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啞巴開口
突然發生的一幕。讓所有人都一下子驚呆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人想要向前去質問什么。只有天無病失神的看著高舉著匕首的天落,低聲無氣的說著,“殺人不沾血……”
可是,那份寂靜很快就被打破了。眾人終于從那份震驚中驚醒了過來。
“大姐,你怎么樣?!”首先驚叫出聲的竟然是那二夫人和三夫人。只見二人急忙跑到大夫人的身邊。驚恐的看著那滿是鮮血的雙手。聽著大夫人那好像殺豬般的嚎叫。讓兩人的臉色都發白了。
“啊……”大夫人不斷的嚎叫著。可是當她看到那神態輕松的天落時。頓時,雙眼中盡是充斥著怒火。大夫人看著那瘦小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喊道:“你這個廢物。你竟敢如此傷我。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聽到大夫人的咒罵。天落只是眉頭輕輕一皺。甚至眼神都沒有變化。他還是在細細的觀察著面前的天無病。
見到天落竟然沒有絲毫反應。大夫人立刻轉移了目標。將矛頭指向了天無病。“天無病,我告訴你。今日之辱。他日我嚴家必十倍奉還。我要讓你天家雞犬不寧!”
“嚴家?”聽到大夫人的話。天無病終于動容了。看著身前那個還依然高舉著匕首的天落。不知在想著什么。最后只能狠狠的呼吸了一下。閉眼喊道,“來人,將這個大逆之子給我綁了。”
“老爺!”聽到天無病的話。雪柔頓時一下子癱軟在地。緊緊的抱著天無病的腿苦苦哀求著。“老爺開恩啊。落兒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求你,求你了……”雪柔只能不斷的哭著,不斷的哀求著。
聽到天無病的話。天落并沒有表示什么。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匕首。看著在不斷哀求的雪柔。輕輕的走到雪柔的身邊。將雪柔遮擋臉的頭發給弄了開來。頓時,一個還依然清晰的通紅的巴掌印赫然現出。眾人看去,那是一個左手的手印。
天無病看著雪柔臉上的那通紅的手印。看著那明顯臃腫的臉龐。不敢置信的看著雪柔,看著盯著自己看的天落。盡管雪柔馬上就重新用頭發遮擋了起來。但是,那個手印帶給天無病的沖擊還是很大的。
直到這一刻,天無病和眾人才終于明白了事情原委。天無病滿眼怒火的盯著大夫人喝道:“嚴歡,是你打的?”
“哈哈,”大夫人嚴歡猙獰的笑著。“是我打的又如何。我就是看不慣那賤人。他一個卑賤的下人,不過就是因為替你生了一個兒子。竟然就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沒錯,我是打他了。怎么樣!”嚴歡對著天無病趾高氣揚的喊叫著。
“你!”天無病怒極的指著嚴歡。“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嚴歡得意的笑著。“我就得意了怎么樣。天無病,你還愣著干嘛。還不把這個廢物給我綁了。我要將他帶到我嚴家。”
“帶到嚴家?”天無病眼睛瞇起。“他是我的兒子,憑什么帶到你嚴家。”
“怎么?你想要阻止嗎?”嚴歡奸笑著。“我看你天家真的是想要和我嚴家開戰了。”
聽到開戰兩字。天無病身體一纏。不由的臉色難看起來。緊緊握著拳頭。心中在不斷的想著很多很多事。臉上陰晴不定的看著腳邊的雪柔。看著雪柔哀求可憐的神情不由心中疼痛。在看著一旁一直鎮定的不想一個孩子的天落。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情緒。可是當他看到一旁的天無邪和那跟隨自己的眾多部下好友時。臉上顯出了掙扎的神色。
“大哥,其實你不必那樣的。”天無邪看到天無病的掙扎的神色。何嘗不知道此時天無病心中在想著什么。不由的替這個大哥擔憂感嘆起來。
“二弟,我……”天無病想要說什么。最后只能化為重重的一聲哀嘆。“我怎能放開。”天無病看著一直在盯著自己的天落。“唉,”天無病搖了搖頭。最后重重的說道:“來人,綁了。”
“大哥!”天無邪頓時大喊道。
“老爺啊。求你了,求你了,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雪柔此時跪倒在天無病的身邊。重重的磕著頭,一會額頭上就磕出了鮮血。
