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過往(六)
聽到天落的話,秦塵轉過身看向天落。凄然一笑,“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是我的選擇。”
天落看了秦塵一眼,輕嘆了一聲。一揮手,秦塵背后的光門瞬間消散。而就在消散的瞬間,兩人分明聽到了煉神臺內的人對秦塵喊出的驚呼。秦塵聽到了,可是他沒有轉身。只是笑著背對著外面的人,隨意的擺了擺手。那動作中透著一股蕭條和落寞。
光門消散,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了天落和秦塵兩人。而在他們的前方,還有那緩慢轉動的幽光漩渦。天落看著那漩渦,緊緊抓著昆侖鏡。眼中是一片堅定神色。
“接下來要去哪?”秦塵走到天落的身邊,問道。
“神器已殘,無法去往未來。”天落說著,將白云飛交給自己的鮮血全部倒出滴落在昆侖鏡上。“這次,我依然是去過去。但是,我卻是要最接近現在的過去。”說著,手中昆侖鏡震動,散發出陣陣光暈。而這時,隨著昆侖鏡散發出陣陣光暈,四周的黑暗也跟著劇烈震動起來。
就在震動的此刻,只見天落左手立刻出現一道長長的傷口,鮮紅的鮮血不斷的低落在昆侖鏡上。隨著天落的鮮血滴落其上,殘缺的昆侖鏡立刻迸發出了萬千光芒。此刻的昆侖鏡好似回到了完整之時。
就在這時,黑暗空間忽然猛烈的震動了一下后。竟然出奇的安靜了下來,即使是剛才的那不斷的抖動都不存在了。可是,天落的臉色卻是一沉。
這時,秦塵就見到在他們的面前那緩慢轉動的漩渦竟然在瞬間消失。連同那漩渦消失的還有前方的一片黑暗。就好像那片黑暗被人強行奪去了一般。看到此,秦塵臉色一變。“時間裂縫開始坍塌了。”
天落沒有說話,看著前方還在不斷坍塌的時間裂縫。左手用力,那鮮血成為了一道鮮紅的血線流淌在昆侖鏡上。頓時,昆侖鏡散發出的光芒更加耀眼奪目。
身前的黑暗再次坍塌,秦塵不得不退到了天落的身邊。看著腳邊那同樣漆黑但是散發極度危險的氣息的黑暗,頓時額頭上出現了冷汗。“天落,你再不快點。我們就要被吞噬了。”就在秦塵話落的瞬間,只見整片黑暗都在瞬間坍塌,一股股危險致命的氣息瞬間席卷向兩人。
“走!”天落一拉秦塵,手中昆侖鏡猛然在虛空中一劃。一道發著白光的裂縫出現,天落還不待那裂縫變大。就與秦塵一步邁入,消失在了這片坍塌的裂縫中。
天落兩人險之又險的避過了坍塌的裂縫。終于在最后一刻穿梭了時間。
……
天音寺,歸崖。
天落的嘴角流下血痕,而且這次的血痕卻是不斷的在增多,沒有像往常一樣片刻之后就止住了。天落一笑,用手擦去嘴邊的血痕,渾濁的雙眼看了一眼手心中的一片血紅。“是時候了……”
天落輕輕的靠在龍紗的身體之上,柔聲說道:“站的累了,靠一會沒事吧。”
“沒事,只要你付錢就好了。”
“哈哈,”天落一聲輕笑。口中的鮮血已經低落在他的衣服上,染紅一片。“好,我會付錢的。”
嘴角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全部衣衫,卻被他很好的用寬大的衣袍遮掩了起來。
“龍紗,我有兩件事要和你說。”天落閉著眼輕聲說道。
“你說。”龍紗說道。
“第一件事,就是叫小黃回東海。告訴它,我不是故意要騙它的。”天落不斷的說著,說著說著,忽然就笑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會騙人……”
“是啊。你真的很會騙人。”龍紗抬頭看著上空不斷游走的黃龍,聽到天落的話,笑了一下說道。
“呵呵,”天落輕聲笑了一下。“第二件事就是,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其實挺好看的……”
龍紗一怔,隨后笑著說道:“你就是這樣騙你身邊的女孩子的。”
“哈哈,是啊……”天落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了。
……
就在天落靠在龍紗身上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時。此時,就在他們的身后,天落和秦塵兩人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即使知道龍紗聽不到他們的任何聲音,感知不到他們的存在。但是,還是不想去打擾龍紗。
秦塵看著那生命之火熄滅的天落。本相對身邊的天落說些什么,可是卻始終想不出能有什么語言說出。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天空之上傳來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嘶鳴之聲。天落和秦塵立刻抬頭看去,就看到天空之上一條金黃色的巨龍看著靠在龍紗懷中的天落,龍吟悲鳴。
“小黃……”天落看著那金黃色的巨龍輕聲喊道。
……
“啊!天落!”龍紗緊緊的將天落摟在懷中,淚流滿面,不斷的向著蒼天怒吼連連。
他們看到的是被龍紗緊緊抱在懷中,緊緊的閉著雙眼,鮮紅的鮮血不斷的從天落的口中流出,染紅他和龍紗兩人的衣衫。
“啊!天落!”孫悟空仰天長嘯,淚流滿面,雙眼赤紅怒視蒼天。
朱七七來到了天落的身邊,雙眼無神,像個木偶一樣想要去觸摸天落。可是卻被龍紗一把推開,“你們都滾開,不許你們碰他!不許!”龍紗對著朱七七咆哮的吼著,喊著。
朱七七被龍紗一把推開,重重的撞在一塊巨石之上。頓時,口中噴出鮮血,可是朱七七還是看著天落那閉著雙眼的臉,不斷的說著:“天落,你不要姐了嗎……不要了嗎……”
無離撕心裂肺的喊道:“天落,你騙我,你騙我!”
