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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唉


  就在天落幾人無聲的跪在混沌山前時。此時,就在高高的混沌山上的一座偌大的行宮中,正有著不下數十人正通過懸浮在行宮內的一面散發著陣陣光暈的鏡面,觀看者山下跪倒的天落等人。

  只見數十人中,能坐下的只有十幾人。其他人皆是無聲的站在旁邊。只見在偌大的行宮內的一處高座之上,此時正坐著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男子說不上有多俊朗,但是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神態。此時,中年男子看著跪倒在山下的天落,不由的皺緊了眉頭。而在中年男子左手邊,低了許多的座位上。卻是輕塵正在一臉笑意的看著天落,神情之后有著贊賞之色。

  而盡觀這里數十人,不難看出盡是越者、念者、藥者三族之人。此時,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不同的神情。只是,場面卻是難得的沉默著,并無一人來打破這片沉默。

  片刻之后,端坐高座上的中年男子看到了輕塵臉上顯露出來的笑意。不由的說道:“輕塵,說說你的看法吧。”

  中年男子的話就像丟進死水潭的一粒石子。頓時,漣漪不斷蕩漾開來。在幾乎所有人都在各懷心事的時候,不由的將目光都看向了輕塵。

  輕塵一笑,恭敬的看了中年男子。“族長,這天落實在不簡單。我們想到了所有天落將會采取的方式進入混沌山,即使是天落以力強攻,我們都做好了萬全準備。但是,”輕塵笑著搖了搖頭,顯得一陣無力和無奈。“卻怎么沒有想到天落會給我們來這一出。他在那一跪,不僅讓我們的萬全準備變得毫無用武之地。而且,還讓我們再也想不出能有什么語言和方法來回絕他。”

  “是啊,”中年男子苦笑的搖了搖頭。“我輕揚自問在這混沌山中不懼那天落神力,可是這樣讓我無力下手的姿態。實在頭疼。”

  “輕揚兄,整整一個月了。”這時,一個相貌普通的女子,年近三十,看上去穩重大方。烏黑的長發高高的盤了一個髻。看了一眼天落之后對輕揚說道。“我們總不能一直對天落視而不見的。”

  “無姚族長說的在理。”輕揚應道,隨后看向了旁邊一位一直不說話的身穿銀白長袍的男子。看到男子雙眼雖看上去有些呆滯,但是輕揚知道男子此時一定是在考慮著許多事情。“諸葛天琴族長,你意下如何?”

  諸葛天琴聽到輕揚的話,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好似在猶豫了一下之后才說道:“那天落點名要見混沌之主。輕揚兄何意?”

  諸葛天琴并沒有回答輕揚的話,只是又問了一句。

  “混沌之主萬年前早已仙逝。但是這則消息只有我三族知道。既然那天落執意要見混沌之主,只需告訴他實情便是。這樣,也能夠讓其死心。”

  “也好,”諸葛天琴點頭說道。

  就在眾人商議要讓天落進入混沌山中時,輕塵卻是看向了依然跪在地上的天落。不知為何,突然一股奇異的感覺不由的在心中生出。頓時,臉色一變。雖然之后否定了自己的那種感覺,不過那臉色還是不見好轉。

  輕塵的臉色被輕揚清晰的捕捉到了。看著輕塵的臉色一變,輕揚的眉頭也是一皺。“輕塵,你怎么了?”

  “沒事,”輕塵輕輕搖頭。“只是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哦?”輕揚說道,“說來聽聽。”

  輕塵一頓,雖然那個念頭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心中。但是卻一下子不知道該怎樣說。頓了片刻之后,才不確定的說道:“會不會一切都是我們在自相情愿。那天落要見的就是混沌之主,根本就不是在等著我們的接見。”

  聽到輕塵的話,輕揚先是一怔。隨后,看了一眼輕塵,細細的品味著輕塵話里的含義。而其他人也在思考著輕塵的話的含義。片刻之后,輕揚才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天落根本就沒有將我等三族放在眼中,他跪拜的就只是混沌山和那至高的混沌之主。根本就不關我等一點事。”

  輕揚的話實在太直白了,一時之間輕塵都覺得不可能。但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卻想不出來否定那些話的語言來。最后竟然只能無力的點了點頭,“也是是呢。”

  “哼!”輕揚一聲冷哼。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盯著山下的天落。“我越者一族即使是那刑家都要讓其三分。他天落就算是龍,但是有什么姿態那樣高高在上,不將我等放在眼中。”

  聽到輕揚的話,一些人的確是憤憤不平。雖然這有可能只是輕塵的猜測,但是這樣被蔑視的感覺確實實在不好受的。原本剛才已經決定要接見天落的決定瞬間被否定了下來。而此時所有人都看向了鏡面內的天落。

  也許是天落有感,原本低著的頭。在那數十人都看向天落的時候,天落也不由的抬起了頭。這時,所有人都看到了天落的雙眼,那雙眼之中的那份不在乎顯露無遺。就是這樣的一個眼神,頓時讓行宮內的數十人都下意識的肯定了剛才的猜測。

  “就讓那天落再跪上三個月。”輕揚不緊不慢的說道。

  “族長,這……”輕塵聞言,著實覺得不妥。不知為何,一看到天落那雙眼睛。輕塵就感覺不能忽視此人,不然一定會付出代價。

  輕揚擺手阻止了輕塵的話,無聲的否定了輕塵。

  就這樣,又是兩月轉眼而過。

  就在這日,忽然一直安然跪拜的天落毫無征兆的吐了一大口血。鮮紅的血液頓時染紅了天落面前的土地和上衣的衣襟。

  “天落!”見到天落突然吐血,應龍幾人頓時驚呼出聲。應龍瞬間來到天落的身邊,拉起天落的手臂。一探之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擔憂的看向天落。“你的身體正在極快的崩壞。”