天無病想要去阻止。可是,手伸到一半卻怎么也伸不下去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雪柔不斷的磕著。鮮血已經將雪柔的臉龐都染紅了。天無病能做的就只能恨恨的轉身,閉眼不理。可是,臉上那痛苦憤恨的神色卻是暴露無遺。那緊握的拳頭中早已流出了鮮血。
就在天無病閉眼轉身的時候。他沒有看到的是天落眼中那復雜失望的神色。天落能做的就是輕搖了搖頭。走向了雪柔身邊,手掌輕柔的貼上了雪柔的額頭上。
雪柔想要繼續磕下去。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弱小的女人。她沒有什么本事,她現在能做的就只能不斷的哀求。希望能夠有奇跡誕生。雖然自己都知道那希望有多么的渺茫。當她還要在繼續磕下去時。卻又一張瘦小的手掌貼在了額頭上。頓時,阻止了自己的動作。那手掌傳來的溫度是那樣的熟悉。她一直感受著那樣的溫度整整八年多。
雪柔停下了動作。哭紅的雙眼不安的看向天落。只見天落輕輕擦去自己的淚水。對著自己微微一笑。天落看著那哭紅的雙眼,看著那不斷流血的額頭。突然之間,這張臉竟然與一張臉開始重合。同樣的溫柔,同樣的無助。這樣的場景和曾經的那個場景是多么的相似。曾經,一個女人也是像這樣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哀求著,哭泣著。
“求你了,要不四年也好啊……”
而如今同樣的一個女人,在此哀求著。
“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在這一刻,忽然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字眼終于在也無法掩藏。那個久違了八年的稱呼。那個面前這個女人盼望了八年的期盼。終于在這一刻,吐口而出。
“娘。”
瞬間,好像一切都靜止了。聲音靜止了,人靜止了,甚至時間都靜止了。留下的只有那個清晰無比的字。有的只有那不知為何流下的淚水。
“落……”雪柔顫抖著,結巴著。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不敢置信的看著天落。夢中無數次夢到的場景難道今日真的如愿了嗎。還是難道說這有是一場美好的夢罷了。“真……真的……是……你嗎?!”
不光雪柔不敢置信。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天無病第一時間猛地轉過身。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孩子。他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懷疑是不是自己在那樣的盛怒下出現了幻覺。不光天無病,就連一直在因為疼痛而嚎叫不停的嚴歡也好像忘記了疼痛而停止了嚎叫。張大著嘴巴,好像看到了能嚇死她的事情一般。而在天無邪懷中早已醒轉過來的天香在聽到那個字時。忽然哭了,至于為何要哭就連她都不知道。
“是我。娘,你沒有聽錯。”天落輕聲的說道。用力的攙扶著雪柔,“娘,起來。地上涼。”只是這樣的場景又讓天落想起了曾經自己也是八歲,也是這樣攙扶起自己的母親。
雪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來的。現在的自己腦中完全一片空白。唯獨留下的只有那輕輕的一聲娘是那樣的清晰。雪柔摸著天落的臉龐,輕聲激動的說道:“落兒,再喊一聲好不好?”雪柔的聲音是那樣的輕柔,就好像怕因為自己的大聲而打碎東西一樣。
“娘。”天落微笑的重重的喊道。
“嗯。”雪柔聽到了。雪柔確定這次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她真真切切的聽到了。聽到了那個做夢都想要聽到的稱呼。雪柔激動的摸著天落的臉龐。臉上血水和淚水早已混為一股。“沒想到今生我還能在聽到我兒喊我一聲娘。此生,縱然是死。我也無怨無悔了。”雪柔不斷的摸著天落的臉龐,直直的看著那熟悉的面孔。好像下一刻就再也看不到一樣。
忽然,雪柔跪倒在天無病的身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就只有一個。“老爺,柔兒怎么多年從未求過老爺一件事。這是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我愿以我一命換落兒一命。”