黃龍伸出舌頭,舔了舔天落。見天落毫無反應,立刻著急的哀鳴起來。不斷的用巨大的龍頭碰著天落。可是,此時的天落再也不會醒來,再也不會笑著對它喊著小黃。黃龍眼見天落不動,巨大的雙眼之中流淌下道道鮮紅的血淚。
看到黃龍的樣子,龍紗輕聲說道:“天落最后說的話就是要我告訴你,他說他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這時,黃龍仰天一聲龍吟,急速的向著高空飛去。只是那龍吟聲中,所有人都聽出了死意!
天落亡矣,黃龍何獨生?!
“黃龍不要!”聽到黃龍充滿死意的龍吟聲,龍紗立刻著急喊道。“天落說讓你回東海!”
就在龍紗的喊叫聲中,就在所有人想要阻止黃龍時。黃龍的口中突然發出了一聲人聲:“天落!不要丟下我!小黃馬上就來!”隨后,就在那話語之中,黃龍的身體轟然炸開,化為片片血雨灑落天穹。
“啊!”眼睜睜的看著黃龍死在自己的面前。龍紗仰天長嘯,血淚飛舞。
……
與此同時,在龍紗的身后,天落眼睜睜的看著黃龍死在自己的面前。“不!”天落怒吼出聲,看著黃龍化作的血雨不斷的滴落在自己的腳邊。天落無力的跪倒在地上,兩行血淚流淌而下。一口鮮紅的鮮血隨即噴出,口中不斷的喃喃:“小黃死了……小黃死了……小黃怎會死……是我害死了小黃……是我……”
秦塵看著此時的天落的樣子,看著那不斷灑落的鮮血。“天落,你終究是個凡人。”
這時,四周的畫面靜止了下來。一切都定格在了現在。天落無神的看著地上的鮮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秦塵卻是看向了畫面中,那個爬在地上,哭泣的女孩。雖然那面容帶著陌生,雖然那聲音再也聽不出曾經的熟悉。但是,秦塵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仿佛是來自于靈魂的聲音告訴秦塵,她是誰!
“飄兒,真的是你。”秦塵看著朱七七,神情中帶著絲絲解脫。瞬間,秦塵好似失去了支撐他走下去的支柱。一切的堅持在見到朱七七的瞬間崩塌。這時,一股死氣在秦塵的身上彌漫。秦塵看向了地上的天落,一笑,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說道:“天落,就讓我陪你走完這最后一段路吧。”
就在這時,天落猛地抬頭看向了面前靜止的畫面。眼中精光一閃,左手之上瞬間出現了十幾道深深的傷口。眨眼間,天落的左手就成為了一只血手。只見天落猛地一把將左手按在了昆侖鏡上,咬牙喊道:“就算是神器殘缺,不能窺視未來。那我也要觀看現在!”說著,天落的左手中的昆侖鏡好似成為了嗜血的惡魔,成瘋狂之象貪婪的吸食者天落的鮮血。
而就在那昆侖鏡吸食天落鮮血的時刻,四周的畫面也不斷的變化起來。由起初的緩慢變化逐漸的變得越來越快。最后四周的一切好似成為了一片五光十色的光幕,而在光幕之中是無數的人在不斷閃現幻滅。
就在那光幕不斷閃現時,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出。天落循聲看去,只見手中的昆侖鏡之上赫然出現了一道裂縫,將那本就殘缺的昆侖鏡再次分成了兩半。而天落的鮮血也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再也難以融進分毫。
而就在昆侖鏡裂縫兩半之時,那四周變換的光幕也停止了下來。天落和秦塵定睛看去,歸崖依然是歸崖。但是,映入他們眼中的卻早已是人非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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