  “我知道。”天落輕輕擦去嘴角的鮮血。看著身后幾人擔心的眼神,會心一笑。“無妨,我撐得住。”

  孫悟空猛地站起,沒好氣的說道:“天落,我們走吧。已經整整三個月了,那些人是不會見你的。要見早就見了,你如此誠懇的跪在這里,而他們卻對你不理不顧。為那些人,任由自己的身體崩壞,值得嗎?”說著,孫悟空早已橫眉怒對,向著上面的高山看去。

  “無妨,再等等便是。”天落依然未動,只是淡淡的說道。看了一眼好似亙古不變的混沌山,無聲的低下了頭。

  而應龍、古見等人都是搖了搖頭,替天落感到不值。

  而行宮之上的數十人親眼看到了天落吐血,但是依然無動于衷。

  十日又過。

  天落已經無聲的跪在這里整整百日了。這百日里,天落從未起身,吐了三次血。不光是應龍幾人,即使是行宮中的人此時都不知道天落是在堅持什么。

  忽然,就在這里。原本亙古未變的混沌山中,忽然傳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唉……”

  一聲好似響在亙古的聲音,一聲仿佛傳遞了幾萬年之久的嘆息。就在所有人的面前清晰的響起。就是這樣輕微的嘆息,頓時讓天落猛地抬起了頭,深邃的雙眼看向了那高聳的巨峰。最后,開懷的仰天大笑起來。對著那巨峰誠懇的叩拜。

  那聲嘆息響起的時候,應龍等人感到自己的感知都在瞬間消失了。仿佛世間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只留下那亙古的輕微嘆息在自己的靈魂中回蕩。在那一刻,仿佛有一股強大的不可想象,悠久古遠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內流淌。而自己在那股力量和聲音面前顯得渺小不堪。

  許久之后,孫悟空等人才找回了自己的感知,看到了早已站起的天落正看著巨峰。急忙站起身,感知周圍的一切。但是,那股令自己瞬間失去自己的力量再也感知不到了。

  就在應龍等人無法感知到股力量而感到詫異的時候。行宮內的數十人都震驚的看向了坐在高座上的輕揚。只見此時,輕揚的臉色實在難看的要命。那蒼白的臉上,不時變著各種顏色。雙眼中盡是不可思議。口中在不斷的吟喃呢,“怎么會……怎么會……”

  就在那聲輕微的嘆息響起的時候,行宮內的數十人也同時感知到了。那強大到可怕的力量和威壓,那亙古悠遠的聲音無不都震顫著他們的靈魂。

  “族長?”輕塵小聲的叫道。

  可是就是這樣幾乎沒有聲音的聲音,頓時讓輕揚著實打了一個冷顫。臉色驚恐的看了一眼輕塵,才竭力平息著自己的情緒。許久之后,看了一眼那些都看著自己等待答案的數十人。輕揚猶豫了好久之后才驚恐的說道:“那時混沌之主的聲音。”

  “什么!”輕揚的回答頓時讓所有人感到了極度的震驚。

  “混沌之主不是在萬年前仙逝了嗎?!”

  “看起來并沒有……”

  就在數十人震驚的時候,忽然整個混沌山上傳來了一個宏大的聲音,“越者,念者,藥者。事到如今,還不現身一見!”聲音好似滾滾驚雷,響遍整座混沌山。

  聽到這道聲音,在場的數十人的臉色再次一變。他們都知道這聲音是誰所發。也知道在這整整百日內,自己這些人是如何對待下面的那個人的。聽到此話,可以說這是自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原本還以為人家是被自己接見的,還擺高姿態,洋洋自得。殊不知事情瞬間劇變,此時自己就要不得不夾著尾巴的去拜見人家了。

  此時臉色最難看的當屬輕揚,平常時候那威嚴的姿態早已蕩然無存。只留下一個顫抖的身軀和蒼白的臉色。片刻后,輕揚慢慢的站起身,他的動作實在太慢了。就好像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花費了他太多的力氣。輕揚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無力的說道:“混沌之主已經許可天落。我們今后只能聽從天落的一切侍從了。”

  聽到輕揚的話,其他人都是無力的嘆了口氣。輕揚看了一眼身邊的輕塵,“輕塵,我應該聽你的。那天落真的從未將我們放在眼中。是我們自大的過頭了。”對此,輕塵只能搖了搖頭,無言相對。輕揚看到了輕塵的無言相對,深深的嘆了口氣,當先向著山下飛去。

  自天落喊完那句話之后,身后的應龍等人就感到十足的出了口惡氣。只是短短的片刻,山上就飛下數百人之多。數百人站定在天落的對面,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屬于傳說中的存在。而此時,天落就像是在檢閱自己的大軍,身體筆直,雙眼掃過之處,一片肅穆。

  數百人前就是張揚等人,全部臉色難看的看著天落。卻不敢與天落對視,都在靜靜的等待著天落有可能爆發的狂風暴雨。但是,就在幾人胡思亂想之際,卻只見天落只是拿出一封書信一揮手送到了輕揚的手中。

  “一切按書信之內行事。不得有誤!”說罷,天落轉身不再看那幾百人一眼,就與應龍等人消失在混沌山前。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就是這樣的一片風平浪靜。卻讓輕揚等人感到一陣欺辱,臉上都感到火辣辣的燒。天落那副模樣,完全沒有將他們看在眼中。他們自認為的強大在天落的眼中只是一群只能依照行事的卑微罷了。

  輕揚看了一眼天落離開的方向,再次只能無力的深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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