“柔兒,我……”天無病看著跪倒的雪柔。又看了看一旁的剛才開口說話的天落。天知道剛才天落開口說話的時候,自己是多么的開心。可是,想到接下來自己就要親手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入虎口。自己再一次更加痛苦,比之剛才還要痛苦。
天無病想要出手扶起雪柔。可是,卻有人早一步。只見天落輕輕的將雪柔扶起。在雪柔的關切目光中說道:“好了,娘。你不必求任何人。求也沒用。”
“落兒,你……”雪柔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是卻知道天落說的的確是實話。
聽到天落的話。天無病忽然愣在當場。自己的孩子第一次開口說話。沒想到說出的就是自己的無用。天落看著天無病,并沒有明顯的神情。“父親,我不會說你做的對不對。我也知道我無權評斷。我只想說一句,一個連自己妻兒都保護不了的人還談什么保護整個家族。”說罷,沒有在看天無病一眼。在給雪柔一個放心的微笑后。卻是直接走向了還在地上吃驚的嚴歡。
聽到天落的話。天無病心中好像被重錘給狠狠的砸了一下。天無病甚至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跌倒。天無邪見狀趕緊扶住了天無病才使他不至于跌倒。天無病看了一眼天無邪。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茫然。
“落兒,你在怪我?”天無病不知為何自己會問出這樣的一問。
“你并未做錯。我無權怪你。”天落停下腳步,卻并未回頭。“你為家族付出一切,犧牲一切。本沒有錯。我只想問一句。你拋了性命,拋了親人,拋了尊嚴,拋了一切。去維護一種叫做責任的東西。難道這就是你人生唯一的目的嗎?”
“這……”天無病竟然一時語塞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天落。是的,他沒有錯。這件事上,沒有人有錯。可是,為何到最后卻要有人去犧牲。
“父親,我想知道一個回答。”天落轉過身。看著天無病的雙眼。“我希望你不加思考的就馬上回答我。”天落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如今日我和母親兩人的性命能夠換來整個家族的平安一刻。你可會后悔?”
“我……”天無病想要馬上回答的。可是,卻并沒有說出任何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吧。
天落看著天無病的雙眼搖了搖頭。沒有在說任何話。只是轉過身。直接的走到了嚴歡的身邊。
天無病看到天落轉身的那個瞬間。心好像被狠狠的要了一口。就好像萬把尖刀在刺一般疼痛的要命。真的很痛,很痛。
天落走到嚴歡的身邊。輕輕的蹲下,直視著嚴歡。對嚴歡身邊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就讓兩人嚇的躲開了。
看著天落的目光。嚴歡竟然有了一絲懼怕。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怕。“你……怎么……可能會說話?”
“哈,”天落一聲輕笑。“我何時告訴過你我不會說話。”
“這,你,”嚴歡好像一時之間忘記了手上的疼痛。“那你為何不說?”
“沒什么,”天落干脆坐在地上。一個八歲的孩子就那樣平常的坐在地上。卻給任何人一種好像一只猛獸蹲在那里的感覺。那是一種氣的壓迫。“只是不想說而已。”
“不想說?”嚴歡一怔。面上兇色立現。“那你現在又為何想說了?”
“為了我娘。”天落輕松的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輕松的說道:“我一直和我娘都想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生活。可是,”說道這里。天落停頓了一下。語氣頓時變的有些嗜血。“偏偏有些人總是想要打破我們安靜的生活。總是想要不斷的羞辱我們。總是想方設法的至我們于死地。所以,”天落手中轉動的匕首頓時一停。結實的握在了手中。“不將那些人斬盡殺絕。我怎能安心。”天落就像一個修羅一般笑著對嚴歡說道:“你說是吧。”
“你——”嚴歡看著那好像惡魔的面孔和雙眸。看著那好像修羅般的冷笑。背后都出現了冷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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