮夸的絢爛。少年敗了，敗得十分徹底。在四季的主場，又是本身有罪的情況下，戰斗還沒有正式開始時，其實戰局就已經結束了。

　　等到靈夢匆匆趕來的時候，幽幽子正陪著她名義上的上司，四季映姬。兩人坐在一棵還未開放的櫻花樹下喝著溫茶，閑聊著。在其斜對面的樹上則綁縛著七凈，對方貌似已經失去了意識，但好歹還有一口氣在。

　　“這是怎么回事？”

　　靈夢走到了幽幽子面前，她皺著眉頭，臉上有些難堪。雖然說作為博麗巫女的她是不應該產生什么負面情緒的，但是，靈夢畢竟還是人類吧。

　　“博麗巫女？”

　　放下手中的杯子，四季抬起頭來望向了靈夢。看見了巫女臉上難掩的怒意，閻魔嘆了口氣，向她招了招手道：“既然來了，那么就過來坐吧，這里還算是你的管轄地。”

　　“閻魔，這是怎么回事？”沒有聽四季映姬的話，靈夢再一次發問，語氣中一點尊敬的意味都沒有。

　　“靈夢！”

　　生怕對方遷怒靈夢，所以同她一起來的鈴仙輕輕地拉了拉少女的袖子，示意對方冷靜點。

　　“沒事，余站起來便是。”站起身來，四季用她那極為認真的目光注視著巫女，“雖然你我并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余明白你并不信任我。也罷，此世之中能夠信任閻魔的人恐怕也沒有多少便是。只不過這次你卻是要盡你自己的義務，而非任意而行了。”

　　“好。”靈夢點了點頭，然后目光猛地銳利起來，“那么說，異變的主謀便是你嗎！”

　　“靈夢！！”

　　似乎是覺得靈夢鬧得太過了，所以鈴仙有些擔心地拉著靈夢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緊接著就被少女甩開了。

　　“想必也是。”

　　“什么？！”

　　鈴仙愣住了，她還以為靈夢是氣糊涂了，可是剛剛閻魔的回答卻更是令人出乎意料了。

　　“那么是你下的令要格殺梅蒂欣嗎？”

　　靈夢微微瞇了瞇眼睛，身上的波動越來越明顯起來。盡管手中的陰陽玉還沒有拿出來，但是少女的殺氣卻是讓待在閻魔身邊的小町也流露出幾分戒備的樣子。

　　“不是。”

　　“嗯？那么是八云紫嗎？”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靈夢繼續問道。

　　“也不是。”

　　可惜，靈夢的猜測并不是正解。即便不排除四季說謊的可能，但事件的復雜性的確變得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那么是誰？”

　　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就連一旁的鈴仙也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開始期待起來，她有些好奇誰會有這么大的能耐敢和這么多人叫板。

　　“當然是我咯~~”

　　伴隨著一道隙間的出現，有一個人出場來到了冥界之中。

　　“千面，你在開玩笑嗎？”

　　靈夢認識這個少女，也知道她對于七凈有著很深厚的感情。盡管這家伙是一個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的，而且一上場就具有著相當的威脅。但如果是她的話，是少數幾個絕對不會背叛七凈的人——畢竟是變態嗎？

　　“沒有哦，靈夢姐姐~~”

　　千面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靈夢的面前，看那樣子就像是一條美女蛇一樣充滿著魅惑以及危險。

　　“為什么這樣做？你不知道七凈他……”

　　“O(∩_∩)O~”

　　千面的臉上堆滿著笑意，她用手點了點樹下少年的臉蛋，又東瞧瞧西看看地打量著對方。

　　“七凈大人現在可真是越來越優柔寡斷了，要是以前的話可不是這樣的哦。”

　　少女笑著，但是表情很假，這種連假笑都算不上的嘲笑讓靈夢感覺到很是不爽。

　　“所以，為了讓大人能夠回歸，什么樣的手段都可以~\(≧▽≦)/~啦啦啦。”

　　在靈夢驚愕，幽幽子饒有興趣，四季大人一臉淡定的表情下，千面輕輕地吻上了少年的額頭。

　　“你這樣做是不會被他同意的！”

