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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蟲兒飛


  梅蒂欣·梅蘭可莉,一個被人扔到鈴蘭田地里的人偶,經過漫長的歲月后完成了妖怪化。因為妖怪化了的時間僅僅只有幾年而已,所以她也算得上是妖怪中的新手。本身擁有著操縱毒程度的能力,由植物中取得的某種成分可以使動物狂亂。她從這種事得到了經驗,從而確立了操縱人類的方法。

  人形平常都是被人類操縱的,因此被遺棄的她很希望去解放人形。不過,幾乎沒有人形支持她——因為其他人形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行動。

  所以她是孤獨的,終日都充滿著憎恨與扭曲地活著。她的生命壓根就不是自己爭取來的,她就像是一個腐敗者重生一樣,即便會活動也不可能再是一個正常的生命。

  四季曾經批評過梅蒂欣心胸狹窄,稱她如果一直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地方的話,就會看不見他人了,只有自己的心會因為毒性而變得充滿攻擊性。幽香也告訴過她到處去散布有毒的氣味是不行的,那是讓人想避開的東西。

  但是顯然,梅蒂欣并沒有接受這種說法……

  “我還以為是人偶的,想摸一下,手卻腐爛了。”

  “不用去管她,說不定她會回來在村莊上撒毒霧的。”

  “滾開,你這個家伙!”

  “嘁,這么舊了還不丟到嗎?”

  “毒人偶?既然有毒為什么還要呢?”

  “抱歉,梅蒂。原諒我……”

  ——或許從誕生的一開始時,她就已經像是一個巫毒娃娃一樣令人遍體生寒得想要快步離開了。

  “不要騙我哦……”

  這是梅蒂在還沒有變成現在這樣子時的念想。那時她還是單純的,那時候的她甚至會去相信那些到現在看來是無比荒謬的謊言——畢竟,以她那淺薄的經驗,只要裝作是討厭人類的人就好了……

  “是嗎?你也討厭人類嗎?”

  “沒錯,我可是最討厭人類的了。”

  “那么你是我的同伴嗎?”

  “呵呵,當然咯。”

  ……不知被這樣重復的語言欺騙了多少次,原本還十分稚嫩的女孩忽然成長了起來。以無數鮮血為代價,女孩學會了用一層浮夸的表象來隱瞞自己。

  “嘻,我居然還會有人類朋友呢!”

  將一具具冷卻了的人類尸體埋在了無名之丘下,梅蒂欣笑了,也哭了……

  漸漸地,梅蒂欣腐爛了。

  這個擁有著精致外表的人偶終于還是如四季映姬所說的那般陷入了劇毒中,她甚至沒有掙扎地就選擇沉淪了下去。

  每天都是殺人、殺人、殺人……

  每次都能夠聽見哭聲與怒吼聲,都能夠看見那些人類眼中的絕望與痛苦。

  “啊咧,原來臨死前應該是這樣子嗎?”

  直到被拋棄了也不知道感情的女孩終于知道了感情,但和她一樣,這種情感卻會令人感到窒息甚至絕望。

  “啊啦啦,請問您要死嗎?”

  “別!別過來!!”

  “啊啦啦,死了呢……”

  就像是末世的狂宴一般充滿著扭曲而抽象的痕跡,滿滿的憂郁盛開在這片無名之丘上。伴隨著同樣令人不幸的鈴蘭,女孩漫無目的地游走著。

  難道,她是想要尋找什么嗎?

  或許吧,不過這樣子游蕩可找不到的呢……

  “小家伙,你是誰?”

  有趣地看著站在眼前的梅蒂欣,風見幽香下意識地就把對方和這一片鈴蘭之海聯系到了一塊。

  “嗯?一個大姐姐嗎?”

  戴起了自己的面具,梅蒂欣顯得很是開心,因為這里的鈴蘭已經好久沒有尸體的滋養了。

  “嘖,小鬼。”幽香似乎感覺到了這里的氣氛有些詭異,所以作為種花大師,她覺得有必要提攜一下這個女孩,“不介意去我家坐坐嗎?”(種花:把花種了或者是把人種了,通常后者才是偏義)

  “去玩嗎?”甜美地笑著,梅蒂欣就像是一劑甜蜜的毒藥一般令人著魔。

  “是的。”

  “好吧,那么我們走吧,大姐姐。”

  就這樣,梅蒂欣就和幽香認識了……

  我并不能說清兩個同樣扭曲的人為什么會如此投機,也并不知曉梅蒂欣直到最后都是怎么想的。但是直到少年下了逐客令之前,梅蒂都始終安安靜靜的,沒有鬧出一點動靜。

  如果不是少年徹底打破了女孩的美夢的話,那么我估計她的一生也就會在幽香的太陽花田里度過了。

  但現實就是現實,女孩的幻滅也早已經到來了……

  “紫大人,為什么一定要去針對一個小女孩呢?雖然她殺過人,但是絕對沒有幽香姐殺得多啊。”

  “是嗎?”八云紫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并不是殺人了才會被殺的,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么這樣的話,我們又和那些妖怪有什么不同的呢?”

  “當然有。”紫意外地肯定道:“我們能夠決定她們的生命,而她們不可能殺得死我們——這就是我們的不同。”

  “呵呵……還真是陰暗的真實呢。”

  “可不是嗎?不過,這就是現實。”

  翌日,太陽花田……

  “現實嗎……”

  注意到在幻夢館里已經沒有了那種鈴蘭的香氣,即便心里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仍然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么,接下來就有足夠的理由去格殺那個小家伙了呢……”

  從口袋里拿出了鏡之戒指,將它緩緩地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不知道為什么,我能夠感覺到今天的它顯得格外的沉重,那薄薄的鏡面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片一樣割開了我的表皮。

  “……沒有什么想說的嗎,幽香姐?”

  沒有回過頭,我背對著幻夢館的大門,在那里有著一抹血紅色的光芒正看著我。

  “……”

  可惜,對方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我的行為。

  難道說幽香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那個小家伙嗎?

  我看也不盡然。但顯然作為花之暴君,她更加明白的還是那種來自于現實的憂郁了吧。

  “那么我走了。”

  苦笑了一下,向前邁出腳步,我的身影便慢慢地遠離著太陽花田,直至消失……

  未完待續……

  注:《蟲兒飛》是1998年香港電影《風云雄霸天下》電影原聲帶。《蟲兒飛》這首歌是關于情的,可以看到歌詞中多次重復了一種孤獨的憂傷美。以蟲兒到處飛以尋愛來表達。蟲兒本無情,但是當人有情時,蟲兒飛的時候就帶上了人的主觀感情色彩,即都有了尋找溫暖的含義。歌詞多次出現了“天荒地老”的畫面,以表達一種凄涼寂寞的感情色調,以反襯出情感的美妙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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