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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是念嗎


  聽到天落的承認,倒是龍浩然一怔。他沒有想到天落會這樣輕易的承認自己怕了,他沒有想到剛才那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物,竟然會在自己這樣一個已經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已經奄奄一息的人面前這樣坦然的承認自己真的怕了。

  “為何不再賭一次?為何不再清楚的看一次,看看剛才還和你生死浴血的人,在那神蝕面前,終究還有幾人能夠不會負你?”龍浩然深深呼吸了一下,看著天落。

  天落平靜的看著龍浩然。經過剛才那一幕,此時那不死不休的死斗暫時緩和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天落和龍浩然,就見到天落慢慢的落在龍浩然的身邊。看了已經生命無多的龍浩然一眼之后,竟然毫無顧忌的盤膝坐在了龍浩然的身邊。“就像你說的,我怕了。而且,我賭不起,我拿什么去賭,我又有什么資格去賭這一場沒有勝者的博弈。此時我所擁有的一切不是很好嘛。我天落沒有什么崇高的偉大志向,也從未想過要做這天地之間的至尊。只想安安心心的和自己身邊的人生活,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有很多像你這樣的人一再逼我,生生的將我逼成了修羅。”

  聽著天落的話,所有人都沉默著。龍浩然亦是沉默著,看了一眼天落之后,一笑瞬間全身放松的躺在了地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好似終于放下了一切。隨后黯然中帶著解脫的說道:“是我錯了。是我一步步讓你強大,讓你不得不強大起來。原本我可以用最簡單的方法將你們龍者打敗,可是我去用了最愚蠢的方法將自己連同整個龍家葬送。”

  “是啊。”天落說道,“你是錯了。”天落看著晴朗的天空,輕聲細語。只是他所說的你錯了,和龍浩然的他錯了是不是一回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龍浩然無力的躺在地上,也像天落一樣看著晴朗的天空。“天落,放過龍紗。”

  “我天落并非嗜殺之人。”天落平靜的說道。

  龍浩然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天落的話中的含義,他不是嗜殺之人,別人不來惹自己,自己也不會隨意去殺別人。但是若是別人來傷害自己,那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揮舞手中屠刀。這樣就足夠了,龍浩然已經寒滿足了。龍浩然看著那蔚藍的天空,忽然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天落,若是有下次交鋒,我一定不會輸你!”就在那仿佛放開一切的笑聲中,龍浩然帶著解脫的笑容徹底離開了人世。

  看著已經生機全斷的龍浩然,天落站起身,看著那些正看著自己的龍家之人。“結束吧。”

  “好!”此時的龍家之人在看著天落的時候,出奇的沒有了那份恨意。眼神之中雖然還有濃濃的怨,但是卻突然的沒有了恨。事到如今,千萬年的恩怨羈絆,已經難以說清誰對誰錯了。尤其是是剛才天落安靜的陪在龍浩然的身邊,算是送了龍浩然生命的最后一程。讓其能夠看開一切,放下所有那樣開懷的離去。更加讓所有龍家之人眼中,心中的恨淡了太多太多。在這一刻,他們終于明白了當初龍紗那句天落不可欺的話的真意。這樣的人蒼天都難奈何,不是他那可令天地變色的威能,不是他那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驚天神能。而是,此人身上有一種令人間去甘心臣服的心!

  隨著一聲好字出口,再次血雨飄灑,廝殺成片。而天落只是靜靜的走到龍紗的身邊,輕輕的將其抱在懷中。看著龍紗依然閉著的雙目中沒能忍住的淚水滾滾流下。那臉上強忍著的悲痛神情,那顫抖的身軀都在說著此女心內那份悲痛。“想哭就哭出來。”天落輕聲說道。

  隨著天落的話,龍紗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眼中早已是滿眶淚水,那強忍的悲痛神情在瞬間崩潰。龍紗一下子緊緊的抱住天落,大聲的哭著。“啊……啊……我不該對族長說那樣的話的,不該說的……”

  天落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任由龍紗哭暈在自己懷中。靜靜的站在那里,任由天空上不時散落的鮮血像雨水一樣浸濕自己的衣衫,將自己雪白的衣衫染成血紅。天落看著那天空之上的廝殺,忽然微微一笑,“這算不算輪回,這算不算宿命。一切從這里開始,就要在這里結束。”

  廝殺震天,鮮血好似雨水一般散落大地。這樣的廝殺就像天落所說的那樣,好似真是輪回。龍者創造了龍家,而最后同樣要毀在龍者的手中。一切又好似是宿命,宿命里的所有人都逃不過那已經定下的軌跡。不管你如何掙扎,到最后還是要走回那已經為你定好的道路上來。天落想到此,凄然的一笑。“若是真是如此,那我等是不是真的可悲,可嘆,可惜。”

  廝殺漸漸平息,大地早已血流成河。天落看著自己腳邊流淌過的鮮血。目中沉思,若是這真是宿命,真是輪回。那是什么樣的存在在推動著輪回的輪轉,在畫著那宿命的軌跡。是什么?或是誰?