　　也不知道是在說什么事情，靈夢對著千面這樣說著。

　　“同意？嘁~”鄙夷地看著靈夢，千面的表情似乎有些瘋狂，“當初你們將大人放逐出去的時候可有經過他的同意？這時候倒是充什么好人！”

　　“你……你是指阿媽嗎？”靈夢愣了愣，但她馬上便反應了過來，“但如果不是紫出手的話，七凈會死的啊！”

　　“呵呵~”千面嗤笑道，“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以命換命這種事情是可以發生在不同實力間的。要知道，當時大人的力量比妖精還弱，饒是無間之鐘的力量再強，也不可能將已經死去了的巫女救回來。”

　　“怎么可能？！明明……”

　　“啊啦啦~看樣子你也不知道呢，姐姐大人。”臉色稍緩，至少對于大人的親友而言，千面還算是保留一份理智的。至少對于稱謂方面還是保留一份尊敬的。

　　“紫大人的力量并不是為了挽救那個注定會失敗的術式，而是為了將七凈大人的記憶消除掉。當然，她甚至還構建了一份完美的虛假來騙過了大人。為的，或許就是幻想鄉了吧。”

　　“為什么要這樣做呢？紫并沒有理由……”

　　“有的哦，靈夢。”

　　八云紫從那一道間隙里跳了出來，樣子蠻狼狽的。畢竟是和幽香干了一架，此時也算得上是身心疲憊了。

　　“或許你并不知道，七凈他并不是此世的人。”

　　“所以，為了觀察七凈大人究竟適不適合擔任某一個角色，紫大人和其他諸位便讓大人離開了幻想鄉。”千面在一旁解釋道。

　　“哼！”靈夢重重地瞪了紫一眼，“怪不得當初你會讓幻想鄉的人投影到外界，原來是早就算計好的啊！”

　　“沒錯，直到他回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劇本中而發展的。”八云紫點了點頭，但隨之話鋒一轉，“但是，正如同千面說的那樣，我們所需要的角色并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甚至可以通過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的英雄。”

　　“……”

　　靈夢沉默著，她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雖然說她很想指著對方的鼻子說你憑什么來左右其他人，但很顯然對方的話并不錯。如果少年再繼續這樣下去，那么等待著他的或許就是死亡了……

　　“但是這和殺死梅蒂欣有什么關系？”靈夢疑惑道。

　　“沒有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千面笑嘻嘻地回答著，“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才可以利用她的死來考驗一下大人。如果大人不救她，那么大人就過關了。如果大人救她，那么大人估計就又要死上一回了。關鍵，還是要看大人您的選擇，不是嗎？”

　　“嘛……這樣說來也是的吧。”

　　七凈慢慢睜開了眼睛，剛剛的一切他都已經聽到了。雖然說怪不了誰，但是他的心中仍然沉默著悲哀。誠如千面所言，正因為沒有關系，所以才會被無情地牽連進來。這樣的人，自己到現在為止，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挽救一下呢？

　　“或許你是在怨恨著我，我明白的。”打斷了千面剛剛想要說出的話，七凈繼續說道：“雖然如今的我與你并不是熟識，但是我的潛意識仍然將你視為一個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會對你感到抱歉。因為我并不能將那個你所希冀的我展現給你。”

　　“無論是虛假也好，真實也罷。幻想鄉始終是那個幻想鄉，東方學園依舊是那個我所知道的東方學園。或許它們有的存在，有的不存在。但是對我而言，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記憶。”

　　“雖然我很同情你，但是抱歉，千面。這次的我，依舊不是你所認識的人呢……”

　　反射著一種溫和的光芒，一面面的鏡子圍繞在了整個冥界外，半夜的打更聲伴宿著光點的出現而逐漸上揚。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去阻攔對方的行為，幽幽子將背后的木匣子放到了一個亡靈的面前。然后有一束光從鏡面上被打了過來，照射在兩者身上，發出了最后的光芒。

　　“再見了，諸位……”

　　隨同著亡者的復活，是七凈慢慢地消散在了偌大的冥界之中……

　　第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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