  就在天落看著那鮮血染紅的大地和那怨氣沖天的天空時,就在他不知為何會想到那些的時候。天落沒有想到的是,就因為他這樣的瞎想致使安靜的蒼天忽然猛地一顫。隨后就在所有人感到一股驚懼之時,天空之上裂開了一道漆黑的裂口。那裂口才一出現就急速的裂開,一股浩大到不可想象的威勢從那裂口中散落下來。那威勢雖極度浩大的可怕,但是卻絲毫不壓人。只讓人感覺到它的浩瀚,卻不會在它面前出現任何的不適。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測那巨大的裂口中,在那樣浩瀚的威勢之下到底會出現什么驚天動地的事物時。卻見緊隨那威勢之后,從那裂口之中,忽然只是飄下了一個微小的光點,那光點忽閃忽滅,就像一個隨時都可能熄滅的火種。那火種極小,極不顯眼,像極了火堆中一個隨意飄起的火星。

  只見那光點飄落而下,直接落在了天落的額頭之上。閃滅了一下,隱入了天落的身體之內。

  “是念嗎?”這時,就在那光點火星進入天落身體的瞬間,天落無神的雙眼瞬間回神。臉上輕微的笑容顯現,看向那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天空,輕聲說道。在這一刻,他仿佛已經找到了剛才那問題的答案。好似他已經明悟了何是輪回,何是宿命。

  許久,沒有一人去打擾此時的天落。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天落,等待著天落。片刻之后,天落看了周圍人群一眼,開口說道:“結束了嗎?”可是,就在天落的聲音傳出的瞬間,那股滄桑之感,仿佛已經經過了太久太久,就連時間都沒法記載的歲月。那雙眸之中的古遠似穿透了太古的歲月。就在天落的話傳出的瞬間,所有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不是天落。那滄桑古遠的聲音,就連天落都是一怔。天落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重新閉眼。再次睜開雙眼之時,那清澈深邃的雙眼又再次回來了。

  “我還要在此地呆上一月時間。若是想要留下的人,可以留下。一月之后,我會在混沌山有一場壯舉。到時便是我九龍和那天庭決戰之時。天落言盡于此,各位有何打算請隨意。”天落說罷,看了一眼高高的天際。就要飛身而上,可是就在這時,一口鮮血沒待天落反應,就連天落都壓不下的猛地噴出。一口血霧落在地上和地上的那些鮮紅的鮮紅并無區別。

  就在天落和地上那些人說那些話的時候。在高高天際的刑風,他同樣聽到了剛才那不屬于天落的滄桑古音。就是那一聲古音,令刑風頓時一怔。隨后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天落。隨后,渾身顫抖中不斷低語著:“不會錯,就是那樣的聲音,不會錯,父親曾經的聲音,就是那樣,怎么會,怎么會,天落為何能夠發出那種聲音,天落為何能發出神音!”就在他不知是驚駭還是懼怕中,他看到了天落看向了自己。刑風知道天落早已發現了自己。就要現身之時,就看到就要飛身而起的天落忽然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自己的臉龐。刑風一驚,猛地一步邁出。瞬間就出現在了天落的身邊,扶住了身體踉蹌險些跌倒的天落。看著天落臉上的鮮紅,驚駭的問道,“天落,你怎么了?”

  天落的突然噴血,頓時讓所有人一驚。這時,就在天落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一頭短發的男子,瞬間就扶住了天落。那男子的突然出現,頓時讓見過他的孫悟空、古見、燕飛天三天驚呼出聲,“刑風!”

  隨著古見三人的驚呼出聲,那男子的身份一呼而出。刑風的身份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同的人心中在想著不同的心思。只是看著此時那刑風小心翼翼的扶天落坐在地上,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一個疑惑。天落怎會和刑家之人如此熟悉?!

  天落坐在地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擦凈臉上的鮮血。看著刑風,“無妨,只是吐兩口血而已。”

  這時,無離走到了天落的身邊。無視刑風的存在和刑風對自己投來的異樣眼光。替天落把了把脈,隨后看向天落,“明知道只有一年壽命。為何還要如此執著?”

  聽到無離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一陣駭然。剛才看到天落突然噴血,還以為剛才是天落在和那神念打斗之時受傷強忍著,直到此時才明曉原來此時的天落早已命不久矣。

  “你只有一年壽命了?”刑風不敢置信的看向天落,“你我分別之時,不是還有好幾年嗎?”

  “無妨,”即使是聽到自己只有一年壽命了。天落依然是風淡云輕的一笑,“我之一切早已定下,老天能夠給我一年壽命已經是對我的厚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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